又过了片刻,心急如焚的杨凡终于得到了回应。
火尊回过头来说道:“这法阵可解,但需要时间。”
杨凡听后,急忙问道:“需要多久?”
火尊摇摇头,神情中说不出喜怒。
杨凡急了,问:“到底需要多久?”
火尊:“一个时辰,而且我告诉你,一但我们这边开始破解法阵,六阳剑宗内部就一定会有所察觉。就算如此,你还要破阵吗?”
杨凡面容苦涩,他深呼了一口气,转瞬间声音就变的斩钉截铁起来。
“破阵,这里我守着。”
火尊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而是化身一道火焰没入了大阵之中。
杨凡站在原地,转过身来,把别于背后的两节枪杆紧紧的握在手中,严阵以待起来,此刻,他的精神高度集中。
夜风冷冽,吹动衣衫摆动,气氛陡然变得凝固起来。
但是,一刻钟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
杨凡瞬间在风中凌乱了,他如临大敌的等待的六阳剑宗的来人,可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一个人影。
心里松了一口气,杨凡明白,六阳剑宗内部一定是出事了,要不然,绝不会直到此刻还没人过来。
把枪杆放入青铜戒中,杨凡转过身来,目光盯着法阵里的火红身影,推演起来。
他猜的没错,早在火尊着手破解法阵的时候,六阳剑宗的一位长老就已经察觉。
这位长老有着筑基后期巅峰的修为,是宗门的护山长老,向来权利不低,可此时,他看着高台上仍旧争吵不休的两派长老,嘴唇动了动,还是什么话都没能说来。
“我还是不要去火上浇油了,反正宗门的法阵是从内部打开了,说不定是那个小崽子偷偷出去了,不碍事,不碍事。”
…………
杨凡自然不知道,那位长老心中想着什么,他此时正在全神贯注的盯着那道火尊打开的法阵缺口。
一个淡圆形的银色空洞逐渐变大,等到可以容纳人通过的时候,杨凡身形一动,便好似游鱼一般窜了出去。
脚步一定,入目所见,皆是枯黄的大地,仰头四顾,到处都是灰蒙蒙天空,杨凡站在那里,看着周边的景象,忍不住的长啸一声。
等到余音散去,杨凡回头,看了六阳剑宗一眼后,没有过多停留,而是选择了一个方位快速奔跑起来。
很快,原地就只留下了一个模糊的背影。
恰逢此时,天色大亮,出生的朝阳从天际缓缓升起,露出了一抹鱼肚白。
温暖的阳光在天地间蔓延,这个世界好似在眨眼间活了过来。
杨凡心情更加兴奋,连带着体内的灵气也来回激荡,甚至连修为都进一步的趋势。
这几天在六阳剑宗里,他殚精竭虑,每走一步都要思前想后,生怕来个一着不慎就万劫不复。
万幸,他活着出来了,不仅如此,修为也突破到了筑基中期,而且,最重要的事,这次六阳剑宗的求援之旅,成功了。
想到这里,杨凡眼睛中闪过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目光,但很快就隐去,恢复了一抹淡然模样。
转而继续在大地上狂奔起来。
一刻钟过去了,三刻钟过去了。
一个时辰后,杨凡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城郭,他没多做停留,而是趁着城门刚开,人群稀疏的空隙,潜入了进去。
进城之后,杨凡什么也没做,而是先去了一家酒楼,要了一桌酒菜,大吃一顿后,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才衣冠整洁的游荡在大街上。
虽然此刻,他的精神十分疲劳,想要在床榻上大睡一场,但他还是忍住了,如今还不到休息的时候。
走在大街上,杨凡贪婪的吸收着阳光的气息,随后开始在城中各处游荡。
还真别说,气质超群的他,就算是穿着一身简单的布衣,也惹得路边的大姑娘小媳妇们纷纷侧目。
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附近一处有名的酒楼旁,杨凡停下了脚步,在酒楼地基上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十字型的利剑印记。
利剑印记有些模糊,但仍然可以看得清楚,其剑尖指向东方,杨凡倒是笑了,随后,便毫不犹豫地朝着身体左侧走去。
而哪里,是北方。
往北方走,杨凡又发现了两枚类似的印记,根据指示, 他来到最终目标——一处小院前。
这处小院前很干净,明显是有人经常打理,而且根据这园子的规模大小,也可以推断出他的主人也不是个小角色。
如此殷实的家底,倒也不用担心被什么三教九流的混混们打扰。
“这帮家伙倒是选了个好地方。”
杨凡笑了笑,来到院墙边翻了过去,根据他神识所知的情况,前院里住的都是凡人,没有修行者。
他要找的人,应该在后院。
…………
后院,某处厢房。
屋里弥漫着一股怪味,有药香,也有腥涩,混合在一起,让人嗅到了,只会鼻尖耸动后,马上跑开。
而在床榻上,又有一股淡淡的烟雾缭绕,若仔细看去,这烟雾缭绕的深处,赫然躺着一个人。
而在这人的不远处,有一个小巧的紫金香炉,香炉上点着一只烟。烟雾就是从这里散开,再顺着一股无形的吸力,没入到床榻上的那个人影的口鼻里。
而床榻上的那个人,也借此苟延残喘着生命。
没过多久,小巧的紫金香炉里,那只烟就要燃尽。
有一个胖子,捂着嘴走近了屋里,他看了一眼香炉里所剩不多的火星,便紧皱起了眉头,嘴角里也全是苦涩。
“徐师兄啊,徐师兄,你可知道我这“续命香”也只剩三只了呀,要是到时你还是不醒,可怎么办啊?”
这胖子一脸肉疼的换上一只新的熏香,嘴里还嘟囔个不停,一张脸给活生生的长成了苦瓜。
当一切收拾妥当后,小胖子正准备转身离去,可却突然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这让小胖子吓了一跳,他马上以个体型严重不符的身手跑到了床榻后边儿,藏了起来。
可当他反应过来,屋里只有他和徐师兄两人,已经没人再能保护他的时候,顿时满目黯然。
最后,他只好孤身一个人跳到徐师兄的前边,把身旁的板凳紧紧的握在手上,满面坚毅。
“徐师兄,这次,轮到我来保护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