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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芳翻阅格物学府秦独亲自送来的书籍,惊为天人,急急忙忙的入格物学府,想要拜见秦方院长,与之共同探讨河道问题。

送书的青年曾言,书籍尽皆是秦方编写的。

蔺芳顿时将秦方奉为天人。

格物学府全部的书籍,秦方很谦虚,跟第一届的学子言明,几乎九成不是他写的。

学子们不相信!

于是乎,秦独第二年招生之际,直接将格物学府全部的图书归于秦方的名下。

至此,格物学府内全部的书籍,尽皆是秦方书写的。

每位入格物学府的学子,对于秦方的崇拜,达到了恐怖的程度。

秦方!天人也。

也有人质疑,但却被秦独狠狠的惩罚,于是!传言也就这么传了下来。

蔺芳本以为自身研究出的治水的办法已然是现阶段最好的方案,但观看完秦方撰写的书籍,他自愧不如,面色羞的通红。

他竟然还因此而沾沾自喜,他凭什么沾沾自喜呢?

秦方书中记述的,不下于百个治理河道的方案。每一个,都比他的要好!

如此的治水大牛,他蔺芳能不亲自拜访吗?

但蔺芳入格物学府,却被告知秦方游学去了,早已带着于谦走了七八日。

蔺芳大呼,痛心疾首,于是乎,蔺芳被秦独单独的请到了学府的治水教室内。

治水教室,是秦方为学子们布置的作业,中央的区域,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沙盘。

沙盘的上空一米处,·利用强化玻璃制成的走道,学子们可以走来走去的,互相讨论。玻璃的高度,可上可下,充满了科技的味道。

沙盘之上学子们根据大明河道的走势,利用沙图的方式创造出的大明水势图。大明境内,大大小小的,只要发生过洪灾的,变道的大河流,统统被记录在册。

上游部分,很简略,但下游容易决堤的部分,很详细,标注的十分清晰。

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也是将近三十名学子一年的成果。

秦方大为赞赏,赠与每人一百两银子,补贴家用,且颁发锦旗,表彰他们此举。

学子们看中的不是一百两银子,而是锦旗。

格物学府内有规矩,获得锦旗的,毕业之后可留校任教。

蔺芳进入这个房间内,都看傻了!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看了许久,蔺芳颤颤巍巍的近前,忍不住的眼泪直流,大明之福,大明之福啊。

如若他治理河道的时候,能够看到如此的沙盘的话,将事半功倍。

这东西,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无价之宝。

“蔺先生,您可以自己随处看看,也可以跟学子们交流交流,想必他们能够有所收获。待院长回归的话,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蔺芳登上玻璃地面,生怕踩踏。

“先生,您放心的走,不会踏的。这是格物学府最新研制的高强度的玻璃,哪怕是用五十斤的铁锤砸,也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秦方打了个喷嚏!

这玻璃!明明是秦方获得的防弹玻璃。大明的玻璃厂!还不具备如此的科技。

蔺芳这才胆大一些,但仍旧是不敢太用力。

“先生,您不用小心翼翼的,根据公式,您掂起脚尖走路还不如正常走路的损伤低。如若你真的害怕的话,可以趴在玻璃上,增加接触面积,这是最安全的。”

学子们给他解释一通,蔺芳很不理解。认为不过是小儿打趣他呢。

“这是秦院长做的吗?”

蔺芳轻声的询问道。

“不是的,先生,是我们几个人做的,院长并不知情,他看到之后,也吓了一跳呢。不过院长给我改了几处错误,也算是院长参与,可以写一个二作!”

学子们很自信,跟蔺芳侃侃而谈,丝毫不怕生。

学子们手中拿着的是小一些的地图,上面刻画的赫然是他蔺芳治理河道的部分,他们正在小声的讨论。

蔺芳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发表自己的意见。而学子们呢,有时反驳他,有时赞同他。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

学子们离去吃饭,蔺芳望着面前的沙盘,脑海中回忆着孩童们的话语,他久久无语。

格物学府的学子们的一些观念,比他的还新,比他的更加实用。

如若派遣这些孩子去治理河道的话,说不定比他还治理的好,说不定工期可缩短一半。

今日在格物学府半日,让蔺芳受益匪浅。

蔺芳恋恋不舍的离去,询问学子:“他可以明日再来吗?”

学子回应道:“这件事,你得问我们院长,我们做不了主!但院长不再,你可以询问秦独班长,他也可以做主。”

蔺芳询问秦独,秦独则是喜上眉梢。

“欢迎您入格物学府指导,如若您愿意挂名格物学府,做一位名誉教授的话,还可以领格物学府的津贴。”

蔺芳被秦独忽悠的,成为格物学府的第十八位名誉教授。

蔺芳返回家中的路上,他的脑海中如同雷霆咆哮般。

这就是格物学府的学子吗?这就是格物的教育方式吗?这就是格物学府吗?

秦方!究竟创造了一个何等恐怖的学府,究竟要塑造出何等可怕的学子。简直难以想象,如若格物学府的学子可以为官的话,大明会是何等的一派新气象。

相比于现如今官员的赶鸭子上架,蔺芳更想称呼格物学府的学子为实干派。每一名学子,眼中都有光。

旧学!真的能够跟新学相提并论吗?

蔺芳原本是旧学,新学两不相帮,但他现如今改变了观念,他成为了坚定的新学的拥护者。

新学,太可怕了!太令人着迷了。

今日下午的一些手段,蔺芳不曾听懂,好像是什么机器啊,明日一定得过去看看。

蔺芳并未回家,而是前往拜访宋礼,邀请宋礼明日一同前往格物学府。

宋礼同意!

第二日,宋礼、蔺芳前往格物学府,如同蔺芳一样,宋礼也第一时间被这沙盘给迷住,跟格物学府的学子们开始探讨关于治理河道的问题。

最后!宋礼大呼过瘾,询问他们是否愿意跟随宋礼,先从小吏做起。但宋礼保证,让他们能够造福一方。三年内,保举他们为官。

学子们一一拒绝,秦方跟他们说过,一定得读完九年!方才准许毕业。哪怕是毕业,他们也想的是留校,而不是去做什么小吏。

宋礼遗憾的离去,蔺芳则每日抽空前来,与学子们共同的探讨。

周新被放了!但却被撤职了!但他总感觉锦衣卫的人想要害他!

每日九名锦衣卫跟踪他,关注他的衣食住行。周新很苦恼。他很惶恐,锦衣卫杀人,不会留下证据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被丢在了乱葬岗。

周新很直,但他也想活着。

没办法,周新只能去找忠国候。

出狱后,他听闻是忠国候救他出来的,故而每日在忠国候门前转悠。

这一日,秦独找上了周新,给了他一块牛肉。

“秦方院长临走前,给了我一封信,让我转交给你。”

秦独递给周新一封信,而后耐心的等待。

周新亲启。

周新,不用多想,我只是不想大明最直的人死了。你是大明的标杆,你不能死。如若你不曾被革职,你随意;如若你被革职,我建议你入格物学府读书。多读书,你能够了解更多!

周新看完这封信,跟随秦独离去,二人一同入格物学府。

格物学府门外,秦独望向不远处的小商贩,手枪抵着他的脑袋,悄悄的在他的耳边说。

“跟你们的纪纲大人说一声,周新,秦方保了!如若你们想害周新的话,锦衣卫整体陪葬!”

小摊贩如同听到了地狱魔音,一动都不敢动,慌忙跑回去,跟纪纲汇报。

纪纲则生着闷气,踢断了桌椅,但终究是决定放过周新。

他不敢赌!

秦方如同是疯子一般,想要弄死他,真的是不要太简单。

北方经过这些年的休养生息,逐渐额的恢复了元气,最起码一点,街道之上的孩童的数量增多了。秦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糖果,询问他们问题。孩童们尽皆怕生,不敢靠近秦方。

于是秦方让于谦上前,与之沟通。

一番沟通下来,秦方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相比于南方,北方的教育很不被重视,男娃还可以勉强上学,但是女娃,根本无上学的资格。

哪怕是朱棣的圣旨下了,五年义务教育,适龄的儿童,不分男女,尽皆应该入学就读;但北方的女娃,仍旧是无法上学。

秦方责令地方官改正,但地方官也说出了他们的难处。

我们去检查,女娃娃还可以上学,但一旦我们不检查,女娃娃即被家长给带回了家,我们总不能每天都在检查吧。

这是民的问题!而不是官的问题。

一个女娃?读书干嘛了吗?长到十二三岁,找个男娃不就嫁了吗?给女娃子投资那钱干啥呢?

是的!这里质朴的民风认为:不能给女娃娃投资一分钱,不然就是亏了。

大明五年义务教育,不收取任何的学杂费。但是呢书本费,你得出一下吧。

书本费,对于农民而言,也是一笔开支呢,能不出,就不出。

让女娃在家跟她妈学习一些女红,才是正事,不让去到婆家,这可是要出洋相的啊。

秦方听闻,陷入沉思之中。

这个问题,很严重,很不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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