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丢掉武器举起手。从打开的车库门那边又闯进来几个士兵。他们在托雷面前站了一会儿，目镜挡住的脸上依然能看到疑惑的神色。
因为亨利并不在雪儿所说的活捉目标之内。
“这个人你们不用管，交给我。”托雷说。
“哦。”
士兵们答应一声，就去检查货车了。亨利的目光跟随了士兵一会儿，就回到托雷身上。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干活偷懒啊。”
“轮不到你说，大叔。”
“第一次在城里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和其他从者都不一样。听说是你把迦勒底放跑的。既然不愿意服从雪儿，为何还要勉强自己？”
砰——
一声枪响。刚刚找到A2和贝塔维护舱的士兵们不约而同朝托雷望去。他的枪口冒烟，但是亨利完好无损。只是头顶的灯爆炸了。
“话太多了，大叔。而且你不也在犹豫吗？我进来的时候，你在发呆吧？”
亨利没回答。托雷稍稍瞄了眼士兵们。他们正在研究怎么把A2和贝塔的维护舱打开。
“听着，亨利。”
托雷压低了声音。
“我确信了，我永远无法认可雪儿。身为从者，我会完成最低限度的任务指标，而那个指标就是今天。我已经没法再将枪口对准异常体以外的敌人了。”
“所以呢？”
“雪儿系统的核心，就在雪儿大厦的顶层。”
“什么？”
“那里守备森严，但你和迦勒底应该有办法处理。剩下的就看你怎么想了。”
亨利差点把举着的手放下去，想到身后还有士兵于是继续举着。
“你到底是什么情况，托雷？再怎么说，你没必要反叛到这个地步吧？既然不同意雪儿，你一走了之不就好了吗？”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
“果然，你不对劲，托雷。”
“托雷先生，”一个士兵说，“维护舱很难破解。这样的话不如……”
“自己想办法！”托雷不耐烦地喊着，“你什么意思，大叔？”
亨利踮起双脚，脚尖碾了两下。
“和迦勒底交谈后我明白了。这个世界没有魔力概念，正常来说无法召唤以魔力驱动的从者，召唤了也很难正常行动。换言之，你是这个世界的异类，即使在从者当中也是。你没有感觉到什么吗？”
“完全没有。这就是你想说的？”
“我还有很多话想说，但……”
突然亨利身子一低！
“……不是现在！”
哗——
随着他的双脚用力一踩，身边立刻浓烟四起，迅速扩散，把货车那边都盖住了。
“糟糕！”
这浓烟即使是托雷的眼睛也无法看穿。他凭感觉开了两枪。
咔嚓——
好像货车那边传来什么东西打开的声音。
“啊！”
正在准备把A2的维护舱拖出来炸掉的士兵们发出了惨叫。在士兵死去的瞬间，托雷能听到利刃切开身体的金属声连续不断。
那声音消失了一会儿，就在托雷面前化作摩擦空气的声音。
嗖——
“嘁！”
在烟雾里托雷也束手无策。好在他知道门的方向，拔腿就跑。
*****
外面已经变成从者战了。直升机和战车的炮击自不必说，连士兵们也不敢猛烈开枪。命令是活捉立香，而立香跟恩奇都贴得很近。大家能做的只是威吓射击，人体描边。
结果战斗一开打，恩奇都直接来了个锁链大放送。所有士兵要么被锁链戳透胸膛，要么直接被削掉脑袋。
但这也给了雪儿从者们冲上来的时间。
“别想过去！”
恩奇都低空起跳，跃过去拦住2B和9S。修玛则面对素子。
眼看对方快速逼近，没有武器，直接挥拳。
铛——
“呃！”
修玛庆幸自己用双剑接招，绷住了身子。这一拳打得她滑出去十几米远。那一瞬间肩膀和手肘猝然收紧，感觉差点就要被挤碎了。
亨利说这女人是母猩猩太保守了。说恐龙都不夸张。
“修玛小心！草薙素子不光是是体术，枪也很厉害！”
刑部姬这句提醒相当及时。就在修玛调整姿势的时候，素子已经拔出手枪。
砰砰——
修玛一个蛇皮走位，躲过子弹扑上去，跟素子肉搏。
这女人虽然速度不及2B，但是力量要强数倍。因为素子的体重达到了200多公斤，比2B还重50公斤。
不过利用速度，修玛多少能跟素子比划一下。而空中的阿尔法基本是被阿丽莎戏耍了。
长枪和电锯平分秋色，阿尔法讨不到便宜，决心冒险使用浮游枪。
之所以说冒险，是因为她还没有习惯操控浮游枪的同时做出太多动作。一旦专心控制浮游枪，就没法应对阿丽莎的攻击。
但也只能试一试了！
“去吧！”
急速后退的阿尔法腰带打开，几支浮游枪射出，稍作瞄准就朝阿丽莎开枪。
她不急着命中阿丽莎，先连续开火让阿丽莎无暇追击，把节奏抓在自己手里。
“高机动模式，启动。”
阿丽莎平淡地说了一句，电锯缩回手臂，眸子也变成了蓝色。
砰——
推进器突然爆发，垂直加速升空，一口气摆脱浮游枪的包围。
“想逃？”
阿尔法让浮游枪追上去，但很快发现难以追上。反倒是这么一操作，让浮游枪和自己拉开了距离。
只见阿丽莎已经急速变向，大头朝下。
推进器加速，带来她的铁拳！
“呀——！！！”
“嘁！”
阿尔法看得真切，在拳头即将命中自己时一个闪身让过阿丽莎。立刻举起长枪，准备顺势追击阿丽莎的后背。
空战只要能咬住对手的后背，那就等于赢了一半。但是阿丽莎在飞过阿尔法身边的瞬间。
咔——
脚踝的推进器展开喷射，配合阿丽莎一个曲腿的动作，让她使出了360度大回旋。
双脚正踢中阿尔法的腹部！
“咕！”
阿尔法被踢得飞了起来。不等她调整姿势，阿丽莎背对大地，仰面朝天，再次推进器爆发。
右拳猛击。
“吆——！”
脚踝推进器紧跟着加速，左腿横扫！
“哈——！”
命中阿尔法的脸，把她踢得像断线风筝般旋转。
“混蛋！”
虽然被打得挺惨，阿尔法脑子还清醒，及时用推进器止住旋转，然后朝下飞。
她小看阿丽莎了，以为不过是个穿着怪异的女孩。但事实上，阿尔法从被造出来到现在，战斗的次数都不到两位数。而阿丽莎可是久经沙场。
双方的经验差距是决定性的。如果说阿尔法有什么优势，那就是她身后有亨利的家。
绝不能退后！
“别太得意！”
她召回浮游枪，准备卷土重来。就在这时，她无意中注意到了地面不远处的9S。
那家伙朝自己举起了手，是黑客入侵的动作！
“糟！”
她慌忙做出躲避，这一下让身体短暂失衡，注意力也分散了。
阿丽莎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高速飞来，抬起双腿，侧身。
“呀——！”
利用推进器像回旋镖一样旋转。被离心力喂饱的双脚再次踢中阿尔法的头！
“咳啊！”
咣——
阿尔法被击坠了撞在地上，摇晃着坐起来。她看到9S在朝自己冷笑，举着的手一摊。
“那个小兔崽子！”
是假动作，虚晃一枪。
“我上了！”
见阿尔法一时难以动弹，阿丽莎亮出电锯俯冲，就要把阿尔法切成碎片！
铛——
电锯撞到了硬物，迸出一路火花。阿丽莎急忙退后，那不是砍中阿尔法的火花。
而是一把长刀。
“来了啊……”
2B和9S看得真切。从被炸掉一半的山包上跳下来一个帮手。
“……A2！”
*****
阿丽莎没有马上攻过去，她在看9S和2B的反应。2B刚刚勉强摆脱恩奇都的锁链，恩奇都也没有继续追击。
虽然他对2B是优势，但是修玛被素子压着打，阿尔法也被阿丽莎击坠。光自己活下来不行，得想个能让大家都走脱的办法。
立香也在想。
“大叔，大叔？”
“我还活着。”亨利的声音从手环里传来，带着咳嗽。
“刚才一直联系不上你。你没事吧？”
“托雷去了后门，幸好我放出了A2，把他打跑了。再坚持一会儿，车马上就准备好！”
“好！”
立香摸了摸手上的令咒。不用说，就给恩奇都，找个机会宝具火力全开，趁机让亨利开车过来。
听到了亨利的话，阿尔法也重新挺起长枪。电光聚集于枪尖，浮游枪围绕在旁边。修玛喘了口气，活动两下肩膀。
素子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她不动声色，但脑内已经对其他人下了命令。
“2B，9S，你们去对付A2。阿丽莎，你继续压制阿尔法。那个绿头发交给我。”
2B和9S一点头，走到A2面前。阿丽莎却是摇了摇头。
“少校，恩奇都的宝具威力非同小可。根据计算，如果位置打得正，我们这边会不可避免地减员。”
“放心吧，迦勒底已经败了。”
素子信步朝恩奇都走去。
“你们等我命令，随时准备收割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