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商人笔记 第120章 讨伐

作者:金刀一笑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4-04-10 05:5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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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施礼毕,王翽问:“甄龙有煤矿,罗孨来信让我强占,你觉得如何?”蒋博、王刚齐声答:“如此好事,应该去。还有啥犹豫的?”

王翽微笑着说:“蒋博、王刚所见,正合我意。”

便商议强占计划。叫曹政回去,回复罗孨,并约周睿准备接应。又叫王咠、郭濜带队,朱眰、王刚、蒋博、姚绵、戚湔等人参与,选派青壮家丁数百名,望甄龙煤矿而来。

安排已定。林阡进谏说:“以明公大义,讨伐甄龙,必数甄龙之恶,以舆论攻之,然后名正言顺。”

王翽从之,遂令文书李専草拟。

李専素有才名。早先事周氏商团,因谏宋羴不听,复遭赵虎之乱,投靠王翽,王翽用作文书,当下领命起草,援笔立就。

其文:“踵州商人甄龙,以欺诈之术,赢取暴利,有五大罪状。一是缺斤少两,采取非标准的秤砣。二是弄虚作假。上到高昂药材,大到普通甘草,以次充好。三是装神弄鬼。买通贿赂老人,自诩百岁高人,把药品吹得天花乱坠。四是哄抬囤积。囤积粮食等必需品,以供需失调之机,藉以哄抬物价。五是心口不一。所售售后承诺,难以兑现,或推脱责任,或敷衍搪塞,置之不理。”

王翽览之,喜笑颜开,即叫人将其张贴街道。此文传至甄府,时甄龙全身奇痒,浑身不自在,卧病在床。

甄安给甄龙看,甄龙见之,毛骨悚然,出了一身冷汗,不觉浑身不痒了,从床上一跃而起,顾谓甄安说:“这是谁写的?”

甄安答:“我推测是李専之手笔。”

甄龙耻笑:“这都是文人酸臭气,不足挂齿。”

孟平闻之,来见甄龙,说:“王翽势大,不可与战,只可与和。”

巴堒冷笑地说:“虽势大阵盛,但徒有虚名,何必议和?”

孟平反驳道:“王翽手下,都是人才。”

巴堒问:“谁呢?”

孟平说:“比如,蒋博、林阡、王咠、郭濜、窦籍、朱眰、姚绵、戚湔、潘峰、彭汉、仇春等人,都是人才,能商能武。”

巴堒笑了,说:“皆是一群乌合之众,并不可怕。”

孟平问:“此话怎讲?”

巴堒说:“王翽眼高手低,疑惑心重。朱眰刚而不强,蒋博智而不勇,王咠谋而无断,郭濜能而不干,姚绵勇而无谋,戚湔果而不敢。”

孟平静听。

巴堒说:“更要命的是,这些人,心不齐,不团结,我行我素。其他人都不气候,碌碌无为,即使人再多,有何用处?”

甄龙闻巴堒之言,笑之以鼻,对孟平说:“孟掌柜,你就别替我瞎操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遂安排周哙、梅逫二人,去拦截周睿前来。

原来,周哙与妻子、儿子从钱寨家出来以后,投奔甄龙。甄龙用其为大伙计,故此今让他与梅逫一同前往。

甄龙自引众人,抵挡王翽。

梅夡说:“周哙、梅逫恐怕不是周睿的对手。”

甄龙说:“没事,我知道,权且虚张声势罢了。”遂吩咐道:“不可莽撞,待我打败王翽之后,再转过来对付周睿。”

周哙、梅逫二人,引众家丁而去。甄龙自带人马至主干道,迎战王翽主力。

王咠、郭濜带队,自半途而不进,踌躇不前。

为何?原来,蒋博不满意王咠当了领队,受到重用;窦籍对王翽不用其谋,怀恨在心。王咠着急催促,蒋博等人借故不前。王翽心怀疑惑,也不督促。

甄龙见状,自回煤矿等候,叫甄安、乌尭、金应、李明等人,引数名家丁留下,若敌人来了,则截击。

且说周哙、梅逫引人,探听周睿消息,放出话来,说:“甄龙亲自来战。”周睿也不知到底是真是假,不敢擅动,也派人打听。

忽然,甄龙叫人催促快进。于是周哙、梅逫二人商议。

周哙命令:“今甄爷派人催促,你可先去。”

梅逫不满意周哙安排,说:“甄爷先派的是你,应该你先去,凭啥我先打头阵?”

周哙对梅逫违抗命令,愤怒谴责,说:“我为主,你为辅,就应该听从安排。叫你去,你就去,少啰嗦!”

梅逫讨价还价,说:“你我同去,如何?”

周哙说:“不行,那这样吧,来抓阄,谁抓到先字,谁先去。”

梅逫点头同意。家丁准备纸笔墨砚,周哙书写,一张写“先”,一张写“后”。放入瓦罐中,摇了摇,梅逫先抓,周哙后抓。

梅逫抓到“先”字。没啥说的,愿赌服输,只得先去了。

探子回报周睿。

周睿与夏幪商议,问:“王翽派人来,在路上,众人不和睦,各怀心思,尚未进取。甄龙不知在何处?”

夏幪推测。“甄龙诡计多端,必以煤矿为重,亲自监督。但他会虚张声势,我想他必不在此。”

周睿问:“谁去探听虚实?”

郑戬自告奋勇:“小弟愿往。”

周睿否定:“戬弟,你太粗心,不可去。”

郑戬不服气地说:“不怕,我去看看,待我捉拿甄龙。”

马骉说:“我愿去观其动静。”

周睿同意。“好,骉弟去,我放心。”

于是,马骉带随从,往路而来。时值冬天,天气寒冷。走至盘泥山脚下,与梅逫相遇。马骉出迎,与梅逫交手。……梅逫被马骉生擒,梅逫家丁四散逃窜。

梅逫被马骉押回来,见周睿。

周睿问:“你叫啥名?”

梅逫自报姓名。

周睿又问:“甄龙现在哪里?”

梅逫说:“我也不知道。”

见问不出啥,周睿说暂时把他收监,待把周哙捉了,再处置。马骉说:“我知兄长想与甄龙和解,故此没有把梅逫杀了。”

周睿说:“骉弟知我心意,我之所以不叫戬弟去,就担心鲁莽行事。这些人把他们杀了,没有多大用处,还不如用来和解。”

郑戬嚷嚷:“骉哥捉了梅逫,待我去活捉周哙。”

周睿吩咐。“我听说,周哙会武功,戬弟,你不可轻敌。”

郑戬表态。“不怕嘛,看我的。我要向骉哥学习。”

周睿说。“我担心你把周哙杀了,坏我大事。”

郑戬搓了搓手,手心痒痒的,说:“不得,肯定活捉,不会杀了他。我保证,若杀了他,我替他偿命。”

周睿点头让郑戬出击。

郑戬用计,与周哙相斗,……周哙亦被郑戬活捉。

周睿闻之,对马骉说:“戬弟看似鲁莽,实则粗中有细,喜欢动脑筋,善于用计谋,我没啥好担心的。”

少倾,郑戬进来,对周睿说:“兄长只道我暴躁,看我把他捉来了。”

周睿微笑,说:“呵呵,我是故意激将你的。不激你,你不会如此。”

“哈哈哈。”郑戬听了,仰天大笑。

郑戬令家丁,把周哙带进屋。周睿见周哙,五花大绑,遂亲自解开。看座,上茶。并把梅逫叫来。

周睿说:“实在对不起,让你受惊了。先前因牛富欲害我,我不得不将其除掉。甄总错怪于我,派遣二位来问罪。我受甄总大恩,正思报答,何来与其斗争?今我欲放二位回去,在甄总面前说说好话,我意欲和解。”

周哙、梅逫二人皆点头称谢不止,说:“承蒙周爷不杀之恩。我等回去,于甄总方便之时,定当禀报和解之意。”

周哙、梅逫二人,回见甄龙,具言周睿和解之意。甄龙根本听不进,骂道:“你两个,真他妈的,丢人现眼,还好意思回来。”

说完,便欲惩罚二人。

孟平说:“二人本非周睿对手,若罚之,恐会失人心。”甄龙乃免其错,准备亲自出马对付周睿。

巴堒说:“当前隆冬季节,天气太冷,未可轻动,待来春动手也不晚。可先使人联络曾恺、范明,给予其好处,然后再图之。”

甄龙然其言,叫房奁往说曾恺。

房奁至曾恺处,先见左奦。陈说甄公盛情,赠予黄金百两。

左奦留宿房奁,至家中歇息。

次日,来见曾恺,说甄公派遣房奁带来黄金之事。

正商议时,忽报王翽有使至。曾恺叫其入内。使者呈上书信。曾恺阅之,亦是让曾恺相助。左奦问来使:“近日,王翽与甄龙斗,谁赢谁输?”

使者说:“当今是冬天,双方没有再斗。王总认可曾公为人,特来相请。”

左奦说:“你回去告诉王翽,他容不得人,我们不得来。”说罢,当面把书信撕了,叫来使滚回去。来使抱头鼠窜。

曾恺担心:“王翽与甄龙,比较而言,前者强,后者弱。今把来信拆毁,对王翽使者态度恶劣,恐要得罪王翽。若王翽怪下来,如何应对?”

左奦建议:“不如去投甄龙。”

曾恺有些顾虑,说:“我以前与他有仇,怕他记恨。”

左奦劝说:“我想应该不会。甄龙是干大事的,没那么小气。况且正为因他当前稍弱,得我则喜。”

曾恺静听。

左奦又说:“王翽强大一点,自以为是,瞧不起我们,有我无我,他都无所谓。何况事情总是变化的,以后谁是强者,谁说得清?”

曾恺从其言,请房奁相见。

左奦告房奁担心甄龙记前仇之事。房奁说:“不会的。甄爷若记仇,就不会使某前来结好。”

曾恺大喜,即同左奦投奔甄龙。相见,礼毕。甄龙说:“以前有些小矛盾,请千万别放在心上。”

遂聘曾恺为分掌柜、左奦为师爷。

甄龙又想联合范明,问计于梅夡。梅夡说:“范明喜欢结交名流才子,今必得一人前往说之。”

甄龙问:“哪个去?”

巴壵说:“我推荐孟平。”甄龙然之。

巴壵出来,见孟平说:“甄爷欲得一人,去说服范明。我看你口齿伶俐,就推荐了你。你看行吗?”

孟平拒绝,说:“可能不行。我有一友,其才学比我强十倍。”

巴堒疑惑,问:“你已是很厉害了,还有人比你更厉害,真没想到。是谁呢?”

孟平答:“此人,叫蔡鸾。”

巴壵、孟平二人,来见甄龙,推荐蔡鸾当说客。

甄龙答应,说:“可请他来,让我先见一见。”

使人请,蔡鸾至,入内相见。

甄龙视之,穿长衫,小白脸,双眼皮,身体虚弱,一看就是酸腐文人。

甄龙想:“人不可貌相。万一他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呢?”

于是对蔡鸾持欣赏态度,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便想有意试探,置酒相待,以喝酒来考验。

闻甄爷请他吃饭,蔡鸾有些受宠若惊。在雅致包间里面,甄龙语重心长地鼓励和教诲,蔡鸾听得感激涕零。

蔡鸾开始敬酒,毕恭毕敬,一点也不含糊。

几杯酒下肚后,在酒精作用下,蔡鸾有点儿飘飘然。东拉西扯,不着边际,惹得甄龙大皱眉头。但蔡鸾不知收敛,舌头僵硬,絮絮不止。

蔡鸾说:“甄总,您放心,我做事向来稳妥,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我没得说!”

甄龙看蔡鸾醉意朦胧,急忙阻止,说:“别喝了,今天就到这儿。”

谁知蔡鸾喝昏了头,举着酒杯,很强势地说:“不行!喝!不喝,您是看不起我!喝!”

甄龙不禁有些生气,欲要离开,叫伙计结账。蔡鸾浑身酒气,手舞足蹈,拉着甄龙不让走,样子很滑稽。

看着蔡鸾失态模样,甄龙心里很失望,心想:“这么禁不住夸奖,又没有自制力,怎么值得培养呢?”

蔡鸾没有觉察出甄龙心里变化,酒后失态的他第二天再次拜见甄龙。

甄龙故意不让坐,使得蔡鸾很难堪。

蔡鸾仰天长叹,说:“天地如此之大,怎么无人呢?”

甄龙冷笑,说:“我这里人才济济,怎说此言?”

蔡鸾问:“有哪些人才,说来听听。”

甄龙扳着指头,一一数来,说:“巴堒、巴壵、梅夡、钟熜、房奁、邓孜、张嵎、程簴、乌尭……这些人都是我的左膀右臂,皆为骨干之才。”

蔡鸾嘲笑:“甄爷,您错了。这些人,通通都是衣架、饭囊、酒桶、肉袋!”

甄龙大怒,反问道:“你有啥能耐?”

蔡鸾说:“我呀,本事多了去了。读书写诗,歌赋绘画,唱歌弹奏,武技八卦,样样精通。挥斥八极,善治善能,思虑恂达。”

时只有程簴在座,见蔡鸾如此狂傲,欲出拳击之,被甄龙制止。

甄龙说:“吹牛不打草稿,对你,闻所未闻。我这里,正缺少巡夜打更者,你正适合来做此事。”

蔡鸾不推辞,爽快答应,转身离开。

程簴说:“这个人,真能吹牛,为何不揍他?”

甄龙说:“此人徒有虚名。如此小人物,夸夸其谈。倘若动手打他,恐脏了手。他以为能耐,故拿打更来侮辱他。”

那时,打更是夜间报时制度。因其缺乏精确手段,晚上报时几乎全靠打更。听到打更声,便知道时间,按惯例该做什么。

正如宋代杨万里《不寐》诗曰:“深山五鼓鸡吹角,落月一窗鹅打更。”

一夜分为五更,每更分两小时。每到一更,更夫即敲锣,或打梆子。边敲打边叫喊,各更喊的内容,各不相同。

亥时二更,“关门关窗,防偷防盗”;子时三更,“平安无事”;丑时四更,“天寒地冻”;寅时五更,“早睡早起,保重身体”。

由此产生更夫,即巡夜职业,俗称打更的。

当夜,蔡鸾身披红色更衣,提笼打更,走街串巷。自作创新,纯粹乱打,不到更点,也打。

打时,不是敲梆打鼓,而是吹奏唢呐,还边吹边唱戏,似乎在显摆高超技艺。

夜晚,众皆睡觉,搅得睡不着。

甄龙被蔡鸾搅得毛糙,自带家丁起床,寻着蔡鸾,训斥一通。蔡鸾亦不恼,还当着甄龙面,跳起舞来。

蔡鸾一边跳舞,一边脱衣。脱到最后,竟然赤身裸体,一丝不挂,浑身尽露。众皆掩面,甚觉不雅。时值寒冬,蔡鸾冷得直打颤,浑身抖动。尽管如此,却面不改色,泰然自若。

甄龙训斥而命令,说:“深更半夜,有伤风俗,不太雅观。快把衣服穿上。”

蔡鸾笑嘻嘻,淡然地说:“呵呵,没啥不雅观的。身体发肤是父母给的,从婴儿培育成大人,这是父母之功劳。露出来给众人看,以示父母养育之成果。何伤风俗?”

甄龙讥笑,说:“疯疯颠颠,真是个人才呀!”

蔡鸾仰天长叹,怀才不遇,说:“唉!我就是人才,可惜你把我看轻了。我本是成大事者,可你却把当成更夫,大材小用,这是你眼浊。”

时孟平也赶来了,由是他推荐,恐甄龙怪罪,解释说:“蔡鸾确实是人才,但他放荡不羁,不受约束,性格属于异类。请甄爷不必见怪。”

甄龙转过头来,对孟平说:“既然是人才,那请他代表我,到窦州劝说范明,与我联合对付王翽。若能成,我高薪聘请他为师爷。如何?”

说罢,吩咐众人自回睡觉。

甄龙走后,孟平劝说蔡鸾前往,蔡鸾回绝不肯。

数夜之后,见更鼓不鸣。甄龙责问其蔡鸾为何不打更。

蔡鸾说:“一更时分,有五人到楼饮酒,皆金银器皿,罗列珍珠。称系知府亲眷,故不敢打更。”

甄龙说:“原来你也怕的时候呀!今晚若再来,当密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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