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这个世上,什么事儿最让人尴尬?习春如果也是穿越者,一定会告诉你:做人莫装逼!
他老神在在的,原本正要摆出祖师的大名来,好好震一震眼前这家伙,好歹也找回些两次栽倒他手里的郁闷。哪知道,这边刚一张口,人家那边不但了解,甚至连师门最高深的功夫,都似了解个通透一般。这让他一时间,既尴尬又震惊。
“你…..你怎么知道….知道我师门之秘?”习春有些结巴了,眼神中也露出警惕之色。
岳大官人还没从恼怒中反应过来,怒道:“我怎么就不知道了?告诉你,这道道儿,老子比谁都清楚。哼,我问你,是不是你打算教了我菁姊,然后再由你和她一起练?妈的,朋友妻不可欺,老子拿你当朋友,你居然还在惦记着大嫂,我呸!你丫还是人吗?”
习春满面通红,便算他有万般理由,这样给人当面指摘,也不由羞的抬不起头来。
“岳兄这却有些不讲理了。”又羞又恼之际,习春也豁出去了。“岳兄既然不喜于她,却仍要霸占着人家,如此作为,本就大违天道。”
岳陵气道:“我怎么不喜欢她了?你哪只眼看到的?”
习春也怒了,大声道:“你若喜欢她,为何她如今竟还是处子之身?一个女子,又有多少青春可费?可怜那娘子如此美貌,已近桃实之年,又是那般温柔,却被你冷落如此,你还敢说喜欢?”
“什么?”
这下子,轮到岳陵大吃一惊了。“等等,等等,你…..你是说,说她还是处女,呃,就是处子之身?”
习春脸现鄙视,冷笑道:“怎么,难道你自家娘子是不是处子,你这做官人的会不知道?这般作态,又何必跟习某说什么朋友二字?”
岳陵呆呆的坐在那儿,脸上神色古怪,任凭他冷嘲热讽,这会儿却是半点也不理会。
身后水生看看岳陵,又看看习春,却也是一副古怪的神气,并未如习春所想那般,又再暴怒以对。
门外响起敲门声,却是小二按着水生吩咐,将一些酒菜送了过来。待那小二出去,屋中三人也都回过神来。
习春羞怒去了,想及自己遭人所擒,却得岳陵礼遇。又本就是觊觎人家家眷,终是道义上说不过去,轻叹一声,抱拳道:“岳兄恕罪,习春浪荡惯了,方才却是得罪了。你自放心,无论你们家事如何,自今日起,习某若再有他心,天诛之地厌之!”
岳陵却是哈哈大笑,亲自拿起酒壶,给二人满上,举杯一敬道:“不怪不怪,正所谓不知者不罪。嘿,你却不知,我如今可非菁姊的官人。唉,菁姊是个可怜人,她那夫家早亡,这些年孀居已久。今日若非你说,我竟不知原来她……….,唉,不说了不说了。”
习春啊了一声,也傻在了当地。搞了半天,原来却是个寡妇。只是这种事儿,又有谁想的到?
一般寡居之人,哪有如陆芜菁这般堂而皇之露面,居然还在经营着看似不小的生意?更何况,以习春的眼力,又哪会看不出她与岳陵之间的情意与哀怨?
也正因看透了那份哀怨,也才让习春先入为主的认为,岳陵便是她的夫君。
此时听岳陵一番解释,登时大为惶恐。面红耳赤的连连赔罪不迭。
岳陵笑眯眯的摆手,按着他坐了,举壶又为他斟满,这才曼声道:“如今习兄既然晓得了其中关窍,呵呵,那便将你师门那套功法教了给我,再由我去教我菁姊如何?不然,听你所言,碰上我菁姊这般绝世之才,倘若错过,倒也真是可惜了。”
他努力的克制着,让自己的语气毫不露出波动。天知道这厮心中,此时是如何的激动紧张。麻痹的,吕洞宾的阴阳和合之术,这要学会了,那可牛逼大发了!勒个去的,要学,怎么也得给他套出来,学了这功法不可。
且不说别个,单就学会之后,于那男女之事上,便可坚挺持久,大杀四方。只此一点,就简直让他恨不得将手伸进习春肚子里去掏了。
只是他这儿心急猴挠的,却见习春拿着酒盏,半响不语,不由心中咯噔一下。
“习兄,怎么,难道你……”他语意中微微带上些怒意。
习春眉头一皱,连忙摆手道:“岳兄想到哪里去了?习某既已发誓,就绝不会再存其他心思。只是岳兄有所不知,这门功法,非我吕祖一脉不传。而我门规,每代只取一人。那筑鼎之法虽不限制,但若单练,却是毫无用处,这个……”
呃,妈的!怎么竟有这破规矩吗?该死的吕洞宾,不是传言最是洒脱吗,怎么也会有这么死板的规矩?岳大官人听的愣住,不由的在肚中暗暗腹诽。不行!今个儿就是骗,也得给他骗出来!
眼珠儿转了转,心下暗暗定计。当即道:“这个,咳咳,其实说起来,我也不算外人。”
习春一愣,随即猛然想起先前的疑问,连忙追问道:“岳兄此话怎么说?”
岳大官人老神在在的举杯啜了一口,淡然道:“说起来,我与你那祖师,也是曾有过几面之缘的。而且,也曾学了些他的功夫。”
这话一出,习春立刻瞪大了眼睛,满面的震惊不信之色。上下打量他一番,渐渐面上堆起怒色,怫然道:“岳兄今才多大年岁?怎会与我祖师相识?”
岳陵不紧不慢的看他一眼,轻轻摇摇头,叹息道:“我来问你,你祖师如今在哪里?”
习春冷声道:“怎么,岳兄难不成还想与我祖师对质不成?嘿,却不知我祖师,早在数十年前,便已坐化,岳兄当面胡言,却是太也过了!”
岳陵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看着他摇头道:“亏你还是吕门高弟,难道你竟不知你祖师的本领?我若告诉你,两年前,我才见过你祖师,你待如何?”
“什么?!”习春听的此话,不由浑身大震,满面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有心质疑他满口胡言,却见他偏偏又是一副极认真的神气,心下不由忽然大跳了起来。
“你….你….,你在…在何处见过?又有何证据?”习春使劲压下心头狂跳,不由结巴着问道。
“唉,吕祖早已是地仙之体,这一世肉身坐化,你又如何知晓,他却于另一世逍遥?我所见他之地,并不是这个大周,而是在一个叫做大宋的国度。”
某人一脸虔诚,转眼间,便已化身超级神棍,张口便娓娓道来。殊不知肚里快要笑的抽了。
麻痹的,老子两年前见过,当然是从电视里见过了。那后世诸多老吕的故事传说,电影电视上都要演烂了的说,随便拿出几样事儿来说说,还唬不住你才叫个怪呢。
这厮先是问习春吕洞宾的下落,便是确定吕洞宾的死活问题。毕竟他自己都能穿越了,这个世界显然有太多的不可用科学解释的事情。
待得确定吕洞宾已然死了数十年,那以习春的年纪,自然也是未见过那位祖师了。如此一来,他只要说个五六分想象,试想习春又如何能不坠入彀中?
如是乎,在这西北客栈中的小屋里,一灯如豆,岳大神棍端严而坐,信口将来,只把个习春听的目摇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