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小贼,竟然是你?我与你拼了!”
怎么竟会是这家伙?张钰一瞬间暴走了。是自己时运不济还是咋的,怎么每次倒霉的时候,总是跟他有关系呢?
上次自己千辛万苦建立起的基地,被这可恶的小厮三两下散手就给搅黄了。
这次就更可气了,居然用这种恶心的招数对付自己。人家是女孩子好不好,这么搞是不是太过分了啊。
这小贼口花花的一再占自己便宜,败坏自己名誉不说,还这么欺负自己。
张钰又羞又气又恼,气苦之下,拔出腰间长剑便要上去拼命。甚至那到处都充盈着的难闻气味都不觉了。
左右侍卫大惊,齐齐上前拦住,死命拉着她便跑。开玩笑呢吧,对方多少人啊,自己这边不过四五十人,去跟人家拼命,有那资本拼吗?
张钰羞怒不已,又骂又叫的让侍卫闪开。众侍卫也不理她,拉着她直往广川退去。
刘璋哈哈大笑,带领众人追着吓唬一通,这才返身来与徐盛臧霸等人会合。
泡妞虽然很重要,但毕竟是副业。这里一堆的事儿呢,两员大将刚刚脱困,必须得先安抚慰问一下才是。至于这长腿小美眉,回头再去找她耍耍。广川城近在眼前,也不急于一时半刻的。
此刻,旷野上浓烟蔽空,群蛇已然退去。除了烧死的,还有为数不少被金花豹子熏晕了的。
刘璋与众将汇集,差点伤亡,并派出一营士卒,小心将四下清理干净。期间有个别不小心被惊蛇所伤的,自也有军中医士救治。直到天将近晚时,终是安定下来。
“传令众军,往广川城下扎营。”徐盛臧霸搭起的大营中军帐内,刘璋想了想,传下将令。
众人微微一愕,颜良文丑二人却是相对一眼,嘴角不由撇了撇。
“主公,广川小县,也并无多少贼众,何以劳师动众而去?近信都虽未经战火,然这许多时日,孤城而守,正需我等速至安定民心。岂可因小失大?”旁边臧霸蹙眉谏道。
刘璋笑了笑,转头看看众人,笑道:“你们可全都是这个想法?”
众人互相看了看,不由俱皆点头。
“你们可知方才以蛇阵围攻你们的是何人?”刘璋点点头,突然转变话题问道。
徐盛臧霸一愕,不明白刘璋所问何意。围攻自己的当然是黄巾贼了,可那又如何?不过小股蟊贼,仗着些不上道的小把戏一时得逞罢了。若是己方早做准备,便没刘璋来救,也不至再发生方才之事。
“嘿,方才围你们的是黄巾不错,不过却不是什么小喽啰。文向,那人你却也是认得的。”刘璋见众人面色疑惑,这才嘿然一笑,对徐盛说道。
徐盛闻言一愣,蹙眉道:“盛如何识得?自随主公以来,少有……..啊?莫非是她?”
他本想说打从随了刘璋,见过的黄巾部众并不多。于毒被擒,林雄等人就戮,哪还有什么自己识得的。
但是眼见刘璋满面的笑意,猛然省起,可不是还有一个咋的。只不过,不单是自己的记得,只怕更多的,是主公惦记着吧。
“正是那大贤良师之女,张钰。”刘璋见他反应过来,点点头道。“此女乃太平道圣女,身份非同一般。我等既到了此处,岂能轻易放过?广川与信都所距又不远,只需派人前去喻示一番,自可达到安民的目的。而我等此番前去,非是要破城而擒之,而是围而不攻,看看可能诱使那张角分兵来救不?如果能牵动张角大军,则邺城便可守的轻松些,自能等到朝廷大军来救。此围魏救赵之计!”
众人恍悟。当下稍事歇息,重整军伍。仍以臧霸为前锋,徐盛为中军。只是颜川这边,却是率后军护送庞大的辎重,自棘津分手,先往信都而去。
广川距离修县不过五十里路程,大军倍道而进,不过两个时辰后,便在掌灯时分赶至城下。
刘璋一声令下,将广川城登时团团围住。这才下令安营扎寨,各营埋锅造饭。
张钰被众侍卫护着一路急逃,比之刘璋也不过早到半个时辰。听闻军士来报汉军围城,登时又气又急。
这家伙阴魂不散,真是自己命中的魔星吗?上次被他编了个假名,害得自己上当,丢尽了脸面。这次被他一番羞辱,他居然还不肯罢手,竟随后追了过来。罢罢罢,自己索性出去与这小贼并个死活就是,强甚这般折磨。
她这里羞怒交忿,便要出城而战,左右急急拦住,说什么也是不放她出去。张钰无奈,只得作罢,带众人上城头观阵。
只是等她上了城头一看,不由的又是一阵气闷。汉军不过才千余人而已,只在通往钜鹿的方向扎下大营,看那架势,攻城是压根没打算,欺负人的意思却是显而易见。
这真是癞蛤蟆跳人脚背上,不咬人恶心人了。偏偏自己这边城内兵不过百十人,只能依靠坚城而守,出城交战却是根本打不过的。
张钰银牙咬碎,恨恨的盯着城下汉军方向,空自恼怒却是没别的法子。只在心中,将那小贼不知千刀万剐了几百回了。
只是张钰在城头咒骂刘璋,却不知刘璋此刻正在大帐内也想着她呢。
此番追过来围了广川,固然有着围魏救赵的意思,但其实也是刘璋心中另一层想法作祟。
对于张钰,他实在并没想好究竟要怎样。真个抓了她,杀还是不杀?要杀,实话说,刘璋下不去手。但要不杀,先不说张钰恨他入骨,只眼下这局势,连个囚禁的地方都没有。
先困着吧。邺城那边估计不日朝廷大军便至,她那混蛋老爹的日子将艰难无比。她若回去,只怕凶险难测,倒不如让她在这儿消停会儿,自己再想别的法子。
总是忍不下心不管这个倔强的丫头。刘璋有些叹气,不由有些苦笑。单就自己儿女情长这个毛病来说,实在不该是制霸天下该有的性子。
“唉——”
大帐内,满地溜达的刘璋心中首次有些烦躁。迈步走出帐门,夜空中圆月如盘,空寂清幽。心头不期然浮上安琪儿、赵雨、吴苋的面容来。一时间温馨与思念齐齐涌上,难以排解。
“主公,二将军那儿有消息了。”
正在他相思无量之际,脚步声响起,大帐边转出拔都,躬身禀道。身后一个二十七八的汉子,一身褴褛,面色憔悴。远远给刘璋躬身施礼,满面激动之色。
刘璋闻言身子一震,大喜之下一把拉住拔都,随即对那汉子点点头,轻声道:“进去说话。”说罢,当先掀帘而入。
“子龙他们现在何处?人员等可有损伤?子义到了没有?”待到拔都和那汉子跟进,刘璋便迫不及待的一连声问道。
当日白沙集聚兵时,刘璋将拔都等人换了回来后,便派出去搜寻风部之人,并去联络午山的赵云。但因大乱之后,道路阻塞,一直未有回音。
刘璋身为主帅,心中哪怕再焦急,却也不可露出丝毫。只是暗暗叮嘱拔都,不停派人打探。不想,今日,终是有了结果。那个跟在拔都身后的汉子,便是风部中人,编号十九。
“启禀主公,二将军与众军都好,子义将军也和二将军一起。当日太平教忽然起事,爆发处却是钜鹿郡。一日之内,七州二十八郡,足有百万众。便钜鹿一郡,也有三十万之多。二将军兵少,贼众又在其后,二将军恐被贼人所乘,只得连夜奔回真定赵家村躲避。其后贼众四发,路途不靖,故而难以联络上主公处。”风十九上前跪倒,低声禀报道。
“二将军要小的禀告主公,诸位将军与主母皆好,只是主母想念主公的紧,消瘦不少。请主公得便时,早日赶去才好…………小人今日终是得见主公,也是…..也是欢喜的紧。”风十九将赵云的话带到,最后终是忍不住的落泪,伏地叩首泣道。
刘璋心中感念,亲自山前扶起,拍拍他肩头,鼻子也有些发酸。点头道:“你们的心意我懂。如今到处皆乱,你等在外奔走极为不易,苦了你们了。”
风十九闻言感动,大哭再拜道:“我等自随主公以来,主公恩遇无时或忘,些些奔走之力,何敢言苦。只是担忧主公安危,大伙儿都是不安,今得见主公无恙,无忧矣。”
刘璋扶起,感动不已。令人将他领下去,好生安置歇息。等风十九下去后,这才在帐中来回踱步,沉思起来。
如今还是没接到任何关于朝廷那边的动向,赵云既然退回了赵家村,以赵家村的隐秘,黄巾又主要以雒阳为攻略目标,想必近期内应没什么危险。
眼下张角三兄弟势力分布在魏郡的邺城,钜鹿的广平、广宗一带。其他几股主要势力,也都在颍川、南阳、东郡附近。
自己一举平复了渤海一郡,功虽不小,但尚不足以令世人瞩目。只不过这首战之功,却已然具备了。
如今麾下兵马总数达两千众,军资无数,倒也不必非得被动的诱歼敌人。只要先去接了二弟赵云出来,以信都为本,自后寻机歼灭张角等外围有生力量,等到朝廷大军一到,联合破之,加上自己的首战恢复一郡之地的功劳,政治资本也差不多够了。
想到这儿,停下脚步,令拔都喊众将议事。待到众人齐至,将赵云一事说了,当即传令,次日拔营起寨,先去信都汇合颜川,再往真定去接应赵云。
臧霸等人早闻血旗军之名,如今得知竟也是刘璋所部,不由的又惊又喜。当下各自归营准备不提。第二日一早,大营起拔,直往信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