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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津城进入冬季,下一场雨气温就降下一大截。

尤其是在下雨的雨天,那种阴冷一直冷到人的骨髓里。

唐昊穿着保洁大爷的那身破衣服,没拿雨伞,也没穿雨衣。

隔着一条马路,看着灯火通明的医院大楼,以及大门内外熙熙攘攘的人流,唐昊却莫名地感到一阵紧张。

在帝都医院时,他也有过这种感觉,所以及时采取了措施。

上了火车一直到进入南津后,这种感觉就已经完全消失。所以他才放心大胆地找房子买家具,布置自己和露丝将来的爱巢。

此时的他继续佝偻着身子,躲在了一家小店的屋檐下。掏出一支香烟点燃,抽了一口,然后就蹲了下来。

和一个避雨的保洁大爷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这位保洁大爷的身材,比大多数大爷的身材都胖大了一些。

他心里既着急见到父母,却又不得不小心行事。

医院的岗哨明显是多加了一倍,暗处还有多少双眼睛,谁也说不清楚。

全国各地的军区和武警医院几乎都一样,平时既负责军警人员伤病患者的诊疗,同时也面对普通市民开放。

毕竟不能让资源闲置,军警人员也不能只吃经费。

一支香烟将近抽完,唐昊就把目光定格在了那些送外卖的小哥身上。直到这时,他才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

与此同时,帝都一处不显眼甚至很有些破旧的小四合院里,魏建国也叼着香烟在院子里一圈又一圈地拉磨。

黑大个的尸体终于找到了。

正从天津港附近送往帝都。

从黑大个尸体失踪的当晚,帝都四周所有的交通要道,都开始了严密布控。

那么大个的家伙,要想从天子脚下蒙混出城,并非易事。

然而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期间一直杳无音讯,直到今天才终于有了动静。

对手的这份耐心和毅力,让魏建国有些脑壳疼。

然而黑大个一直到天京港附近才被截获,又让魏建国觉得非常沮丧。

从帝都到天京港,中间有不下数十道关卡。

黑大个不但顺利地出了帝都城,甚至都到了天京港港口附近才被截获。

城防和关卡上的那些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只能说对手的手段,绝非一般人可比。

或许还有一些更多的内应也说不准。

截获现场的状况,也并没有出乎魏建国的预料。

果然发生了激烈的枪战。双方各有死伤不说,还有至少两三个罪犯从现场脱逃了。

令人恼火的细节,简直是一件接着一件。

虽然最后的结果还算让人满意,但中间的这些过程环节,既让魏建国愤懑难平,又隐隐地还有些不安和后顾之忧。

一切等到审问过罪犯再说吧。

魏建国掐灭了烟头,叹了口气。

他终于感到了有些冷,这才踱回了屋子里。

……

“顺路替一个同学做了两单生意……他家实在是困难了点,他每顿饭只吃咸菜就馒头,只喝免费的菜汤……”

看着父母奇怪的眼神,没等唐敬东和邹倩倩发话,唐昊一进门就赶紧解释。

他也是实在没办法。

他现在穿的外衣和雨衣上,都印有两个极其醒目的黄色大字“每团”……

唐昊刚把手里的一摞饭盒放下,邹倩倩就一声不吭地走上前来,摸摸唐昊的手臂,掐了掐他胳膊上的肉,又照着唐昊的胸前又捶了两拳……然后邹倩倩的眼光就直了……

“你额头上是怎么回事?”

尽管是在父母面前,唐昊仍然有点不好意思。

“额头撞了一个包,好了以后不知为啥,就落下了这个疤……”

“但你的这个疤,可是很有点奇怪啊……”

邹倩倩因为挨得太近了。唐昊的脸上哪怕有一粒苍蝇屎她都能发现,何况这三个品字形的蓝色小点点呢?

唐昊知道是那三粒湛蓝色的小种子惹得祸。

但你要问他为啥还留下了这三个戒疤一样的小点点,医院的大夫都说不清道不明,他又哪里说得清楚。

他还恨不得骂人呢。

但又怕再挨巴掌。

所以他咽了几口吐沫,喉结上下串了两串,还是忍住了。

“是很奇怪的。当初就是鼓了一个大包。打针消炎后,它消肿也非常慢,还痒得我几乎就受不了了。不能抓不能挠,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不幸中的万幸……不离得太近也看不着……不会影响我儿子找媳妇。”

邹倩倩这里还在絮絮叨叨,唐敬东那里已经给沐新国打完了电话。

“你沐叔叔马上就过来,一会儿你就把当时的情况跟我俩仔细说说……怎么你的枪就能把……它一枪毙命,难道别人的枪,都是特么烧火棍?”

唐昊立马恍然。

无论媒体上怎么说,看来老爸早就认定,唐昊击毙的那个绝不是什么大个的狗熊,而就是那个黑大个。

“爸,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打死的一定就是那个……黑大个?”

唐昊说到黑大个时,也立刻警觉地放低了声音。

“别忘了,我可是你爸爸!要是其他的什么狗熊之类,你巴不得躲得越远越好。咱老唐家的爷们,虽然都有股子胎带来的血性,但也绝不是那些莽撞的货色!”

唐敬东的神色几乎就是不容置疑的那种,看得唐昊也不得不佩服。

知子莫若父,此话信然。

“那把枪,真的是如婳送给你的?”

邹倩倩也从刚和儿子见面时的惊喜,渐渐恢复了正常的冷静。

当唐敬东夫妇从沐如婳嘴里知道,她和唐昊就是同届的校友,两人之间还发生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笑话时,这对夫妇只能感叹命运这种东西,实在是诡秘莫测。

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从唐昊胖起来后,两家的大人就再没提过这档子事。

然而,长大后始终蒙在鼓里的这两个人,竟然好巧不巧地就碰到了一起,还发生了那么多故事。

“她说她要做一件紫貂领的大衣,就让我帮她打几只紫貂。这才在我临走前交给了我。

她也没说是送给我,还是只是暂时让我用用。”

唐昊实话实说。

唐敬东夫妇作为在大岭生活了四五年的人,又怎么能对紫貂不了解呢。

用手枪打紫貂……

你咋不用手枪打黄皮子呢。

你咋不用手枪打飞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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