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潭中到汉水全程超过了1300公里,途经黔省、山城、蜀北,再穿过大巴山就到了。
两人第二天一大早出发,下午四点多时抵达了山城,走了约三分之二路程。
两人下高速后进了城区,方琪一下车就冷得直哆嗦,连忙钻到了齐飞怀里。
好吧,不知不觉到冬天了。每人买了一身冬装,再吃了顿麻辣火锅,又热得全身冒汗,随后啃着冰淇淋在朝天门看了会风景,天慢慢黑了下来,两人找了个酒店下榻,自然而然地修习每天的必修课。
“咦?你好像长肉了?”
齐飞所有所思道。
“嘻嘻,我这一向没节食,怎么样,喜欢吗?”
“你说呢?”
“哎呀,唔——”
抵达山城的第二天,即11月12日,两人再次启程,穿过茫茫大巴山,于中午时分越过了汉江,沿着齐飞上次的轨迹,徐徐驶入了河汉大道。
“榕树精品酒店,你上次来住的地方!”
方琪往左一指,兴奋地说道:“没想到真一起回来了,嘻嘻。”
齐飞目光一瞥,瞅见路旁有家小吃店,橱窗上贴着菜单,方琪上次提的蕨根粉赫然在列。
“你上次不是要吃蕨根粉吗?”
“家里饭都准备好了,再说,你来的时候不是给我带了吗?对了,你是怎么保存的?”
“我有保鲜秘法,嘿嘿。”
…
车子穿城而过,在郊区驶上了一条县道。
“再走五公里左拐,顺着河滨路一直走,大约有七公里,见了湖再左拐就到了。”
方琪提示道。
“好哩,说实话,我这心里突突的。”
“怕什么啊?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就行,我爸妈很好相处的。”
“呼——好吧,我镇定,镇定。”
四十分钟后,车子驶入了一个充满时代气息的村庄,看规模约有五十来户,平坦笔直的水泥路、路旁矗立的路灯、整齐的砖瓦房、宽大的活动室,大幅宣传板报以及整齐划一的车位,看着生机勃勃。
开到第二个巷子口时,方琪指着左边一户院子说道:“小飞,就是这里。”
齐飞将车停下,感觉自己心跳又开始加速起来,没见到老丈人,就把人家养了二十多年的白菜给拱了,能不心虚吗?
方琪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扯了一下他胳膊说道:“下车吧,怕什么啊?我爸妈又不吃人。”
齐飞深呼吸几下后,强行镇定下来,打开后备箱,取出买好的大堆礼物,与方琪一左一右进了院门。
这是个新盖不久的长方形院子,两侧各有两间厢房,都是瓦屋面,坡度比关中的要陡一些,院门正对面是一面嵌入式屏风墙,厨房则在进门右手处。
“爸,妈,我回来了!”
方琪高声喊了一句。
“小琪回来了?”
一个身材瘦小的妇人匆匆从厨房中出来,头发花白、面容慈祥,满手都是菜叶碎屑。
“这就是小飞吧?人比视频里看着精神。”
方母笑眯眯地说道。
方琪用胳膊肘撞了撞齐飞,后者结结巴巴道:“阿姨好。”
“唉,好,好,赶紧进屋吧,我马上就来。”
“妈,想死你了!”
方琪将东西往齐飞怀里一塞,一把抱住了母亲。
“都多大了还这样?让人家小飞笑话。”
妇人溺爱地抚了抚方琪的头发,将她轻轻推开。
“走吧,这边。”
方琪拉着齐飞进了左右一个厢房,屋内总共四个人,围坐在一张圆桌上,桌上已经摆满了菜。
一对像是年轻夫妇,女子面容与方琪有六七分相似,个子稍矮一些,挺着个大肚子,这应该是未来小姨子和连襟了;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材中等,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不用问,肯定是小舅子了;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年过五十的男子,身材瘦削、皱纹满面,看不出什么表情。
“爸,这是小飞。”
“小飞,这是我爸。”
“叔叔好。”
“嗯,来就来,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方父表情微微一动,又皱眉道。
方琪不满地嘟起了小嘴:“爸,你怎么这样说话啊?这说明小飞的心意重。”
方父淡淡说道:“人来就行了。”
齐飞也不知道老丈人这是几个意思,不禁有些忐忑起来。
“小飞,别多心,我爸说话向来都是这样。”
方琪宽慰了一句,又介绍道:“这是我妹妹方瑶,这是妹夫小安,这是我弟弟方瑞。”
“哥!”
“哥!”
三人热情招呼道。
齐飞又一一打过招呼,这才坐了下来。
“喝酒吗?”
方父还动声色地问道。
“不开车时会喝点。”
“那就喝点吧,今天别走就行了。”
方父说着,拿过一个酒杯,又去抓酒瓶。
与此同时,方琪兴奋地掐了掐齐飞胳膊。
齐飞说道:“叔叔,我来倒吧!”
说着站起身来,接过酒瓶,先给方父满上,又问连襟:“小安,要不要来点?”
“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来。”
齐飞笑道:“没事。”
说着给小安也满上一杯,最后给自己倒上。
菜上齐后,方母也入座。
方父端起酒杯说道:“今天小飞第一次上门,小琪也好长时间没回来了,瑶瑶和小安、小瑞也都在,大家都来一个,有酒的喝酒,没酒的喝饮料。”
齐飞举杯与众人都碰了一下,一仰脖子喝了个底朝天。
方母顿时说道:“小飞,酒慢慢喝,别喝这么猛,赶紧吃口菜,压一压。”
说着夹了一筷子菜添到了齐飞碗里。
“谢谢阿姨。”
齐飞客气一声,夹起菜吃了几口。
没过一会,酒过三巡,齐飞将三人酒杯添满,先敬了准老丈人一杯,接着是准丈母娘,然后转了一整圈。
“好了,别喝了,吃菜,吃菜。”
方琪不容分说,把方父、齐飞的酒杯都给缴了。
散桌之后,方母将二女儿、女婿、儿子打发出去,屋内就剩下四个人。
“小飞,你的情况小琪都说过了,今天一见,心里也有底了,我们也没什么要求,只要你们两个愿意就行。”
方父淡淡说道。
齐飞知道,这是同意了。
他连忙起身说道:“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一定把小琪照顾好。”
方母这时也说道:“你们刚工作没几年,房子的事别有太大压力,更别为了钱闹别扭。”
齐飞说道:“谢谢阿姨,我们会量力而行的。”
方母说道:“有什么难处就和我们说。你刚才喝了酒,去隔壁屋里睡会吧。”
“走吧!”
方琪笑嘻嘻地将齐飞拖走了。
方母佯怒道:“小琪,你跑过去干什么?”
“我照顾他啊!”
“你不怕人笑话?”
“我不管。”
方父没好气地说道:“老婆,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啊?”
…
“啵!”
一进屋,方琪兴奋地将齐飞抱住,香了一口后来了个剪刀手:“Yeah!”
齐飞长出了一口气,顺利通关!
“出去走走吧!”
“嗯,带你见见村里人。”
到第二天,齐飞与方琪依次拜访了周围的亲戚,一一送上礼物,同时也收了一摞红包。
第三天,两人启程离开,沿着长汉高速北上,五个半小时后抵达了夏州。
下了高速后,方琪兴致勃勃地欣赏着路上的景色,与多山多水的秦巴山区不同,也有别于水网密布的南方,夏州地处关中平原,展眼望去一马平川,连片的田地长满了深绿色的麦苗,上面点缀着点点白霜;
偶有留置的荒地,干枯的蓬蒿、光秃秃的树木、孤立的墙垣、还有远处亮白色的长河、对岸连绵不断的陡崖,给人一种苍凉、舒展的感觉,当然,不能与草原相比。
顺着乡道一路南行,十公里左右后抵达了齐家埝,齐飞家在村北东数第三家。
“琪姐,到了。”
“汪汪汪!”
不知道是听出了发动机声音,还是嗅到了齐飞的气味,大黄急切地吠叫起来。
这回轮到方琪不知所措了:“你妈妈会不会不喜欢我啊?”
齐飞笑着拉了拉她的手:“放心,我爸妈也很好说话,再说了,他们早就盼着我结婚了,而且你又这么漂亮乖巧,肯定没问题的。”
方琪又担心起了另一个问题:“那会不会嫌我年龄大?”
齐飞再次安慰道:“大三岁还抱金砖呢,你其实就比我大了半岁,合适着呢。”
“可我还是怕。”
“走吧,总不能不进门吧?这可是咱们家。”
这时齐飞父母听到动静都出来了,方琪见状只好下了车。
“爸,妈,这就是方琪。琪姐,咱爸妈。”
“爸,妈。”
方琪脑子一懵,顿时被齐飞给带偏了,直接叫了爸妈。
齐父、齐母可不知道啊,心里顿时像吃了蜜糖一样,乐呵地答应道:“哎,赶紧进来吧!”
隔壁邻居见状也起哄了:“小飞带媳妇回来了?”
齐飞笑道:“三叔好!”
方琪也羞答答道:“三叔好。”
“好,好,小飞眼光真不错。”
齐飞家的院子盖了有十来年,为了准备给他结婚,父亲又扩建、装修了一番,外墙全贴了洁白的面砖,还镶嵌了彩砖。
北面是一个大客厅,两旁各有两间卧室,都带着独立卫生间;
东边是一个宽大的厨房,已经通了天然气;
西墙边角开了扇小门,外面是后院,本来准备再盖一院的,被齐飞阻止了,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改成了一片菜地,又栽植了果树、香椿树,养了五六只鸡,大黄的两个窝分别在西北角和东南角,冬、夏各用一个。
方琪参观了一遍后,眼睛就亮了,摇了摇齐飞的胳膊说道:“咱们家的房子真好。”
说着拿出手机拍了几张,发到了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