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个月的长途跋涉,康福终于来到了魏州。
这是他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也是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不为别的,只为见儿子一面。
康福虽然曾经走街窜巷,做点小买卖,但那都是一些小地方。今天,来到了这么大的地方。不仅人多、街道多,而且,店铺也多。想买什么,都非常方便。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
走进了魏州城,康福样样感到新鲜。所以,免不了这看看那瞧瞧。俨然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人。说对了,他就是一个乡下来的人。
他这样东看西瞧,便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也就是说,危险已经悄悄来临。也许,他还蒙在鼓里。
“大哥!从外地来的吧!”
有一个人走上去和他搭讪。此人,中等身材,个子不高,穿着时髦,大失为一个大户人家。
听见有人问,出于礼貌,康福便回答说:“是的。来魏州想找一个人。”
“我家就住魏州城,大哥不妨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认识。或者,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听他这么说,康福感觉很意外,既惊讶又感动,说:“那太好了!敢问先生大名?”
“在下叫魏来福,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所以,对这里的一切,我再熟悉不过了。大哥,你想找的人叫什么名字?”
“他叫王贵。”
魏来福一拍大腿,大声叫道:“巧了!此人刚好我认识。今天,算你走运,问对人了。”
康福也非常高兴。想不到,自己刚来到魏州城,便有人认识王贵,真是兔子碰上打猎的,巧了!他笑着说:“看来,我们是有缘人。你的名字有一个福字,我的名字也有一个福字。我可是福字当头,到处遇见好人。”
“对对对!走,我带你去。”
康福听到有人认识王贵,他也不怕是不是同名同姓,也不问青红皂白,便跟着魏来福走了。
“他住在哪里?”
“给你说,你也不清楚。跟我走就是了。”
于是,魏来福在路边叫了一部马车。康福见状,不解地问:“还要乘坐马车,很远吗?”
“你以为是在乡下,魏州城大得很。”
康福想想也是,便放心地跟他走了。马车在街上七弯八拐,搞得康福昏头转向,不知道东南西北。他只是不停的问:“到了没有?”
“快了。”魏来福搪塞说。
可是,马车渐渐地出城了,只有见到零星的房子。路上的行人,也是稀稀落落。
原来,马车已经走到了郊区。
而康福并没有意识到危险,还在别有兴致地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望着他这个模样,魏来福奸笑了一声。
终于,马车在一片工场停了下来。康福下了马车,还傻傻的问:“王贵就住在这里?”
“没错,就住在这里。”
康福环视四周,发现这里的人,一个个脏兮兮的,脸上黑的像炭头。地上到处堆满了铁石,一个高炉还冒着浓烟。
原来,这里是一个铁矿。康福心想,这个王贵,为啥别的不做,偏偏来做这种脏累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他人在哪里?麻烦你叫他一下。”
可回头一看,哪里有魏来福的影子,连马车也不见了。只见两个彪形大汉朝他走来。
此时,康福才幡然醒悟,叫苦不叠,大喊上当。可是,为时已晚矣!他想跑,也跑不掉了。
原来,这是一个黑窑。这里的工人,大都是从街上骗来的。来的容易,想走却比登天还难。
康福后悔太相信别人了,才会被人忽悠到这里做苦工。从此,康福在这里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
据说,这个黑窑的老板,便是从路州逃过来的“路州浪子”头目唐浪。
当时,唐浪侥幸逃脱,便来到魏州。恰好,在这里遇到几个江湖朋友。一个是何如,擅长白鹤拳,是司空礼的徒弟;一个叫唐突,擅长猴拳,和唐浪是老乡;一个称胡涂,擅长醉拳,是江湖上人称“醉老汉”孙半仙的得意门徒。
几个人臭气相投,便谋划着要干一番事业。
唐浪对他们说:“掉脑袋的营生,我们不要去干了。我们就做点能挣钱的实业,既不会损害官府的利益,又不会得罪军营。”
“唐大哥准备做什么?”唐突试探地问。
“还没有想好。大家有没有什么好的项目?”
这时,胡涂说:“魏州城郊有一片铁矿山,官府开采一半便放弃了。我想,我们接着开采,把采出来的铁,转卖给官府或军营,可以大赚一笔。”
唐浪想了想,说:“这个项目好是好,可是需要大量的工人。这人哪里来?”
何如出了损招,说:“我们可以既招又骗,双管齐下。来到这里的人,就必须严格管控,让他们有来无回,才能保证把铁石开采出来。”
唐浪同意了他的做法。于是,他们几个便来到现场实地察看,觉得可行。便着手准备工作。
首先,以高工资为诱饵,招来了数十名人工,又陆陆续续用各种手段,骗来了一些人。目前,已有人工将近百人。
他们还豢养了一批打手。一者,监视工人的一举一动,防止他们偷跑。如果发现有人想偷跑,当场打死;二者,可以对偷懒的工人,进行无情的鞭打,毫不留情。
所以,这里的工人就像生活在地狱里。
可怜的康福,为了来魏州见儿子一面,不知道世间的险恶,被人骗到黑窑来。除了起早贪黑的干活,已经失去了人身自由。
王弘扬自从跟随悟觉大师上了少林寺,已经整整三年没有回魏州。而且,一出师便来到汴京,被安排在“正义之剑”的谍报机构里。
他虽然想着魏州的父母,无奈脱不了身。只能把思念深埋在心底。
事有凑巧。朝廷里有一个高官的儿子,来到魏州便失踪了。那高官求助八王爷,恳求他帮忙调查此事。
于是,杨速便派王弘扬前往魏州调查。
王弘扬接到任务后,高兴得不得了。此次魏州之行,可以顺道回去看望父母了。
当王弘扬回到魏州时,他便马不停蹄地往家里赶。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父母的身边。
他来到了盛唐大街,便下马步行。他一边走一边想,几年不见了,不知父母是否还认得我?我假装是投宿的,给他们一个惊喜。
打定主意,王弘扬来到了“如在家”门口,便停了下来。看了这熟悉的招牌,王弘扬思绪万千,往事历历在目......
“客官!想住店吗?”伙计跑出来打招呼。
“是的,还有床位吗?”
“有。客官随我来。”
王弘扬把马交给另一个伙计,便走进店里。这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强忍住激动的心情,想把戏继续演下去。
“老板!能给我喝口水吗?”
王贵愣了一下,觉得这声音很熟悉。便回过头来,一看,此人似曾相识。但他根本没想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多年未见的儿子。
王贵暗暗感到奇怪,心想,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出来。王贵把他引到会客厅,便试探地问:“客官叫什么名字?”
“跟你儿子同名,叫王弘扬。”
“儿子,果然是你!怎么不早告诉爹。”王贵且惊又喜。
“没有想到吧!爹果然没认出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