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县,刘家庄外。
树林中,狄仁杰三人被刘员外赶出刘家庄,没有吃上免费午餐,都郁闷不做声地走着。
突然李元芳忍不住笑了一声。
狄仁杰好奇回头问道:“你笑什么?”
李元芳缓了下笑着说道:“本以为能打个秋风,蹭顿好吃的。没想到,好吃的没吃成,倒白搭了些碎银,还遭了一顿抢白。您这宰相大人,也算是颜面扫地了吧?”
说完李元芳还有李故里都不由得笑了。
狄仁杰之前一阵紧绷着,闻言也突然笑了起来,苦笑着点点头道:“果然是颜面扫地呀!看来,我们三人只得到乡间小铺去填饱肚子了。”
李元芳想自己改善伙食,连忙说道:“大人,这顿饭一定要卑职来请。”
狄仁杰一幅看透的样子,笑着道:“你是想这次花小钱,下次再占大便宜是不是?”
李元芳也笑着承认道:“大人说的一定儿都不错。”
李故里说的:“元芳还真是会开玩笑,我看是不想继续吃面了吧。”
狄仁杰笑着说道:“好吧,那我提个问题,你要是答对了就要你请,你觉得吃什么,答错了,还是我请。”
李故里在旁边笑着也期待什么问题。
李元芳说道:“大人请讲。”
狄仁杰说道:“那个刘员外为什么会怒气冲冲?”
李元芳思考了起来,请教着问道:“难道说大人又看出什么端倪不成?”
狄仁杰没有回答,神秘笑道:“答不出来了?”
李元芳点头道:“是。”
狄仁杰笑着说道:“因为他和妇人吵架了。”
说完,狄仁杰哈哈笑了,向前走去,李故里知道原因也笑着跟上。
李元芳听后,愣了一下,无奈叹息道:“哎,这么大岁数的人,为了顿饭,真是的。”
摇了摇头,也无奈连忙跟了上去。
……
刘家庄。
正堂内,新妇人莹玉坐坐在床榻上,哭哭啼啼。
刘查礼来回在房间踱步,仍怒气冲顶。
刘查礼走来走去,不断怒骂道:“孽障!真是孽障!”
假装哭泣的莹玉想起昨晚暗中和刘传林的交流,也是担忧不已。
昨天傍晚,莹玉偷偷联系刘传林,希望以爱情劝他保守秘密,不成功又告诉他说出来他自己会有生命危险,却适得其反,刘传林生气还要告诉刘查礼真相,这让莹玉一直提心吊胆。
今天上午,利用蜜蜂计引起刘查礼的误会,希望可以赶走刘传林,保住他的性命。
……
刚刚安慰过自己的新夫人莹玉,刘查礼走到房间外面,看着星空,心中挣扎难定。
同样挣扎不已的刘传林,终于担心自己父亲占了上峰,快步朝正堂走来。
想着告诉父亲莹玉的真面目,让父亲小心一点儿。
可是,看到正堂外面的孤独站立的父亲,刘传林又犹豫了起来。
刘查礼略显孤独和疲惫的身影,静静地站着。
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走了过来,刘查礼转过身看到,正是自己新夫人告状的自己儿子刘传林。
刘查礼尽力平静问道:“传林,有事吗?”
刘传林在看到父亲身影时,就已经犹豫了,没有回答。
刘查礼接着问道:“你有什么要和我说吗?”
刘传林吞吞吐吐道:“爹,我……没什么。”
最后,还是不忍心告诉父亲那残酷真相。
停了一会儿,刘传林继续道:“我只是来看看您是不是已经休息了,最近您太累了。”
刘查礼叹了口气,仰头望向星空,慢慢说道:“是心累。”
刘传林也非常难受,只好说道:“那,孩儿回去了,您也早点儿休息。”
刘查礼突然大声说道:“传林,你真没有什么要说的?”
刘传林转过的身子,颤抖地忍下泪水,微微回道:“没有。”
刘查礼看着长大的儿子,说道:“传林,明天一早,你陪为父去登翠屏山吧。”
刘传林没有转身,忍下情绪,说道:“好。”
说完,刘传林立刻快步离去,怕下一刻又改变主意。
刘传林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刘查礼也是面露难过,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又叹息一声。
……
湖州县城,一条热闹的街道,两边叫卖声不断。
狄仁杰和李元芳、李故里正坐在一个面摊的棚子下,刚刚点了三份阳春面。
桌子上还有两份凉菜。
李元芳吃了一大口面条,对狄仁杰小声说道:“您这位黜置使大人打算什么时候露出庐山真面目啊?”
狄仁杰笑了笑,说道:“不急,不急啊。所谓黜置使,就是要查看各州县官吏的政绩,赏善罚恶。倘若我们摆开仪仗,盛服而来,那就很难看到此地官吏的真实面目。还是这样好啊。”
李故里也说道:“是啊,想起幽州时,大人就是微服找到了敌人漏洞。就是苦了元芳了,可能吃不惯这阳春面吧?”
李元芳见到知己似的道:“还是故里兄懂我。”
狄仁杰也想起了,说道:“对了,元芳你是凉州人,吃不惯南方面食,这也难怪。”
李元芳看着那阳春面,叹口气说道:“大人,您看是不是下一顿可不可以不再吃面了,中午臊子面,晚上阳春面,现在卑职胃里全都是面条了。”
狄仁杰闻言,笑了笑道:“好,好,下次答应你一定不再吃面了。”
正在几人吃着的时候,一群衙役捕快押着一个年轻人从街上走过,身后还跟着一群看热闹的百姓。
那戴着枷锁的年轻人不断大喊:“冤枉,你们凭什么抓我,冤枉啊。”
后面的百姓,也是越来越多。
狄仁杰三人看到有人喊冤枉,也立即放下筷子,结账后快步跟了上去。
很快,三人就跟着人群,来到了县衙。
……
此时,县衙公堂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大群百姓。
人群看着公堂的一幕,议论纷纷。
狄仁杰在李故里和李元芳的护卫下,很快就挤到了前排,最佳观看位。
这时,三人才看到公堂上正在给一个人行刑,打板子。
端坐公堂上座的县令曾泰,看着下方凄惨的张春,大声道:“张春,你还不招认吗?”
张春后背早已鲜血直流,但仍坚持回道:“太爷,小人已经说过了,人不是我杀的。小人冤枉。”
闻言,师爷对曾泰劝说道:“太爷,这人顽皮赖骨,不动大刑,撬不开他的嘴。”
曾泰哼了一声,大声说道:“张春,你要是再不认罪,就不要怪本官无情了!”
张春咬牙坚持说道:“太爷,草民无罪可认。”
曾泰闻言,一拍惊堂木,说道:“来啊,大刑伺候!”
闻言衙役立刻应是,取出粗大的夹棍仍在张春面前。
张春看着那棍子,浑身一颤,仍咬牙看着县令曾泰。
曾泰也自信盯着张春,希望可以不用大刑加身,就套出张春真话。
狄仁杰站在公堂门口看着这一幕,不禁摇了摇头,心中对这县令感到失望。
这时,一名衙役跑到公堂。说道:“太爷,案犯王五带到。”
曾泰大声说道:“押在班房候审。”
那衙役立刻领命下去了。
曾泰看了看地上虚弱的张春,冷声道:“怎么样?想好了吗?本官劝你认罪伏法,将杀人经过从实道来,免得皮肉受苦。”
张春抬起头来,强忍着疼痛道:“太爷,草民不曾杀人,这就是实话。”
曾泰闻言怒拍惊堂木,拿起桌案上的行刑令,就要扔下,又看向那倔强的张春,心中善念实在不忍,就收了回来。
站在门口的狄仁杰看到县令的举动,脸上又露出了一丝微笑,这县令修养还是可以的。
李故里也看着那还是县令的曾泰,不得不感叹其好运气,让狄仁杰有了欣赏培养之意。当然也是命运安排,毕竟曾泰是狄仁杰之后身边的重要帮手啊。
县令曾泰恻隐之心发作,看着坚持自己冤枉的张春,平静一下情绪说道:“张春,本官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且放你一马。来人,把他押下去,明日再审。”
随堂衙役立刻应声上前,把张春拖了下去。
被拖走的张春最后仍不断叫喊:“太爷,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啊。”
曾泰面色难看道:“退堂!”
师爷赶忙轻声问道:“太爷,王五不审了?”
曾泰回道:“天色已晚,明日再审。退堂。”
说完在一阵“威武”声中,站起身向后堂走去。
公堂外,狄仁杰对李故里和李元芳说道:“走吧。”
很快,狄仁杰几人随着拥挤的人群一起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