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西军士兵们哪里有丝毫战意,全都苦着脸道:“诸位兄弟们,求你们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对啊!我等也是奉命行事,都是刘超命我们来此杀人的。”
“现在,刘超已经伏诛,咱们之间,便无冤无仇,再无瓜葛了啊!”
“放屁!”
郭盛闻言,怒声大喝道:“你们这些贼人,也都该死!”
“放箭!”
郭盛一声令下,身边的喽啰们,纷纷张弓搭箭,乱箭齐发。
顷刻之间,便将淮西士兵们尽数射落在地,人仰马翻。
前来攻打南丰大营的五千淮西军,只有八百多生擒或投降。
剩下的四千多人,尽数诛尽,无一活口。
杨志翻身下马,来到杨林、周通面前,一脸关切的问道:“二位兄弟,没事吧?”
“哥哥放心!小弟无碍!”
周通轻松笑着摆了摆手,杨林也淡笑说道:“多亏哥哥及时赶回来,否则的话,我杨林今日,只怕就要折在这里了。”
“杨林兄弟,都是洒家的错。”
杨志闻言,眼神黯然些许,而后叹息道:“都怪洒家当初不听你所言,一意孤行,才中了那郑荣狗贼的奸计,带着弟兄们,陷入埋伏之中。”
“若非金莲姐和公孙先生及时赶来相助,用奇术惊走了金剑先生李助,恐怕我们这些弟兄,就都不可能活着回来了!”
听闻此话,杨林和周通两人,都不由得暗暗心惊。
随即,两人关切的说道:“杨志哥哥既然回来了,就快快回营好好歇息吧!”
“我们先清点伤亡弟兄人数,重修一下被敌军破坏的岗哨,然后再回来陪哥哥饮酒。”
杨志却摆了摆手,眯着眼睛,沉声道:“不!这酒,不急着喝!”
听闻此话,杨林和周通两人,顿时都为之一惊道:“什么?!”
平日里,杨志可是最爱饮酒的,每天不喝上两、三斤,便连饭都吃不香。
现如今,竟然从他的口中,听到了拒绝喝酒的话。
这让得杨林和周通两人,都感到强烈的不真实。
“杨志哥哥,你……”
杨林脸色复杂,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洒家能有什么事情?”
杨志摆了摆手,淡笑说道:“洒家暂时不饮酒,是因为还有任务要办。”
“吕方,郭盛,把这营中伤势比较轻的,还能动的弟兄们,统统都整合起来。”
“半个时辰内,在大帐外集合,随洒家一同前去,攻打南丰城!”
“什么?!”
听闻此话,杨林、周通等人微微一怔,顿时都惶恐瞪大眼睛。
“杨志哥哥,这这……这万万不可啊!”
周通苦着脸说道:“咱们大营留守的一千多弟兄,方才为了抵御刘超,现如今,只剩下二、三百人,还都伤亡惨重。”
“南丰城即便再是易攻难守,终究也是一座偌大的城池。”
“凭我们现如今手中的这点力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攻下来的啊!”
杨林也苦口婆心的劝道:“杨志哥哥,眼下我们应当先休整一下,然后,再从长计议。”
“如此,即便我们不能建功,但至少也不会犯错啊……”
杨志拍了拍杨林的肩膀,淡笑说道:“杨林兄弟,我知道你生性谨慎,按说我先前已经吃过一次亏,这次应当听从你的建议。”
“但是,攻打南丰城,不仅是洒家的主意,更是金莲姐的命令。”
“所以,你和周通兄弟,只管留在大营,好好照顾伤员们,安置死者。”
“剩下的全胳膊全腿,还能够行动战斗的弟兄们,都随我前去,趁今夜陆昭无防,一鼓作气,攻下南丰!”
“好!”
……
南丰城,城主府内。
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坐在正中间的主座上。
面前摆着各种各样的山珍海味、美酒珍馐,看着无比诱人。
他便是南丰城城主,陆昭!
“来!来!来!老兄,我再敬你一杯!”
陆昭已然喝得伶仃大醉,却仍手举酒杯,乐呵呵的说:“干!”
“陆城主,你已经醉了。”
老者淡淡说道:“还是早点儿回去歇着吧!”
此时此刻,陆昭对面,坐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
老者身穿绒衣,头戴毡帽,赫然是辽人的打扮。
他名为孛堇相公,乃大辽洞仙侍郎,檀州城主将。
此次,奉上将兀颜光之命,特前来淮西,笼络底层的兵将官员。
因为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辽人已经发现,王庆并非他们想象中,像个傀儡一样,可以随意操控。
而是一个心思极为缜密阴毒的野心家,与他们大辽一样,只为了利益行事。
这段时间以来,王庆虽然出兵驰援大辽,但作为报答,也向大辽索取了数十万两白银的军费,以及百万石粮草的补给。
收了钱粮之后,王庆却还不让自己手下的兵将门,出力死战。
大多数时候,都只在他们辽军背后,摇旗呐喊,从不会冲锋在最前。
尤其先前,大将糜胜被卢俊义所杀,麾下两万士兵们,尽数归降梁山。
得知此事之后,王庆极为震怒,当即拍板,命杜壆率兵,连夜赶回淮西。
如此一来,王庆势力几乎等同于和辽国撕破脸皮。
王庆不再指望辽人南下替他们解决梁山,而是决定凭自己的力量,对抗来犯之敌。
这就意味着从今往后,双方可能都不会再行合作之事。
因此,辽人也就不再和王庆有所客气。
兀颜光秘密召来孛堇相公,命他偷偷潜入淮西之地,秘密与淮西官员们,进行联络。
如有愿意归顺他们大辽的,则都可以许以高官厚禄。
等到时候辽兵大军压境之际,便叫他们开城投降响应,打王庆一个措手不及。
孛堇相公到后,一打探才得知,云州府和荆南府,皆已被梁山军所占,他没敢前去。
所以,便将第一站选择为南丰城,准备先来试探一下南丰城主陆昭的口风。
得知辽人使者前来,陆昭自然是大为欢喜,立刻命人杀牛宰羊,摆酒设宴相迎。
但是,席间聊了几句后,孛堇相公才发现,这个陆昭,就特么是个纯白痴。
陆昭这货,听了他的条件之后,乐得鼻涕泡都往外冒。
但自始至终,却只是一杯一杯的喝着酒,三句话不离娘们,一个字的正事也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