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渔以为他会说些自己不知道的秘闻或细节,谁成想都是些“热知识”。
拉扯了半天,李渔还是没忍住,凑近范顺,一脸贱笑小声问道:“范大监还是说说后宫吧。”
范顺冷哼一声,鄙夷的回道:“刚刚怎么就没让陛下阉了你呢!”
这也不怪范顺,李渔此话确实有些唐突,一个假皇帝,在太监面前询问后宫之事,这无异于把尿呲在范顺脸上。
意识到自己的唐突,李渔便不敢再问,司马曜那混蛋阴晴不定,万一哪天找人阉了自己,那自己纵横捭阖、统揽大局的美梦即便实现了也没意思。
范顺将李渔领到王邸寝宫,还未进门,一众太监宫女便早早的在门外恭候。
李渔的目光穿过低着头的小太监,落在那几位身着绣服、挽发垂髻宫女身上,李渔加快步伐,几个步子迈到宫女身前,说了句:“朕累了,快些扶朕歇息吧。”
范顺见状,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小太监们一齐唱喊道:“陛下回寝,沐班接驾!”
在宫女和太监们的搀扶与簇拥下,李渔来走进第一道门,一进门便能闻到各种花香,房间中央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子,里面是冒着热气,漂浮着五彩的花瓣,周围站着九位素衣宫女。
“陛下,该沐浴了。”
李渔攥着身旁一位宫女的手不肯松,那宫女面色羞红,缩回去也不是,一直放着也不是,便主动小声提醒道。
“大胆!谁准你和陛下主动说话的?掌嘴!”
范顺耳听八方,这细微的声音被他捕捉到,登时不留情面的呵斥起来。
李渔皱了皱眉,面露不悦,厉声道:“我看该掌嘴的是你,谁允许你在朕面前大呼小叫的?”
范顺楞在原地,随后赶忙下跪,一边张嘴一边自责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小的该死!”
“倒是个识大体的,起来吧。”
自己虽是个假皇帝,但在外人面前代表的是真皇帝的颜面,李渔岂能让范顺这条老阉狗随意拿捏,这句“识大体”便是让范顺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陛下,更衣吧。”范顺从地上爬起来,一脸谄媚的说道。
此时绣服宫女退到门口,素衣宫女迎上来伺候李渔,小心翼翼的脱下李渔的衣物,解下发带。
这几位素衣宫女容貌与身段要更胜绣服宫女一筹,李渔看得心神荡漾,但脱到只剩一件衣物的时候,面对一众太监宫女,李渔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很想让范顺带着太监们滚蛋,但转念一想,司马曜这变态每天都是如此,自己突然搞些反常的操作,难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深宫之内是没有秘密的,一旦被怀疑就可能招来灭顶之灾。
“司马曜平时会怎么做呢?范顺这老狗也不给个提示。”
李渔摸着下巴有模有样的思考着。
正当李渔犯难之际,宫女已经将他的衣物轻轻褪去,有几位宫女已经率先下了池子,其他几位宫女玉手轻轻贴在他的背上,示意他下池沐浴。
李渔的眼瞄着被水浸透素衣的宫女,美妙的躯体轮廓一览无遗。
怪不得那么多人拼死都想当皇帝,这般享受,值!太特么值了!
想来司马曜平时也不会一本正经的沐浴,李渔下了池子便一左一右将两个宫女揽在怀里,宫女娇哼一声,任由李渔上下其手。
“咳咳,陛下,明天辰时要起驾回建康新宫,一路舟车劳顿......”
范顺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出现,令李渔无比扫兴。
李渔暗骂了一声,松开了自己的咸猪手。
整个沐浴过程既克制又郁闷,李渔洗完澡,令宫女为自己穿上衣物,骂骂咧咧的走进了里面的房间。
范顺一路趋步紧随其后,李渔突然停住脚步,对随行的众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朕与范大监有话要说。”
房门紧闭,只剩范顺和李渔二人,范顺收起了刚刚的奴才样,挺起身子,直视范顺,面露不满,气氛略显紧张。
李渔当然知道他为何不满,一个替身,在他面前作威作福,况且他是司马曜的眼线,李渔有任何脱离掌控的迹象,他都会随时转告。
马棚里的马儿如果不听话,就会被主人拿着鞭子抽打。
不过,李渔现在要让这个老太监明白,谁是主人,谁是马儿。
他随手从床头的剑架上抽出一把剑,扔到范顺面前,平静说道:“捡起他,杀了我。”
范顺看了看地上的剑,又看了看李渔,一时愕然,不知所措。
李渔突然大吼:“老阉狗,我他妈让你拿起剑杀了我!”
范顺被这一吼唬得不轻,他实在不明白李渔唱得是哪出戏,但他强作镇定,面色不改,开口道:“想唱戏等进了宫,和那些子善于清谈的大臣们唱去,本监可没雅兴陪你玩这个。”
“你不敢杀我,对不对?我是司马曜的一枚重棋,你若杀了我,司马曜也不会留你性命。”
李渔没有接话,而是俯身捡起剑,做了一个让范顺再也不敢强装镇定的动作。
他将架直直的架在范顺脖子上,冷冷说道:“我倒是很想和大臣们搞一场清谈会,但进宫之前,我需要把你这条眼线拔掉。”
“哎,有什么话好好说,你这是做什么?”范顺见李渔玩真的,立马软了下来。
李渔没有收剑,太监范顺连忙解释:“你做你的皇帝,我当我的黄门令,你让我杀你作甚!”
李渔瞪着范顺,冷笑道:“但是我能杀你,随时都能,毕竟一个皇帝杀一个太监,比拍死一只蚊子都简单,谁也不会多说什么。”
范顺惊惶不已,立马跪在地上,“小的明白,您就是陛下,您就是皇上!”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落在范顺脸上。
“我的好范大监,你可得记牢了,你的命可攥在我手里呢,你最好让这条老命有活下去的理由,还有,今天我们俩的话要是传出这个房间,我可保不准哪天醉酒或在睡梦中就把你给收走了。”
“陛下,小的万万不敢!”范顺不住的磕头,地上的砖都被他磕的阵阵作响。
李渔一扫刚刚的阴郁,扶起跪在地上的范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范大监,你这些日子劳心劳神的伺候朕,着实辛苦,等到了新宫,美玉黄金任你挑,以作慰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