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如今西蜀因为丝绸有利可图,更加上康氏行政不再以粮食缴纳税负,而是以财帛,加上丝绸业利润之大,即便是西蜀国政都大力推行。
所以如今的西蜀的粮食,上至军粮下至民用大抵都是依赖于赵国和南楚的交易的,其中又以赵国为主要粮食供应国,若是……
就在萧桓在细细思考的时候,赵远之接着说道:“请陛下下令,立刻终止一切与西蜀的粮食交易,对诸多大商行,大商人全部予以警示,对于西蜀国内的未出售的粮食尽数销毁,加上之前北周萧家军烧毁的西蜀大军的粮草,我想不日西蜀便会退去的,那西蜀康忠义之所以如此着急的进攻泉阳,想来也是他们大军粮草不济的原因吧!”
“丞相远谋!”
赵复听罢此话神色一变再变,最终化作了满脸诚挚的敬意,对这赵远之一拱手,接着众多文武百官也纷纷对赵远之抱拳口中称颂:“丞相远谋,我等敬佩!”
赵华琛微笑着看着赵远之点点头:“丞相真乃寡人之臂膀,那么此事就全权交由丞相处理了,退朝吧!”
……
西蜀几日后突然陷入了粮荒,众多大商人纷纷拒绝向西蜀出售粮食,而安歇大商行的仓库一夜之间全部发生大火存粮燃烧殆尽,几乎没有留下分毫。
虽然南楚依旧可以交易,但是却是杯水车薪,原本赵国之粮便已经占据了西蜀粮食供应的八层,如今稳定的供给源突然断绝,这让西蜀措手不及,西蜀多地同时爆发的粮荒,更有严重的地方已经发生了大面积的饥荒,国内的粮食价格更是达到了恐怖了一日九连涨的恐怖情况,诸国西蜀商人借机大肆提高粮食价格,原本几钱一斗的粮食被太高到了十几两银子一斗,随着时间的推移,赵国大商人的隐遁,这个价格更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继续飙升。
此时西蜀朝堂一片安静,整个气氛阴沉到了极点,蜀昭王在王座上怒目扫视这堂下群臣:“大司农,如今国内情形如何?”
堂下大司农不敢怠慢连忙走出来对这蜀昭王一抱拳说道:“陛下,如今国中粮价已经失控,多地已经发生了严重饥荒,若是情形再得不到控制恐怕……恐怕……”
大司农吞吞吐吐不知道如何出口,蜀昭王虽然年迈,但是精神却十分的足,见大司农唯唯诺诺的样子顿时心头大怒:“哼!你身为大司农,掌管全国农事,税收,如今却出了这么大纰漏,你该当何罪?”
“陛下!”大司农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向上顿首:“陛下,臣当值期间,我西蜀税收足足翻了三倍有余,如今国库充盈,臣……臣……”
“住嘴!”蜀昭王大喝一声:“国库充盈?国库充盈,如今为何让我西蜀陷入如此之灾?”
“陛下!自十几年前,为增加税赋,适逢我蜀国丝绸利润丰厚,往往有十倍之利,至此在全国推行桑麻养蚕的国策,这……这可都是诸位大人商议通过,陛下首肯……”
“哼!大司农大人,你自己没有做好自己的差事,难道你你还有污蔑是大王的错吗?你作为大司农即便是子安推行国策,但是你却以为贪功心切,致使我赵国全民种植桑麻,而不知五谷,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国策中可是明明白白的写着国中农事当以六分桑麻,四分五谷,如今呢?若是大司农大人严格执行大王圣旨,何至于如今让一个小小赵国牵着鼻子走,而我蜀国被人家釜底抽薪?你还不知罪,难道你想因为你一人知罪而牵连九族不成?”康忠良突然走出队列对这大司农沉声说道。
康忠良最后那句“难道你想因为你一人知罪而牵连九族不成?”让大司农整个人一愣,他是个纵横宦海几十年的老人了,自然聪明,被康忠良如此一说瞬间面如死灰,知道自己今日在劫难逃了。
这扶持桑麻的国策牵涉甚广,主要参与者便是康氏一派的革新派,而当时十倍之利的诱惑下,保守派,旧贵族更是这项国策最大的受益人,他们拥有者最广大的田亩,最充沛的奴隶,佃户,所以这也是唯一一件让保守派和革新派都十分满意的国策,而他大司农这几年因为政绩突出更是受到保守派和革新派的重视和拉拢,况且,虽然大司农他自己清正廉洁,但是自己家族因为自己在这个肥缺上,也是赚的盆满钵满。
如今显然这国策出了问题,压根不是他的罪过,但是若是这罪过他不抗下来,恐怕无论是保守派,还是革新派,亦或者是刚刚还在大义凛然诘问自己的蜀昭王都容不下自己。
如今听到康忠良看似威胁,但是实则是给了他一颗定心丸的话,抬起头感激的看向康忠良,康忠良暗中对他微微点头,大司农这才转过脸去,对这蜀昭王匍匐下来:“陛下!臣……知罪……臣在担任大司农一职之时,未能提前察觉我过农桑之事,致使如今我蜀国陷入如此危机,臣……知罪了,恳请陛下责罚……”
“责罚?你这一颗人头如能能对我西蜀百姓交代?”蜀昭王双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朝堂之下更是噤若寒蝉。
康忠良双眼汇总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连忙打断了蜀昭王的话:“陛下!大司农虽然不查,罪不可赦,但是大司农在任数十年却一直清正廉洁,还请陛下开恩,大司农祖上更是对我西蜀开疆扩土立下赫赫战功,还请陛下从轻发落。”
康忠良“噗通”跪倒在地,然后对着蜀昭王拜了三拜,康忠良这一行为,让整个西蜀朝廷分为了三派,一派自然是保守派的人,他们纷纷出声冷笑,这蜀昭王想要拿大司农治罪,分明是要用大司农一族的血来掩盖国策失策的问题,如今康忠良居然敢当面求情,这可是大王过不去啊!
加上这国策可是革新派一手策划,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另外一派则是革新派的人,谁都不是傻子,都可以看出蜀昭王的用意,就连大司农自己都已经任命,此时这位革新派的代表人物突然如此求情,这不是要将革新派带到沟里去吗?
不少革新派的老人们更是暗中长叹:“这康忠良终究是年轻气盛,这等政治的敏锐程度拿他的哥哥康忠义可是差的太远了。大司农即便是革新派的人,但是如今的情况也不能当面与大王过不去啊!”
另外一些人则是大司农的门徒好友们,纷纷朝着康忠良投来感激的眼神,因为水都知道这大司农一定是必死无疑了,但是这家人如何处置,便在这蜀昭王许与不许之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