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噗通…”
高帅将此刻如同死狗一般的张冲拖到大巴车前,一把扔在地上。
“安爷,这里还漏了一个,刚才没死掉的,您看咋处理?”
宋江安没有回话,而是看了眼站在大巴车一层的蓝眼,同时递过去一个眼神。
先前蓝眼见高帅提着张冲往这边走来,他的目光是从固定在张冲身上便再未离开过,有气愤,更有浓浓的杀意。
在接触到宋江安的眼神后,他瞬间露出感激的神色,同时开口:
“安爷,谢谢您能给我这个亲手处理叛徒的机会。”
听到“叛徒”这两个字,被赶到驾驶室口的胡锐,和先前最先投降的染着白毛的青年小白,神色复杂。
因为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他们现在其实已然成为了胡家的叛徒,当然,这事儿的确也没得选,要么投降,要么就死。
宋江安没再理会,只是转过头去开始闭目养神,数十辆汽车已经陆陆续续登上大巴,再过几分钟他们又要继续启程了。
“噔噔噔”
蓝眼全身上下缠着绷带,一瘸一拐的跳下大巴,脸上的怒气隐藏不住。
“呵…看看谁来了。”
高帅盯着从大巴车上跳下来的蓝眼踢了踢瘫倒在他脚下的意识模糊的张冲,脸上带着坏笑道。
“嘶…啊…”
高帅那几脚正好踢在张冲双腿折断的伤口处,此刻,张冲嘴唇发白,整个人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剧烈的疼痛不断传来,可他还不敢大喊大叫,怕惹了眼前这些人不高兴,在听了身后那人的话后,他缓缓打开了眼睛。
随后——
“你!…蓝眼…蓝爷您怎么在这?!”
在张冲与蓝眼那颗异于常人的蓝色瞳孔对视后,他顿时面色大变,整个人的脸色被吓得更加苍白。
蓝眼只是露出冷笑,盯着这个曾经一度被他当做心腹的张冲咬牙切齿的说道:
“呵呵…张冲啊张冲,你不是要来抓我吗?现在老子就在你面前,你怎么害怕了!”
“现在你肯定很意外对不对?要不你猜猜徐伟去哪儿了,如果你刚才没给他打那通电话,我们说不定还堵不到你,你这些年心里到底是有多恨我呀?老子刚出事就想喝老子的血!”
一边说,蓝眼便一步步朝他走来。
“呼…不…不是那样的蓝爷…我只是…我没办法呀蓝爷,胡家和李家的人突然就带人闯进安阳区了,我们一点防备都没有,而且您又恰好不在,兄弟们第一轮反抗都没组织起来就全被扣下来…我老婆孩子也被他们抓在手里…我真…真是没办法啊蓝爷!”
见蓝眼朝自己走来,张冲双手强行撑在地上,拖拽着断掉的双腿,慌张的向后挪动着,脸上表情惊惧,泪水顺着眼角流下,哀求着解释道。
“哈哈哈……你没办法,你说你他妈没办法…行,老子理解你。”蓝眼突然笑了几声,最后,画风猛地一转:
“其实老子也没办法,老子的老婆孩子今天差点被你他妈全部害死,现在我想弄死你,你也他妈理解理解我呗!”
“别…我…我错。”
没等张冲把话说完,蓝眼几步跨到了他的身前。
“砰砰砰!”
蓝眼抬脚,外层皮质的靴子在张冲的脸上猛跺,一边跺着,一边骂道:
“还他妈在这给我装无辜,老子前脚刚走你就把老子卖了,你真以为徐伟他妈什么都没说吗?胡家和李家的人就是你开门他妈放进来的,老子的老婆孩子也是你带着他们去抓的,现在一口一个错了…呵…你没错,是老子错了,错在太相信你们这些狗东西!”
“呜呜…”
先是用相对完好的双手在蓝眼的腿上胡乱乱抓几下,很快张冲就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了,整张嘴已经被蓝眼跺烂,再也讲不出半句完整的话。
见张冲的气息已经十分微弱,蓝眼缓缓停下脚来,脸上带着阴狠的笑意,盯着脚下那张五官已经被踹得移位了的脸道:
“你就是个畜牲,明白了吗,亏小九之前还他妈一口一个张叔地叫你,你说你干的这算是人事吗?!”
“蓝爷…对…对不起…咕噜…”张冲嘴里血泡不时往外溢出,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
蓝眼举头望天,眼角两行热泪流下,随后咬着牙猛地抬起右脚,狠狠地踩在张冲的脖颈上。
挣扎片刻后,张冲便再也没了动弹。
做完一切,蓝眼拖着好似瞬间苍老了十岁的身体,一步步回到大巴,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来到大巴的驾驶室门口,蓝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安爷,我不骗您,在此之前,其实我一直没想踏踏实实的跟着您,还想着以后找机会趁你们不注意偷偷带着人溜走,再收拢几个原来的手下往区内走,买几个区内的居住名额,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现在我想明白了。”
“我这种人在区内根本待不住,虽然我这八年算是白忙活一场,但好歹也是在野地上硬生生挺了过来,我还是觉得我更适合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所以我不打算走了,以后就决定踏踏实实的跟着您了。”
“您放心,我蓝眼绝不吃白饭,只要您开口哪怕刀山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砰砰砰!”
说完,蓝眼用力的在地板上磕了几个响头。
“下去吧,等会你到猴子的三班去报到。”
宋江安摆了摆手,蓝眼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他懒得分辨,先不提这人的确是按先前所说给了自己关键的十几万铁矿,只要这人有能力,宋江安继续也不介意将之吸纳。
“明白了,安爷。”听到宋江安的话蓝眼的嘴角扯出笑容,虽然才与宋江安这批人接触不到半天但他也明白成为队员是什么含义,意味着他已经被正式的接纳。
不用担心自己未来的处境将会和那批刚被宋江安买来的几个奴隶一样,但是,在想到那拿出去的十几万铁矿后,他还是忍不住阵阵心疼。
不管怎么说,命是保住了,而且跟着宋江安,以后说不定也能重新立起一番事业,未必就比当什么“安阳王”差,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才慢慢平衡起来。
正当他要转身离开,突然,他好像猛的想起什么似的停住了脚步,最后他又将目光移向宋江安神色略带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