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鹰嘴山寨的正堂,柳疾如数汇报,并问道:“公子,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清楚……”
作为一个小村的村长,白彦的本意是过上“咸鱼”般的惬意生活,好吃懒做,悠闲自在。
至于那些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间,锄强扶弱,这些事可不是他想做的。
奈何得知北方三州百姓受苦之景,饿殍遍野、尸体堆积如山、百姓哀嚎甚至要卖掉妻女只为苟活。听得这些事后,白彦心里一阵酸楚,觉得这个世间之大,人要活下来居然这么艰难。
看来古代不比现代啊……
现代人们感受到痛苦,更多来源于精神的空虚、快节奏生活的压力。
古代人们的痛苦,就真的是柴米油盐的问题。
我应该怎么做呢?凭着现代知识我是可以拯救他们的吧?那么我应该去拯救吗?在白彦心里,他第一次问起自己这个问题呢。
偏偏李斌适时问了一句:“公子……何不自立为王,坐拥一地呢?凭公子才学、能耐,必定能为百姓带来昌盛安康。”
李斌这一句话,大大惊骇了白彦。
自立为王?岂不是代表白彦将会被卷入世俗的纷争恶斗?
古代有多少王侯将相为“王权”争斗,纷纷折腰,陨落而亡,这是白彦最不愿意作的事。
没作多想,白彦拒绝道:“不……”
“公子,北方三州的情况你也清楚,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热之间,若是公子自立,固守一地,必然能救活千万难民。”
“李斌,无需多言……我并没有这样的野心,我习惯于闲云野鹤的生活,此番出手帮助难民也是出于怜悯同情。”
白彦说得掷地有声,看来果然无意权术争斗。
见此,李斌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了,只是心里略感惋惜,白公子不管心性、才能、智谋远远高于庙宇高堂的王侯将相,且心系百姓、胸怀天下,这本应天命之人。
可惜,可惜啊,他心里惆怅呼喊。
往后的时间中,李斌开始与白彦共同安置难民、筛选成员、搭建草棚屋宇,不过半日时间难民已然入住,总数量达到一千五百人。
第二天,鹰嘴山的情况渐渐稳定,难民多数得到安抚。
有些出乎白彦意料的是,今日清晨柳疾在外巡视时遇上一群难民,但他们并非是普通的难民,而是统率难民的“头领”。
北方三州过半人员外逃,其中就有好些名望、统率力杰出之人,这些人便是“难民首领”了。
也不知道这些难民首领哪里听来的消息,得知鹰嘴山这里能安置大量难民,于是他们就前来了。
柳疾引领而来的难民首领共有十三人,走入山寨正堂时,他们纷纷作揖行礼,并进行自我介绍。
作为鹰嘴山中的负责人,白彦自然不会失了礼数,在回礼问候后,便是设下宴席进行款待。
正堂两侧摆有矮桌,桌上都是些家常饭菜,烤牛肉、水煮青菜、红烧猪肉等。
十三名首领席地而坐,手捧酒盏,举杯畅饮。
“感谢白公子款待,此等情谊,吾等记下了!”
“是啊是啊,想不到逃亡来到南边这里居然还能受带款待,苍天不负于吾啊!”
“这鹰嘴山也真是够大的,物资丰富、人杰地灵,咱们大家住在这里也是安心了。”
难民首领们各个开口畅谈着,面带喜色。
其后白彦与他们问询,惊骇得知他们除了是来自于北方三州外,还有部分是从北方三州附近的小村庄而来。
每名首领麾下有数万名难民,总数接近四十万!
此番难民首领们前来,并未携带难民一同到来,他们只不过是听闻鹰嘴山中能安置难民,所以特意来巡视查看的。
至于难民首领麾下的数十万子民,多数还置身在北方三州的各个郡城,生活贫苦,饿殍遍野,属于生死边缘挣扎的状态中。
各个郡城的官府大同小异,在灾难发生时非但没有开仓赈灾、施救百姓,反而雪上加霜地奴役、加税,尤为残暴。
难民首领们在述说时,各个义愤填膺、声音愠怒,看得出来他们对当地官府的怨恨。
“白公子,幸得今日能遇上你了,不知道你能否收容我们呢?”
“是啊是啊,吾乃是北方三州东部的,麾下两万人员,望能得到白公子扶持相助。”
“在下秦庄,居于三州南部的南水城,与常柳山、刘家村颇有渊源,也望得白公子相助。”
难民首领们纷纷发出请求,这也是他们此行来的意图。
白彦与李斌商量过了,鹰嘴山地域宽广,且还有海州城各个粮铺作为支撑,要安置数十万难民也是勉强做到。
“诸位放心好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旱灾侵害、官府无为,吾等本是一家,在患难时应当彼此帮助。”
白彦的一番话如若是暖流,涌在众人心中,令得他们悬着的心总算安定下来。
“白公子真为当时豪杰,正义勇敢,救死扶伤!是吾等表率榜样!”
“白公子威武,吾等承了此份恩情,必当涌泉相报!”
“对对!白公子,以后要是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请尽管说!”
一众首领如此称赞,大家都是发自真心实意地感激白彦。
却是这时,有数道质疑的声音发问。
“在下名作吴飞,敢问白公子当真能收容得下这么多人吗?若是我们一众前来,单单是粮食就是一笔天文数字吧?”
“而且官府那边应该不会对此坐视不管的,若是他们派遣军队,吾等应如何应对?”
“白公子确实是不凡,但也未免过于天真了。”
三名难民首领显然是不信任白彦了,觉得他没有这样的实力。
李斌这时从旁边的矮桌上起身,一甩袖袍,缓缓开口:“诸位,白公子为当世神人,实力深不可测,想要救下数十万受难的兄弟姐妹自然不在话下了!”
李斌并非空口无凭,其后他大致说了鹰嘴山目前的储粮、物资、耕地面积、工坊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