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亨这下子有底气了,“不。我认为,局长大人的原话应该是:陈元亨是个懂事的人,把功劳‘分’给了我。”
“有什么区别?”
大姐头语气森冷,“你知道为了围杀那头传奇境梦魇,我们战斗组付出了多大代价?我们连命都豁出去了。别说是你,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独占功劳……”
话音未落。
“聂澜。我话刚说到‘分给了我’……‘们’字都还没说,你怎么就怒气汹汹地跑了?”宋知礼一身儒袍,扶着门框,气喘吁吁。
“!”
陈元亨和大姐头齐齐转头,目光好似看到了罪魁祸首。
“咳咳。”
宋知礼干咳两声以缓解尴尬,风度翩翩地走向二人,“陈公子、聂姑娘,二位都是当世难见的良人。我们不妨坐下来,将误会解释清楚?”
聂澜再冲动,这时也意识到自己误会了陈元亨,悻悻然松开抓住他衣领的手。
“宋知礼。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自然自然。”
宋知礼很是从心地坐在陈元亨身边,有意无意中对聂澜展开了防御架势,这才缓缓开口:“其实。这个误会也不复杂。”
“不久前。聂澜来寻我,讨论关于讨伐传奇境梦魇的奖励。我说到‘陈元亨将功劳分给了我’……咳咳……”他说到这,忍不住开始咳嗽,连忙取出手帕捂住了嘴。
聂澜冷哼了一声,“看吧。我没会错意……”
“咳咳……不……你会错意了。”
宋知礼将染红了的手帕藏入袖中,“那时候,我想说的是‘我们’……说到‘我’的时候忍不住咳了下,‘们’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
“所以……”聂澜欲言又止。
陈元亨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帮忙解释:“局长大人原本的意思,应该是:陈元亨将功劳分给了我们。这个‘我们’,自然包括你们战斗组。”
“所以……”聂澜眉头微皱。
“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打算独占功劳。”
陈元亨两手一摊,很是无辜,“我早就预料到独吞功劳会是这个结果。没想到,我想将功劳分出去,还是被人给兴师问罪了。”
聂澜再迟钝也理清了事情经过,当即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拳打在宋知礼那张可恶的脸上。
她原以为……
陈元亨抢了传奇境梦魇人头后,想要独占功劳。这还不够,他竟敢用战斗组拼命去获取的功劳,做她最厌恶的欺下媚上行径。
聂澜被“触碰”了两次逆鳞,怒气上头,这才风风火火地找上门兴师问罪。
事情终究水落石出。
她反倒成了“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面皮有些挂不住了,“好你个宋知礼!你说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害我误会了这位新人。”
“怪我,怪我。二位解除了误会就好。”
宋知礼将折扇轻拍于手心,温笑道:“大家今后就是同僚,以和为贵。”
“要不是看在,你在围攻梦魇过程中受了伤;我非要跟你切磋切磋。”聂澜冷哼一声,不想搭理宋知礼这个罪魁祸首。
“局长大人受伤?我怎么没看出来?”陈元亨投以关怀目光。
宋知礼梗着脖子,风流倜傥地摇着折扇,一脸轻松,“呵。区区传奇境梦魇,也能伤到我?”
聂澜轻笑一声,起身拍了下他的肩膀。
“噗……”
宋知礼在闯入体内的风雷之力下,再也没办法强撑,喷出一大口黑血。
聂澜在这之前就已经闪身到数米外,冷艳脸庞满是报复的快意,“这口淤血吐出来,你才能好得快。”
“你……一点都不文雅!”
宋知礼面白如纸,气愤地用折扇指着聂澜,“还有。你休要血口喷人,我这是……这是最近上火,不是被那区区传奇境梦魇伤到。”
“呵。男人,死要强。”
聂澜轻笑一声,帅气地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话:“陈元亨。这次是我错怪了你。改天,我请你吃饭作为赔罪。”
任谁看了她这一番行云流水的举措,还有潇洒语气,不得高呼一声:姐姐杀我!
然而……
聂澜刚出了员工食堂门,瞬间就闪身到墙边,“砰砰砰”用额头捶墙。
“我是傻逼吗?话都没听完就找人兴师问罪。这下子,我丢人丢大发了!”
“宋知礼这混蛋也有责任!”
“啊啊啊啊……我以后是没脸面面对新人了。”
“可是……我还说要请他吃饭,赔礼道歉……尴尬死了。”
忽然。
侧旁传来少女元气满满的声音,隐隐还有好奇目光在打量,“聂姐姐。你在这干嘛呢?”
“谁?”
聂澜身体一僵,一瞬间就完成立正、不苟言笑、握紧拳头的操作,转头看向来人。
林如梦这位元气满满的童颜少女,身上还穿着高中校服,一脸坏笑,“我刚从医疗部回来,就看到大姐头在以头抢地,是练铁头功?”
聂澜顿时松了拳头,丢下一个“是”字,逃一般加速走远。
“大姐头这么尴尬,我还是第一次见呢。”林如梦忍俊不禁,提着篮子进了食堂。
食堂空荡荡。
陈元亨和宋知礼在看她。
“我们又见面啦。陈家哥哥。”林如梦热情地招了下手,走向二人,“局长哥哥也在呀。”
宋知礼点头致意,开口询问:“老张的状况还好吗?”
“医生说:他不躺个十天半个月,怕是起不来咯。”林如梦耸了耸肩,难掩脸上的忧愁。
宋知礼若有所思,点了下头,起身就要告别:“我去看望一下老张。你们聊。”
“局长哥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呢。”林如梦的小嘴是真甜。
宋知礼为之嘴角微翘,刚要离开,忽的有了恶作剧的心思。
路过陈元亨身边时……
他特意俯下身,悄悄说了句:“你别看如梦清甜可人,走的可是人道路线……本质上,她和聂澜是一种类型……婚后最擅长使用紧箍咒:‘劳资蜀道山’……我女朋友就跟她们一样,前车之鉴啊。”
“哈?”陈元亨愕然抬头。
所见……
只有宋知礼儒袍衣摆随风飘荡,几步过后消失在了门外,竟然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