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三、三楼
至于松竹馆的三楼,则是绝密的所在,就连松竹馆的老鸨子也不知道三楼有什么,据说三楼是松竹馆后台老板的私人娱乐场所兼会客厅。
二楼的天花板和三楼的地板之间,是有夹层的,夹层中填充着棉絮、油毡等各类隔音之物,三楼的地板上又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
三楼只有一扇门,这扇门上不像二楼的门那样以宣纸裱糊,而是整块的木板,墙也是一样。木门和木墙也和地板一样,是带有隔音夹层的,而且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处,常年都有人把守。
每次来三楼的人,都披着黑色带兜帽的大氅,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从来没有人知道上去的都是些什么人。
此时,三楼的房间里,一名身穿黑色兜帽大氅的人坐在正中,脸部在灯火的照耀下忽明忽暗,但也只能看见他脸上的胡须,却影影绰绰的看不清面容。
他面前的案几上放着各种珍馐美味,旁边站着一名身穿同样黑色兜帽侍卫。案几前铺着吐火罗进献的金丝羊绒地毯,地毯上,一名胡姬正在翩翩起舞,这名胡姬无论身材还是颜值,都是一等一的。旁边还有几名乐师在奏乐助兴。在这房间内,丝毫听不到一楼大厅的喧哗,可见此屋隔音之好。
坐在正中的这人边看着胡姬起舞,边用手指在桌上打着节拍,这时,木门内的一个小铃铛响了起来,这说明门外有人求见,他身旁的侍卫快步走到门口,将门上方的一个小窗打开,从门外那人手里接过了一张纸,门外那人向他行礼后,便转身离开了。
这名侍卫关好小窗后,又快步回到了坐在正中的这人身边,躬身将这张纸呈给了他。坐在正中这人接过纸来,展开细看后,嘴角露出了轻蔑地笑,低声骂了一句:“这群废物!”
说着,把这张纸就着放在案几上的蜡烛烧了,随后向侍卫招招手,侍卫俯下身来,这人在侍卫耳边交待了几句,侍卫听后,向他行礼离开了。这人继续听歌赏舞,就好像没有收到那张纸一样。
一百八十四、千牛卫狱
千牛卫大牢深处,一间单独的牢房中,一个满是红碳的火盆正在熊熊燃烧。一名浑身是血的囚犯两只胳膊张开,被锁在一个铁架子上,两腿跪在地上,两脚上锁着沉重的铁球,头发散乱,白色的囚服上满是一道道的血痕,两旁各有一名千牛卫值守。
他的面前还有一名赤膊的千牛卫拿着鞭子在一鞭一鞭地抽打着他,边打边擦汗,嘴里骂骂咧咧地道:“快说!你们还有没有其他同党!速速招来!”
这名囚犯只是冷笑,却一声不吭,任凭鞭子抽在身上,也没有一丝呻吟。
拷打他的那名千牛卫显然已经很不耐烦了,停下手里的鞭子骂道:“他奶奶的!老子抽都抽累了,你竟然还这般嘴硬,看来不给你来点厉害的你是不会招了。”
说着,去旁边火盆里拿起了一个烧的通红的烙铁,就要往这犯人身上烙。
这时,牢房外一个声音制止了他“且慢!”这名千牛卫回头,却见检校千牛卫中郎将刘武通带着两人站在门外,这名千牛卫和牢房中值守的两名千牛卫急忙躬身行礼道:“中郎将!”
刘武通摆了摆手,说道:“这两位是大理寺袁评事和内卫府曹参军,奉圣人谕,将人犯黑云押送大理寺会审。”三名千牛卫应道:“喏!”随即,便上前解开绑着这名囚犯的铁链。
这名囚犯就是白天被擒获的黯组织成员黑云。三名千牛卫解开黑云身上的铁链后,押着他来到了袁评事和曹参军的面前。
刘武通对袁评事和曹参军叉手道:“袁评事,曹参军,人犯黑云带到,验明正身后,就移交给你们了。”
袁评事看了一眼黑云,道:“这就是黯组织的成员啊,都被打成这样了,竟然还没招,嘴还挺硬,一会儿让他再试试我们大理寺的手段。”
曹参军哈哈大笑道:“袁老兄,都知道你们大理寺的能耐,进了你们大理寺的,还有不招的啊?”说着,有意无意地捋了一下袖子,露出了手腕上的一个小小的纹身标记。
本来耷拉着脑袋的黑云看到这个小小的标记后,眼里忽地闪过了一丝精光,嘴角露出了轻微的笑。
三名千牛卫押着黑云走出了大牢,移交给了等在门外的大理寺的人。袁评事和曹参军对刘武通说道:“刘将军,我二人就不多叨扰了,这便告辞。”
刘武通道:“恭送二位。”说完,便带着千牛卫返回了。
一百八十五、有刺客
袁评事和曹参军带着四名大理寺巡捕,将黑云锁在一辆囚车里,两人在前面骑着马,四名巡捕在后面押着囚车,向大理寺进发。
大理寺与千牛卫都在皇城之中,从千牛卫走到大理寺,需要经过推事院大门。
此刻已近亥时,皇城中偶尔有巡逻经过的金吾卫。袁评事与曹参军在前面闲聊着,在路过推事院大门的时候,突然,从门边的黑影中,猛然窜出了几人。
这些人动作相当快,就像早就安排好了的一般,一人对付一个,从四名大理寺巡捕背后,捂住四名巡捕的嘴,一刀一个抹了脖子,然后又快速地将四人尸体拖到暗处。
袁评事被发出的声音惊扰,惊慌失措地回头看去,却见四名巡捕早就没了踪影,地上连摊血迹都没留下,他大惊,正要叫喊,嘴却被捂住了,一柄匕首从后心直没至柄,他惊惧地回过头来,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见到了杀死他的那个人--曹参军。
杀掉袁评事后,曹参军一挥手,刚才的几人又快速地把袁评事的尸体也拖了下去。
曹参军用衣襟擦了擦匕首上的血,来到黑云面前,冷笑道:“黑云,好久不见了啊!”黑云也轻蔑地笑道:“没想到你们连内卫都渗透了,如果不是看到你手腕上的纹身印记,我还以为真要把我带到大理寺去。怎么?来救我出去?”
曹参军阴险地笑道:“主人费了这么大功夫,谋划了这么多年,却被你们几个废物给搞砸了,你还好意思让我救你出去?”
黑云明白过来,曹参军是要杀了他,人面对死亡的时候,总是有求生欲的,黑云低声下气地求道:“你把我放了,我去寻圣教主,重新积攒力量,继续为主人效力。”
曹参军哈哈笑道:“你们那个圣教主,留他不得了,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送你上路。”说着,黑云只觉眼前寒光一闪,脖子上一道细细的刀口,先是慢慢渗出血来,随即刀口崩开,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脖子一歪,断了气。
曹参军冷哼了一声,回过头来,一咬牙,用匕首对着自己的胳膊扎了下去,然后将匕首向远处一扔,同时“啊”的一声大叫,喊道:“快来人啊!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