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完沈一刀之后,潘雪儿让王英和扈三娘带着喽啰们,继续在淮西府中潜伏。
自己则同迎春、康福海两人,大大方方地回宫。
回到皇宫,还未回到莲华宫,便见一队人迎面朝她走来。
潘雪儿微微皱眉,下意识的心生紧张之意。
但是下一秒,看清楚来者之后,便又放松下来。
朝她走来的,不是宫中的禁军士兵,而同样是一伙太监和宫女。
走在最前的,是一名和她一样妃位打扮的女子,身着长袍,头戴凤冠,雍容华贵,看着三十出头的光景,整个人却显得极为憔悴,鬓角都生出了不少的白发。
出于谨慎,潘雪儿没有选择视而不见,而是主动打招呼,微微颔首,客客气气道:“妹妹莲妃,不知这位姐姐如何称呼?”
一旁的丫鬟,淡淡回道:“我家娘娘是赵妃,宫中资历最老的娘娘之一。”
“噢——”
潘雪儿闻言,点了点头,再次毕恭毕敬的行礼,道:“见过赵妃姐姐,不知姐姐在此拦我,所为何事?”
赵妃淡淡问道:“莲妹妹,你方才往何处去了?”
看着赵妃这平静的表情和语气,潘雪儿的心中,却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略一思忖,谨慎地说道:“今日是我爹爹的忌辰,妹妹刚刚去爹爹的坟茔烧纸上香,因而才晚了些回宫。”
赵妃看着潘雪儿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随后,赵妃只微微叹了口气,淡淡说道:“妹妹,我知道你不信任我,所以才用谎话来搪塞我。”
“但是现如今,你只能信我,否则的话,便要大祸临头。”
听闻此话,潘雪儿的内心,再次倏然紧张起来,皱着眉头,盯着赵妃的眼睛,想要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然而,赵妃的眼神澄澈干净,没有丝毫杂质,满满都是发自内心的真诚,嗅不出半点儿阴谋的味道。
潘雪儿深吸一口气,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好!姐姐你说吧!出了何事?”
……
片刻后,潘雪儿带着迎春和康福海两人,返回莲华宫。
回到莲华宫,见王庆率领一群甲士在此,颂夏等人皆跪在地上,顿时微微一怔,佯作惶恐,道:“大王,您怎么来了?”
“臣妾潘氏,叩拜大王!”
潘雪儿毕恭毕敬的跪地行礼,王庆却没有让她起身,而是不急不慢的站起来,走到潘雪儿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冽的狞笑。
“莲——妃。”
“本王真是瞎了眼睛,竟然将你这个灾星召入宫中。”
“老实交代,你今日夜晚,都去了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做了什么?”
“敢有一句谎话,本王便将你千刀万剐!”
说话间,王庆已然从腰间抽出佩剑,将锋利的剑刃,搭在潘雪儿的脖颈上。
潘雪儿的心中,虽然无比镇定,表面上却佯作慌乱惊恐,颤声道:“大王,臣妾……”
“呵!自己刚刚才去了哪?和什么人做了什么?需要这么长的时间考虑么?”
段三娘这时站起身,冷笑道:“你不敢直言说出口,就代表你心里有鬼。”
“说!你是用何等手段,谋害了三位主管太监,又杀害了大窖的所有工匠?!”
“王后娘娘,臣妾没有!”
潘雪儿的眼中,闪烁起晶莹的泪花,悲愤争辩道:“臣妾不过一介弱女子,如何能干得了这等杀生害命之事?”
“王后娘娘即便忌惮臣妾年轻美貌,但用这种诛九族的大罪,来污蔑臣妾,也未免忒狠毒了一点!”
“你!”
段三娘本想落井下石,却被潘雪儿反唇相讥狠狠讽刺,瞬间恼羞成怒,道:“大王,你看这贱人死到临头,还敢口狂!”
“你快一剑除了这个祸水,以防整个淮西皇宫都受这灾星所累!”
王庆闻言,微微眯起眼睛,虽然有些不舍,但显然杀心更加强烈。
他缓缓的举起剑来,明晃晃的剑锋狠狠劈下。
眼看着潘雪儿就要身首异处之际,宫外传来一声娇喝道:“住手!”
王庆的手臂,倏然收力,剑锋贴着潘雪儿的后脖颈皮肤,有惊无险地停下。
众人不约而同的转头一看,正是赵妃带着丫鬟和太监,款款的从宫外走来。
王庆见此,顿时皱了皱眉,一脸疑惑的问道:“赵妃,你怎么来了?”
“参见大王,参见王后娘娘!”
赵妃作为宫中的老人,非常懂得规矩,先是向王庆和段三娘,各自行礼。
随即,赵妃才走上前,淡淡说道:“禀大王,臣妾这些年来身患重疾,深居不出,原本不喜欢掺和热闹之事。”
“但是,今日之事,人命关天,臣妾不敢不来,以至无辜之人枉死。”
赵妃来到潘雪儿身边,一脸郑重的说道:“今夜,莲妃一直在臣妾的景阳宫,同臣妾一起品茶聊天,探讨诗文。”
“大王若是要杀莲妃,就请连同臣妾一起赐死吧!”
“什么?!”
此话一出,全场所有人都懵了。
迎春、颂夏、康福海三人,原本都以为娘娘必死无疑,眼圈微微泛红,都险些落下眼泪。
谁想到关键时刻,竟然来了这么一出反转。
尤其是颂夏,此时可谓整个人都是懵的。
娘娘入宫不过短短一个月,建立起他们这支班底,就已经算是非常了不起。
又是什么时候,用了什么手段,结交了宫中地位尊贵显赫的赵妃娘娘?
王庆原本已经认定工匠们的死与潘雪儿有关,都已经准备将她置于死地。
结果,赵妃突然现身,说了这么一番话,再次让得王庆动摇了。
按照王庆的情报,莲妃入宫一个多月来,一直呆在莲华宫内,几乎连宫门都没有出过。
赵妃自从当年患上重疾,这些年来,也是一直都呆在景阳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两个人,绝不可能勾结在一起,也不可能早就熟识。
赵妃没有必要这时候故意跳出来,为潘雪儿打掩护啊?
段三娘闻言,顿时就有些恼羞成怒,指着赵妃,怒声大喝道:“你这个病秧子,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在大王执行家法的时候跑出来?”
“说!你是不是收了她莲妃的好处,所以才故意跑出来,给她作伪证打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