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四娘惊呼道:“两百匹?差不多真有那么多,你真是发大财了。”
方晨奇怪道:“两百匹绢值多少钱?”
尹四娘白了他一眼,羡慕嫉妒恨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那可是极精细的丝绢,近来又涨价了,每匹值五千钱呢!”
“五千钱?这么值钱?”
方晨再次诧异,本以为每匹能值个一千钱就差不多了。
尹四娘撇嘴道:“近来不知何故,士人都好白衫,其中又以丝绢为贵,因此供不应求,价钱才疯涨起来。”
方晨奇怪道:“尹四娘,你足不出户,又是怎么知道丝绢涨价的?”
尹四娘下巴一扬:“哼,反正我知晓。”
方晨笑道:“说出来,这几粒银子就是你的了。”
说着往怀里一掏,摸出几粒亮闪闪的银子,大约有50克左右。
尹四娘眼中一亮,忙不迭道:“方小郎有所不知,近来有商贩在村中购买生丝,看着颇为着急,给的价钱比往年高了五成,奴家好奇之下悄悄跟着听了听…”
方晨顿时乐了,将银子往尹四娘手中一拍:“这是你的了。”
“嘻嘻,多谢小郎君。”
尹四娘咯咯笑着合上手指,趁机挠了挠方晨的手心;
又一弯腰,顿时领口大开,露出两团白腻的丰物。
方晨不由有些上火,愣了愣后移开了目光,一拱手道:“多谢四娘相告,方某告辞。”
尹四娘一抛媚眼:“小郎慢走。”
方晨转身就是一个趔趄,差点绊倒在地,这个妖精太勾人了。
再往前面一瞅,见不少妇人似笑非笑地瞅着他,目光一触,又嘻笑着转头,估计是说着闲话,他不由有些懊恼,却又无可奈何。
到了北院门口,见围了一大堆人,见到他后纷纷打招呼。
“小郎君回来了?”
“小郎君,那些送丝绢的是什么人?”
“小郎君,可是结识了什么贵人?”
…
方晨拱手一圈道:“此事说来话长,各位先请回,以后再说吧。”
村人们虽然失望,但方晨可是他们孩子的授课教师,还几乎是免费的,因此也不敢纠缠,纷纷告辞离去。
方晨得以脱身,这才进了院子,就见陆贵夫妇也过来了。
“见过舅父、舅母,见过外姑。”
陆贵好奇道:“旭辉,方才陆翁陪着一位贵人前来,带了十几架马车,送来这些丝绢,说是你的赏赐,这是怎么回事?”
方晨无奈解释道:“是这么回事…”
陆贵震惊不已:“就这么简单?”
方晨点头道:“确是如此。”
陆贵长吸一口气,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又提议道:“旭辉,这么多丝绢放在家中也不安生,万一让虫蛀了就太可惜了,咱们寻常人家又穿戴不得,干脆,都售卖了罢。”
方晨也是这么想的,反正价钱正高着,于是点头道:“那便如此吧!”
说干就干,午饭过后,方晨叫来陆元,让他将第一什的村卫集合起来,拉了五辆板车,垫上布匹后,每辆装了十匹绢,盖好后两人一辆,推着赶往秣陵县。
刚到半道,便遇上一支车队,总共有七辆骡车、一辆带竹轿帘的马车,看方向是从建康方向来的。
“吁——”
为首的车夫一勒缰绳,将骡车停了下来,不然就撞上了。
恰巧这时,一阵风吹过,掀起了方晨这边板车上的麻布,露出里面的丝绢。
“白绢?”
对方众人顿时惊呼起来。
方晨心中一紧,急忙说道:“都停下!”
说着站住身形,将手伸向车底,其实是为取出长枪做掩护。
其余人条件反射般停了下来,神情戒备地盯着对方车队。
“小郎君勿要误会,我等是建康来的商户。”
车队中唯一一辆马车上跳下一人,年纪约四十上下,个子中等,体型微胖、面色红润,神态安祥,颌下留着短须,身着细布长衫。
“某姓周,名吉,在建康城中经营布庄,不知小郎君如何称呼?”
方晨拱手道:“某姓方,名晨,乃是一农户。”
周吉诧异道:“农户?那这丝绢?”
方晨说道:“是一贵人所赐。”
周吉咂了咂舌,丝绢价钱都涨疯了,竟然有人赐了你这么多,信你才有鬼呢。
他一施礼道:“不知小郎君可愿转手?每匹两千钱如何?”
方晨脸色一冷:“这是以前价钱,现在远不止这个数了,而且还在上涨,周兄出这个价钱,方某只能表示遗憾了。”
对方顿时急了,连忙劝说道:“小郎君有所不知,这价钱涨得快,跌得也快,过不了两天又回去了,还是趁早脱手为好,以免过犹不及。”
方晨不动声色道:“出个实在价吧!”
周吉又试探道:“三千钱?”
方晨摆手道:“既如此,周兄请便吧!”
周吉急忙说道:“小郎君莫急,再商量一下?”
方晨斩钉截铁道:“一万钱,答应了就交易,不然就算了。”
周吉面露难色:“小郎君,这价钱太高了。”
方晨虚张声势道:“过几天就不高了,到时莫说是一万钱,哪怕两万钱、三万钱都买不着,兄台若是不信,且等上几天再说。”
对方犹豫了好一会,一咬牙道:“好!一万钱就一万钱,不知小郎君带了多少匹?”
方晨说道:“带了五十匹。”
对方顿时大喜,急忙问道:“可否验看一二?”
方晨点头道:“理当如此。”
周吉拱手道:“那某便造次了。”
说着掀开一辆车上麻布,一瞅整整十匹白绢,仔细抚了抚,不动声色道:“的确是丝绢。”
逐车验看完后,周吉招了招手,有人递来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打开后全是金灿灿的金币,也就是金五铢钱。
“小郎君,这是五十枚金饼,合五十万钱,还请验看。”
方晨接过后摸了几枚,用手指搓了搓,乘机将一枚收入商城仓库,并默念“回收”。
“叮!检测到汉代金五铢钱一枚,折合商城币10000元,是否回收?”
“否。”
方晨又抽样检测了几次,确认钱没问题,数量也对,这才将钱袋收入怀***手说道:“这些丝绢是周兄的了。”
“哈哈,小郎君爽快!”
周吉哈哈笑着,又一摆手:“车队先调头,再过来搬货物,都仔细些,莫挂丝了。”
搬运的空档,周吉又问道:“不知小郎君手中可还有丝绢?若是还有,某愿一并购入。”
方晨点头道:“还有一百五十匹,就在长盛村放着,周兄可要抓紧时间,慢了可就出手了。”
周末激动道:“此话当真?”
方晨白眼一翻:“我骗你做什么?”
周吉喘了口气道:“不知小郎君的存货在何处?都留给周某可好?”
方晨说道:“行倒是行,但得交付三成定金。”
周吉为难道:“小郎君,这…”
两人根本不认识,对方拿了定金跑了怎么办?
方晨说道:“这样罢,定金就算了,但你得在两个时辰内赶到长盛村,到时仍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样可好?”
“长盛村?不就在跟前吗?可惜某所带钱财不够,否则就买下了。小郎君,你看能不能打个商量?”
方晨摇头道:“赊账就免了。”
周吉苦笑道:“小郎君想哪去了?某是说,烦请小郎君着人将货物送至建康,到时再付钱,这样可好?”
方晨点头道:“行是行,但得借周兄马车一用。”
周吉长出一口气道:“这是小事,我这马车大都空着,一同过去便是。”
方晨笑道:“周兄,请走这边。”
官道距长盛村不过三里多,两拨人很快就到了。
这时家中仍围着一大堆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内容不外乎方晨有本事,一笔横财从天而降、陆贵两口子有眼光、瑞娘好福气等等,听得陆贵眉开眼笑。
解释了一番后,将剩下的一百五十匹绢搬到了周吉的马车上;
方晨先与周吉签了契约,又给陆元等人付了辛苦费后,独自跟着车队出发了,他现在战斗力相当高,根本不惧这些人玩花样。不过为了震慑对方,他特意将长枪装入枪袋后背在了身后。
从村里的闲谈中,周吉也知道了这些丝绢的来源,不由惊叹,值钱是一方面,能被皇帝赏赐,可不是一般人能遇到的,不由恭谨了很多,更是对方晨所说的计数之术充满了好奇。
方晨可没有免费授业的想法,只是略微提了提,令周吉如同百爪挠心、郁闷不已。
马车一路赶得飞快,一个半时辰后,一道高耸的木栅栏墙映入方晨眼帘,这便是建康的外城墙了,令他好不失望。
正南方向的城门名副其实,就叫南篱门,门内处各有一队士兵把守。
周吉摸出一枚木牌晃了晃,竟免了入城税。
过了南篱门后是一条笔直的街道,从秦淮河上横贯而过,其上架着一道拱桥,唤作朱雀桥,桥后便是南驰道,再向北就到朱雀门了,这可不是寻常人能进去的。
秦淮河北岸蜿蜒的街道傍河而卧,河畔泊满了绚丽的画舫;
朱雀桥南头西侧有一小城——越城,东侧则是一个寺院,唤作长干寺。
方晨微微放缓脚步,打量起了这座被誉为“佳丽地、帝王洲”的城池。
但见街巷纵横、房屋鳞次栉比,门楼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店铺鳞次栉比、人群熙熙攘攘。
最引人注目的,莫属穿着华丽、面容姣好、身段玲珑的众多女子了,这时的风气相当开放,大多女子都穿着低领衣裙,软薄的抹胸上口,露出白花花一片。
方晨禁不住多瞅了几眼,对方发现后不仅不恼,还发出了嗤嗤的娇笑声。
周吉见状忍住笑意问道:“小郎君第一次来?”
方晨脸上一囧,点了点头。
周吉说道:“小郎君若无急事,可在城中住下,愚兄夜里带你上花船。”
方晨急忙摆手道:“花船就算了,某还得赶回去呢。”
“哈哈,不想方贤弟还有些面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