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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太子自龙华会后佛法日益精进,一把神龙游水枪使得是风驰电掣,更胜往昔。及至三月仍不见悟生归来。便问菩萨,菩萨道:“汝师弟前世为一屠户,每日杀猪营生,造却三千杀生恶果,如今习得医术佛法,乃于凡间以还善果去也。待还满三千善果,方可归我山寺,重得正果。”小张太子便问道:“敢问尊师,弟子何时可得正果,是否也需往凡间一行,以修功果?”菩萨道:“前因后果,我徒亦有因果也,不需急于一时。”小张太子听闻,每日更觉勤奋修佛,用功练枪。

这一日,大圣国师王菩萨忽传小张太子于后山相见,小张太子连忙放下手头事宜,往后山来见大圣国师王菩萨。只见大圣国师王菩萨盘坐于一巨石而上,双目放出佛光,却是开得天眼相视。菩萨收了神通,手指云间所露蓝天问道:“我徒可知因果循环否?”

小张太子道:“小徒已知因果循环,善因结善果,恶因结恶果,此便是因果循环也。”

大圣国师王菩萨摇头道:“我徒只知其一,未知其二也。正所谓前时种因,后时得果,一啄一饮,莫非前定也。”小张太子不解其意,道:“恳请尊师明示。”

大圣国师王菩萨道:“我徒前世乃为沙王国臱洲人士,居于葛尔脘山歘明村。那时有妖邪乱世,是为当日沙王国右大人高从臤所祭祀而得之干尸,其祸害于葛尔脘山中,汝前世之父母亦为其所害。当日我徒与为师斩妖降魔,汝曾愿言来世仍为其子,而至自割手腕,以引出其怪,方为为师所降。而汝前世父母所转世即为汝当世父母,张回春甄氏是也。如今张回春甄氏夫妻转世为刘家村,名唤沈谦,刘婉玲,其二人有一女名唤玉莲。这玉莲乃汝父母今世之女,亦便为我徒之妹也,而今玉莲有难,我徒可前往助之解厄。此亦为我徒在于凡间之一功果也,待我徒功德圆满,自有玉帝亲封之赏也。”小张太子便喜道:“小徒谨尊师命。”

大圣国师王菩萨笑曰:“不忙不忙,且听为师之言。此刘家村往北不远有一夹龙洞,其内有一黑龙成精,这黑龙乃是淮河水母娘娘座下八大护法,法力无边,神通广大。于我盱眙山往西而去三千五百里处,有一神龙山,因由太上老祖曾于此地斩杀一龙而铸得九鼎而得名,其山上有一神龙殿,殿内有神兽护鼎,我徒可前往,降伏神兽以为臂力,取得神龙九鼎以降黑龙。非此神鼎难降此怪,我徒可切记切记。”大圣国师王菩萨略顿一顿,复言道道:“如今淮河水涨,妖孽横行,除却黑龙之后,我徒可以此九鼎镇得那水母娘娘并其手下八大护法,不可滥用此鼎。如若有难解之法,尽可归来,为师自当相助我徒一臂之力。”小张太子遂即叩拜大圣国师王菩萨道:“小徒省得,多谢师尊赐教。”当下便拾起神龙游水枪,欲驾云寻那神龙山而去。

大圣国师王菩萨笑道:“如此急性,怎生了得,且归来听闻为师言罢。”小张太子连忙谨听菩萨教诲。菩萨道:“这玉莲素有佛缘,我徒可借由为师之名,引那玉莲入我佛来,可做个式叉摩那尼,我如今便有佛经三册,可与之静心修佛,日后能承大宝。我徒亦可传些佛法武功与他,他日受戒之时,亦可做个菩萨。”小张太子拾过经书,揣于怀内,见大圣国师王菩萨言毕,方才叩拜菩萨,驾云而去。

小张太子驾云西行,只见得大好河山绵延巍峨,心内急于救人,却无暇顾及,一心只顾赶路。驾云急行约有五个时辰,方才行至三千五百里处,果见一山,便是大圣国师王菩萨所言之神龙山。只见此山山势突兀险要,蜿蜒欲飞有如游龙,果有气冲云霄之势,巧夺天工之仪。这山势景色甚美,小张太子却眉头紧皱,无因有他,却是小张太子并未寻见大圣国师王菩萨所言之神龙殿。小张太子心内焦急,连忙落下云头,只见溪边一瘦干男子静卧乘凉,便前往一问道:“这位小哥,敢问此处可是神龙山?”

那小哥眼珠一转,笑答道:“你觉是便是,你觉非便非,是是非非俱在一念之间,又何须问我来。”

小张太子闻言,心内暗道,这小哥说话好生深奥,却是玄而又玄,藏而不露,比我个佛门中人却还要绕上三分。心下已将那小哥当作世外高人一般,连忙施以一礼道:“不知小哥姓甚名谁,在下久闻此处乃有一神龙山,神龙山上有一神龙殿,却苦寻未见。小哥可否指点于我,在下感激不尽。”

那小哥撩起一片秀发,却是柔弱之容,声音阴柔道:“不知公子你要寻那神龙殿何用?”小张太子听他发问,未答神龙山,只问神龙殿,心下大喜,已知此地便是神龙山无疑,更有神龙殿只不知何在。因见那小哥肤色黝黑,身着黑白相间之服,却行事阴柔,身子细长。行事颇有阴柔之风,心下生疑,便未曾相实以告,遂答道:“在下只是听闻而已,心下好奇,便欲往去寻见。还望小哥指点一二,在下感激不尽。”那小哥左看看,右瞅瞅,观望小张太子少顷,开言道:“我劝你莫要强求,此殿甚是邪门,勿要平白失却了卿卿性命。”小张太子闻言大惊,连忙问道:“未知此神龙殿如何个邪门之法?”那小哥道:“多说无益,你便走吧,就当你没见过我一般。”小张太子心知这小哥必知晓内情,怎生能走,连忙道:“还请小哥实言相告,便是误了性命亦与小哥无关。”

那小哥眼中闪现锋芒道:“你若非知不可,我便告你。此处神龙山上实有神龙殿,那神龙殿中相传有九口神鼎,共曰神龙九鼎。往年间也多少妖魔精怪前来寻他,却从未有人生还,皆死于神龙山上。我劝你速速离去,莫要执迷不悟,那神龙殿神龙九鼎俱是不可寻得之物。”

小张太子听闻便知是大圣国师王菩萨所言护殿神兽所为,大圣国师王菩萨便叫小张太子降伏神兽,又如何能够见之即逃。当下也不在意,便道:“这个却不妨事。”那小哥见得小张太子如此分说,脸色一黑,问道:“公子你也是为这神龙九鼎而来?”小张太子点头称是,道:“确是如此,我便专是为寻这神龙九鼎而来。”那小哥道:“既如此,我便相告公子,此事机密还望公子附耳来听。”小张太子不疑有他只附耳去听,却见得怀内金光一闪。却是两道黑气悄然奔向小张太子胸膛而去,小张太子胸前却正揣着那大圣国师王菩萨欲授玉莲的佛经,那佛经感知黑气袭来便放出佛光,直直挡下那两道黑气。

小张太子见状大惊,连忙退却数丈之外,与此同时手中腕动便唤出神龙游水枪来,枪尖直指那小哥,惊怒道:“汝乃何人,无辜为何害我?”那小哥笑吟吟站起身来,看向小张太子毫无所惧,手腕翻转,唤出一丈八蛇毛来,这蛇毛通体银光,一见便知不是凡间之物。小哥媚眼生花,笑道:“你这公子身上却不知有何宝贝,竟能挡住我的神通。待我杀得你来,宝贝却归我了。”言罢便大踏步上前,一毛刺向小张太子。

小张太子连忙举枪相迎,却只见这小哥身小体瘦,止有七尺身长,腰细如柳,不想却力大如牛,一毛刺到神龙游水枪上,却只把小张太子震得双臂酥麻,不住抖动。小张太子见这小哥有此神通,登时便重视起来,连忙举枪回迎。这小哥见一击不中,却一步退至五步开外,朝小张太子笑道:“公子有些手段,竟能挡得我雷霆一击,来来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言罢,便复挺蛇毛而上,只见此蛇毛袭来,形如闪电,势如万钧,皆是瞬间及至眼前,专朝小张太子咽喉而击。小张太子连连遮挡,不觉中已连当二三十击。及至三百回合,那小哥见此击仍未奏效,口中念念有词,那蛇毛尖中竟飞出两段小刃,有如蛇牙一般,于空中飞舞,配合蛇毛往小张太子身上袭来。此刃迅猛无比,每每近身,便小张太子防不胜防,只得叫苦。全赖怀中佛经常常放出佛光挡退小刃,若非如此,小张太子亦身着数刃也。只那小哥见小张太子怀中藏有异宝,眼中更显贪婪之色,一击更比一击迅猛。

二人相斗已至八百余合,那小哥见依旧伤不得小张太子分毫,遂退却一丈,口中出得哨音。只见溪流之中崩山般跳出一将,身着金盔金甲,手持一钺。那钺本是多用于仪仗之器,却是少有人用,只因其硕大笨重而不灵便,然此人一出,直将小张太子也逗笑了。只因使得如此笨重硕大之器,皆以为高大威猛者为常,然此人身形矮小,更甚于那小哥,却只有四尺内外,宛如童子一般,却无童子之貌。那四尺之身直将周身金甲埋躯,只显得有些好笑了来。

只见那人道:“此为何方神圣,你竟不敌唤我而出,不知我如何重要乎?”那小哥见那四尺汉子道:“此人武艺倒是平平,只不过怀内藏有异宝,不知何物,我那奇法竟近不得此人之身。”四尺汉子见小张太子道:“此人如何来历,你且问过有无?”那小哥道:“管他是何来历,看样便知非是你我等的人,况且此人乃冲神龙九鼎而来,怎能轻饶?”小张太子见他二人却自聊上了,心中不忿,道:“何必多言,快来一战,战罢好告之我寻那神龙殿之法。”

四尺汉子听闻小张太子之言,不由得大怒,当下怒吼一声,一钺袭来。小张太子连忙举枪来迎,只觉一股大力而来,直将小张太子掀飞。

小张太子吃惊不小,暗道不好,此人好大的力气,若与他打斗恐不能敌。当下便转换招式,引得周身水气,化为一水龙,尖牙利爪直向二人扑去。那小童见此水龙,恐不能敌,慌忙转身溜走,大喊一声:“靠你的了”,便藏匿密林深处不出,再寻不得踪迹。那四尺汉子却浑然不惧,手持巨钺立于空中,任凭二龙将其困住,勒住周身紧密缠绕。那四尺汉子于水龙之中,仅是四肢摆动,宛如游水,丝毫不顾两龙紧绕,乃于其中自由耍嬉。小张太子见状,连忙驾云逃去。那人也不追赶,自哈哈大笑,用力一挣,便遣了水龙,呈水珠之势落于溪中。当下收起巨钺,一个猛子扎入溪流之中不见踪影。

小张太子隐于云端,百寻神龙殿而不得踪迹,远处见那四尺汉子入得溪流之中,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这神龙殿莫不是于那溪流之中。”当下便寻得个无人之处,以水汽包住周身,入得溪流下游,于那溪中溯流而上。感知得那溪水之中灵力更甚,小张太子心道这神龙殿定是于这溪水之中,心下大喜,小心翼翼只顾寻找。只是往来数次,均为见有殿宇之所,小张太子心下生疑,眼见此处水中颇具灵力,定然是神龙殿所处之所无异,只苦于不知其落于何处,竟往来数回不得见,小张太子四下巡视之中亦无见得甚么神兽之流,只有鱼虾往来游走。小张太子心中郁闷,自忖道,殿既未见,何来见得殿内护鼎神兽。

小张太子尚在自忖之中,只觉得耳边隐约有水波之声,心下大骇,连忙翻转身躯急躲时,便见那四尺汉子手持巨钺而袭。小张太子架起神龙游水枪便挡,这神龙游水枪于水下宛如蛟龙出水,隐隐伴有龙吟之音,倒是架得住那巨钺,竟与四尺汉子打作相平。二人一枪一钺战于溪流之内,一言未道便大打出手,缠斗约有五百合,那黑脸小哥不知由何处窜出,一毛直击中小张太子。小张太子不觉痛楚,连忙翻起身来与二人缠斗,缠斗时只觉微微有得麻木之感,未及五十回合,便觉头昏眼花,胸闷气促,四肢渐渐乏力起来,为那四尺汉子一钺拍于水底,再难站起,迷迷糊糊之中竟神志不清昏厥而去。

那黑脸小哥携小张太子出得溪面,将其掼于溪边,便往小张太子怀内掏去。于小张太子怀中掏出三本经书,小哥翻阅视之不觉脸色大变,连忙唤那四尺汉子道:“不好,此人身怀佛经,莫不便是大圣国师王菩萨之徒。”四尺汉子听闻,连忙将小张太子扶起道:“叫你干的好事,不是问你他来历如何了么,你怎的回答?”那小哥苦着脸道:“我只道菩萨之徒便是和尚僧侣模样,怎得也是个受戒之人,那料得此人一副俗家公子打扮,更无剃度受戒之形,便无往那方而想。”四尺汉子怒道:“如今怎得好,你这剧毒天下无人能解,岂不送了菩萨高徒性命。”黑脸小哥嘿嘿一笑,道:“我便如此说,你就如此信,我的毒自己当然会解。”自与小张太子解毒。那四尺汉子怒视小哥,小哥心虚,只得埋头为小张太子解毒,避其怒目,不敢直视那四尺汉子。

小张太子只觉浑身乏力,头晕目眩,及睁开双目,却只见黑脸小哥与四尺汉子皆跪于面前,不觉诧异万分。那黑脸小哥见小张太子已醒,松了口气,便道:“不知公子何名,师从何人?”小张太子道:“我乃沙王国太子,名唤张洪生,人皆称我为小张太子,师从大圣国师王菩萨,法号悟善。如今遵奉师命前来神龙山取得神龙九鼎。不知二位何人,敢问高姓大名。”黑脸小哥闻言大惊道:“如此说来真乃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也。我叫沈化龙,这位乃是宫守仁,皆是这神龙殿护殿神将,乃受训于太上老祖之命,于此处守卫神龙殿神龙九鼎,等待大圣国师王菩萨之徒。我等二人只道菩萨之徒必是个和尚僧侣,却不想是公子模样,如今误伤太子,真身万分罪过。”沈化龙将那三本经书奉于手上,递与小张太子道:“如今经书在此,还与太子。”

小张太子将经书收下,仍揣于怀内。顿时心中即明,已知二位便是师尊所言之神兽,自己却与他二将并无不同,心中只道神兽护殿,却不想神兽化为人形便不识得了。只此言不好出口,恐有辱人之嫌,已觉力气恢复不少,便起身谓之二将道:“尊师大圣国师王菩萨曾言:我佛讲求,无上大觉悟,无上大智慧,南无无量觉,南无无量知。而当今世人不觉不悟,不知不慧,深陷泥潭而不自知,佛门中人劝人布施却爱私财蓄金,告世人五欲害人身心却自喜于五欲之中,借佛陀圣德却贪求名闻希图养利,此乃贩卖我佛如来之勾当,今遇佛师乃千生因缘,凡有所为,皆不可违背佛陀教制,不可触犯佛规戒条,见外物不可丧失佛心。故此修佛乃是修心,内心向佛便为我佛弟子,无用以外在示人,形态打扮俱是外物,与尘土无异,内心有佛,便勿需剃度之形式也。故此我便并无剃度,亦非僧侣打扮,亦为尊师大圣国师王菩萨之弟子也。”宫守仁沈化龙见他讲法精湛,料定必是菩萨高徒无疑,连忙跪倒参拜。宫守仁道:“罪过罪过,我等见识浅绝,不识真佛,还望太子相谅。我等二将皆愿效犬马之劳,今后追随太子,共襄佛事。”沈化龙亦道:“误伤太子还望见谅,我等与太子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也。”小张太子连忙扶起二将,笑道:“如此却好,正是不打不相识。”

小张太子见两下已然说开,俱是误会一场,只不知那神龙殿尚在何处,便四处张望问二将道:“我今已由旱水两路寻访,皆不见神龙殿,敢问二位,神龙殿却于何处?”那宫守仁并沈化龙皆哈哈大笑,就地一转均化为原形。原来宫守仁却是只大龟,沈化龙却是条游蛇。

看这龟,身高二尺,甲长三尺有半,头尾伸出足有五尺之多,头顶平滑,头颈浅黄,背甲扁平呈金棕之色,甲纹乃是棕褐之色,三条脊棱有如山脉连绵,中央一条为主峰,乃是高耸之状,后缘多有齿状,乃犬牙交错之形,此龟是为古石龟也。

看这蛇,身长七尺有余,周体背有黑白相间,白环较窄,黑环较宽,头背黑褐,呈椭圆之状,背脊较高,呈三角之态,周身鳞甲密布,盘卧溪边顿有阴凉之风,媚眼相视便有阴邪之态,此蛇是为白节黑是也。

只见沈化龙纵身一跃,直窜入宫守仁背甲之内,不多时便盘一殿宇而出,那殿宇遇风则大,直落于山间,小张太子方悟原是神龙殿于宫守仁背甲之中,却叫他何处寻得。那宫守仁沈化龙皆化为人形,道“太子且看,此殿便为神龙殿是也。”小张太子见宫守仁沈化龙有如此神通,当下大喜,连连道好道:“却好却好,你二人有如此神通,便封你二人为我大圣国师王菩萨座下护法神将,为我所领,日后皆听我令,斩魔卫道,可乘正果。”宫守仁沈化龙纳头便拜道:“小将谨遵太子之令。”小张太子喜得二将,连忙扶起宫守仁并沈化龙二将。

小张太子携宫守仁沈化龙腾云而起,行至那神龙殿前,只见这殿巍峨高耸,直入云端,前方殿门乃是白玉柱四根,上有一匾,皆为白玉所刻,所书神龙殿三字,书得是铁画银钩,矫若惊龙。殿门之后却是一广阔平台,皆为白玉所制,却无雕琢之痕,拼凑之意,竟是浑然一体自一块。往内行去只见一七层塔殿,高达十八丈,气势恢弘,隐隐有龙吟之音传出。那塔殿门处却是八根红柱,红柱之上皆著有祥云之图,硕大斗拱可见。那大门之上乃是一双龙戏珠图,宝珠之上半边水纹,半边火焰,于二门左右相隔,合起来却是一个囫囵圆。小张太子并宫守仁沈化龙驱步入得殿来,却只见那殿中不供一物,却是石灰地上摆着九个三足大鼎。这九个三足大鼎皆有九丈之高,七八丈方圆,单足便今二丈,硕大鼎肚。每鼎之侧皆有游龙附于鼎肚之上,张牙利爪,九龙形态不一,或盘或卧,或翻云或覆水,或吐雾或喷火,皆是栩栩如生。这九鼎相互共鸣,便是小张太子所听闻的龙吟之音。

小张太子伸手扶住一鼎之足,只听闻那鼎所发龙吟之音更大,鼎口之上竟放得毫光而出,甚是奇之。小张太子暗运功力,竟不得动其分毫。小张太子问道:“不知这鼎如此之大,便要如何带得?”宫守仁道:“这个却简单,只消太子吩咐,我二将顷刻便带好了。”沈化龙也看着小张太子略一点头,示意同意宫守仁道:“既如此,汝二将便带上此鼎,随我前往刘家村降妖去也。”

宫守仁沈化龙皆一抱拳道:“得令。”便随地一转,显化原形,便是那一龟一蛇。那沈化龙将身形于空中变大,直卷得一鼎,再于空中同那鼎一同变小,直飞入宫守仁背甲之中,及此往返九次,便将九鼎皆入得宫守仁背甲之中。宫守仁沈化龙复显人形,同道:“如此便带好九鼎也。”见二将如此便将九鼎皆以携带,小张太子喜不自禁,连忙道:“既如此,便随我往那刘家村而去。”宫守仁沈化龙皆抱拳以随小张太子腾云而起。

小张太子于云端不觉失色道:“我且问你二将,可曾闻听过刘家村否?”宫守仁不解其意道:“我二将久居于此,千百年来从曾出山,山外一切皆不知晓。”沈化龙问道:“太子莫非不识路径?”小张太子一挠头,嘿嘿一笑道:“尊师只言明神龙山所在,却似未及言明那刘家村所处何方。”沈化龙道:“这个不忙,一问土地便知。”便降下云端而至地上,小张太子宫守仁亦紧随其后,落于地上。

只见沈化龙默念口诀,于地一指,直将那土地拘来。那土地身高四尺,与宫守仁一般行径,鹤发白须,宛若寿星,手持龙头拐,眼中泛金星,你道为何,却是在那原地打着圈圈,难以停得下来。沈化龙将土地扶住,那土地尚在眼晕目眩,摇摇晃晃。小张太子见其眩晕略有好转,上前施礼道:“我乃沙王国太子,人皆称为小张太子便是,如今随师大圣国师王菩萨潜心修佛。今尊师命欲往刘家村降妖除怪,以救万民,无奈却不识路径,请教土地公公问一声,这刘家村该往至何方?”

那土地闻言笑道:“却是菩萨高徒于此,失敬失敬。这以姓为名的村子甚多,似这等刘家村各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小仙实不知哪个刘家村有妖魔祸世啊。”小张太子闻言也是一时不知所措,那宫守仁尚无表情,沈化龙眼中已有促狭笑意,只于小张太子身后,小张太子未曾见得。小张太子略思一二道:“尊师曾言那妖怪在于刘家村北夹龙洞内,是个甚么淮河水母娘娘手下护法,想必此地便离淮河两岸不远,北部有个甚么夹龙洞的便是。”那土地掐手一算道:“即如此便可知晓,太子且看。”遂于手中之杖指定一方向,道:“此方向驾云,直行可至淮河,路径淮河,再往前七八里便是太子要寻的刘家村也。”小张太子道:“如此便多谢土地公公了。”宫守仁沈化龙亦随小张太子向土地道礼,那土地连忙还礼道:“勿需如此,太子这般真是折煞小仙了。太子此去擒妖,小仙亦有指路之功,也是全赖太子之荫也。”小张太子再三道谢,土地方才受礼,复转土中而去,踪迹全无。小张太子见他归于土内,亦忆起悟生之地行之术,心中暗叹,也不知师弟今在何方,行径如何。

小张太子顺那土地所指方向,驾云携宫守仁与沈化龙前往刘家村而去。

云端之上,小张太子便与宫守仁沈化龙话起闲天而来。沈化龙问道:“不知太子往那刘家村何为,如何得知那刘家村有妖魔祸世?”小张太子望东而拜道:“此全赖尊师大圣国师王菩萨。我已师从菩萨多年,父母双亲俱已亡故,而如今此生便转世托生于这刘家村中。我父母今世乃有一女,名唤玉莲,尊师日前算定,如今玉莲有难,便差我先来取得神鼎,再往至那刘家村北夹龙洞前去救玉莲妹妹。”

宫守仁沈化龙皆暗叹大圣国师王菩萨法力无边,小张太子问道:“不知那神龙九鼎如何施得?”宫守仁道:“此神龙九鼎非我二将不能使得,此鼎皆有一三万六千斤重,寻常法力皆不得动其分毫,未有入我背甲之中,便如鸿毛般轻盈,故此为我放得携带。凡有人物入得此鼎之中便为其所镇,得一千七百年之久,方才得出,却毁千年道行毁于一旦。此鼎之中仅得沈化龙所能出入,便叫沈化龙化得蛇形,卷人入鼎便可。及沈化龙由鼎中而出,那鼎便消于虚空之中,直至一千七百年后方得现形。”沈化龙听闻宫守仁言道及己,不由得露出一副得意之形。

小张太子闻听此鼎只得镇妖一千七百年,面露愁容,且行间,已见得淮河之水,滔滔不绝向东而流。往前望去,七八里处果有一村落,小张太子大喜,知道便是刘家村,连忙与宫守仁沈化龙落下云头,往那刘家村而去。

不知小张太子如何救得玉莲,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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