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攻防战是江南战役的开端也是结束,没有了金陵这个最大公约数,东林党内部四分五裂。有要投降的,又要顽抗到底的,更多当鸵鸟,回家假装无辜百姓的。被东林高规格待遇的后金八旗更废,许多连抵抗都不敢,直接投降被杀。
朱存枫再没遇到像样的抵抗,倒是均田的时候冲突不断。与其他省份不同,江南出现了不使用佃户,农忙时雇工的地主,这些地主土地不多不少,刚够地主级别,又没有做太多伤天害理的事,让习惯处置无良地主的均田工作人员很苦恼。
还是朱存枫拍板,因地制宜,允许这些地主短期存在。长期来看,随着工业化的进行,百姓有更多更好的工作,田亩雇工的数量将会减少,人少竞争就大,就必须增加工资。工资投入大了,产出就少,再与卖掉土地办工厂的利益一对比,相信这些地主最后都会改变。
也幸亏朱存枫没有听任工作人员自行决断,大明党争的荼毒流续很长远。历史上北方投靠清朝,南下后大肆杀戮南方就是党争的延续。这次朱存枫带着北方军南下,也出现了这个苗头。
朱存枫立刻严厉制止,惩处了军队中许多犯错的人,又给出新的指导意见,这才没有出现大量官吏横行、粗暴一刀切的情况。人口是最重要的资源,不能浪费在内战和混乱管理之中。
就是这个指导意见,降低了江南的抵抗力度。全面抵抗朱存枫是不可能的,而朱存枫又给了台阶,原属东林党的大群地主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还积极绑缚东林党主要成员投案。
大地主将家中土地拆分,组成一个个小家庭,这些家庭都能算小型地主,是朱存枫因地制宜能够允许的极限,对此朱存枫没有进一步行动。
百姓生活好就不愿意移民,想要刺激移民就必须拉大贫富差距。江南人口密集,即便均田,每个人也分不到太多土地,反倒会把人口束缚在这点土地上,变相降低百姓收入水平,让百姓卡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无法下定改变的决心。
允许一定量小型地主存在,可以释放相当多的人口。江南人口受教育水平普遍较高,且江南手工业发达,这些人口是工业化很好的助力。
当然人为制造贫富差距会加剧矛盾,这份矛盾必须转移出去,否则内爆指日可待。
恰巧对外扩张符合矛盾外嫁的主张,加上对外扩张有利可图,相信大明上下会进一步开疆拓土。
弘文朝廷被灭,朱存枫名义上完成了全国统一。他没有休息,依然前往各省,亲自主持均田工作,亲自探访各省民间,于心中粗略制定各省初期发展战略。
当朱存枫来到江西的时候,被告知西南出了大变,等朱存枫赶往襄阳,得知大变已经平息。
早在朱存枫从京师南下,就命令各地藩王全家悉数前往京师,说是协商宗亲制度,还透露允许宗室子弟读书做官等,解除多方面限制。实际上朱存枫打算将一部分宗室送往海外,开拓新疆土,消除隐患,还能降低朝廷负担,平息各地因藩王引发的百姓矛盾。
朱存枫的想法对国王来说是好的,耐不住其他藩王胡思乱想,更耐不住藩王以自身利益考虑。
早前消息没有流传开,许多藩王也就去了京师,之后消息透露,还没有来京师的藩王停下了脚步。藩王没办法反抗,他们用各种借口拖延,还与已经到京师的藩王联合抵制,希望逼迫朱存枫停止外迁他们。
朱存枫做出的决定怎么可能无疾而终,任由藩王上书就是无动于衷,这下藩王们明白没有退路。
其他藩王没办法反抗,唯独蜀王家产多,在川中的势力强,且蜀中兵力空虚,他起了别样心思。
正好朱存枫与弘文朝廷南北对峙,乾圣朝廷也被各部门制度调整牵扯米青力。更因为西南的奢崇明叛乱刚刚平息,大量军队聚集在云贵黔地区,四川腹地空虚。
蜀王朱至澍联合蜀王一脉的华阳王朱至漶、内江王朱至沂、德阳王朱至濬、石泉王朱宣堄、汶川王朱奉镅、庆符王朱宣𡋹、南川王朱至湘、江安王朱至㳋、东乡王朱至䓅、富顺王朱至深(宝盖头下是米,生僻字)、太平王朱至渌。
蜀王一脉人丁兴旺,也大肆侵占西川田产,府中财货无数。朱至澍怎么可能放弃富庶的日子,过流放的生活。与其被流放生不如死,还不如奋起一搏。
到底养猪两百年,朱至澍等人图谋不轨的行动十分粗糙,加上时间仓促,又急于求成,搞得近乎人尽皆知。
不管乾圣朝廷还是弘文朝廷哪边胜利,坐视藩王造反不管都会被责罚,蜀地官吏见朱至澍如此猖狂,想不做事都不可能。
奢安之乱主力平息,善后工作还在进行,四川巡抚朱燮元手下聚集着大量精锐部队,还有零星的叛乱一直没有停止。
那时后金入关,勤王诏书送到西南,朱燮元让秦良玉率石柱兵北上勤王,秦良玉变卖家资,自筹军饷,结果大军走到半路,被告知后金军已灭,想想不能半途而废,又走了一段路,然后京师巨变的消息传来,秦良玉不敢走了。
快马加鞭将消息送给朱燮元,秦良玉请示怎么办。朱燮元也没想到朝廷出了这种事,考虑到后金军覆灭,朝廷确实不需要勤王,于是朱燮元建议秦良玉返回。
秦良玉听从建议撤兵,等她快回到四川的时候,听说了蜀王意图不轨的消息,也接到了朱燮元的命令,要求石柱兵进驻蜀中,若蜀王果真意图不轨,当先控制。
显然仓促起事,甚至还没真正起兵的朱至澍不是秦良玉的对手,精锐石柱兵轻松扫灭蜀王护卫,将朱至澍抓住。
抓住倒是抓住了,秦良玉和朱燮元都不知道该怎么上报,该上报给谁。
好在南北朝廷很快分出胜负,朱燮元和秦良玉不必再纠结,快马加鞭将消息送到朱存枫手中。
朱存枫大喜,于蜀王府召见秦良玉、朱燮元、沐天波等一众西南重要官吏。
秦良玉的存在符合朱存枫提高女性地位的政策,恰逢秦良玉剿灭蜀王叛乱,加上自费勤王的忠心之举,也为了安抚西南少民的感情,朱存枫当场册封秦良玉为忠贞侯。
消息传开,世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