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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改村名。

让我们一起,静下心来,在学义支书激动话语的“引领“之下,回到61年前,公元1959年冬的杨家坝。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开会。

杨学义将烟头,使劲地吸了最后的一大口,掷在地上,顺便用脚尖将烟头的火心踩熄。

“改名字的问题,我提议,举手表决。“

“传厚哥,你说呢?“

“可以。”阴暗处,副书记杨传厚回答。

“同志们。”学义支书站起身来,用他那永远中气十足,嗓门宏量,如铜铃一般的声音,对大家说,“同意“杨家坝”改名“战洪大队”的,请举手。”

昏暗的油灯下。

副书记杨传厚同意;

治保主任杨明厚同意;

水利主任杨国恩同意;

民兵连长杨金山同意;

妇联主任陈爱华同意;

会计杨福春同意。

“一、二、三、四、五、六、六票,差一票。”

杨学义转身,再数。

“对了,还有我,杨学义,同意。七票,全体通过。”

在场的人,笑起来。

“会计,拿笔,拿纸,我说,你写。”

学义大爷把油灯移到杨福春一一水货杨老三的父亲的,这是后面将要大写,特写的事情一一跟前。

敬爱的公社领导:经过反复的思考和激烈的讨论,同志们一致同意,把“杨家坝”大队改名为“战洪”大队。请领导批准。

1960年元月5日。

有没有搞错,杨家坝,这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至少使用了一百年以上的老名字哟。

杨家坝,鬼打架,一场大雨洼连洼;

好男不留杨家坝,好女不嫁杨家坝。

歌谣。

难道,单单改一下名字,就能让“天不下雨”,就能让“地不淹水”?

我的学义大爷和他的同志们哟!

1960年元月15日,学义支书接着说。

一阵久违的,热烈的鞭炮声,回响在我们战洪大队,七个生产小队的上空。

开会啰,开会啰。

改名啰,改名啰。

最喜欢的,当然是我们小孩子。

会场,设在战洪大队,三年之后,学义支书和他的同志们修建起来的“战洪大队大礼堂”的地基上。

这里以前是杨家坝大地主,“山东“的老宅。(为什么叫“山东”,如果可能,水货杨老三将另作解释)

新中国成立后,分田分地分房子,地主的老屋,一夜之间,被扒得精光,包括地面上,精美、漂亮,材质细腻的白色“条石”。

三天前,学义支书带领着民兵连长,抗美援朝复员军人杨金山,视察了自己早就暗暗相中的这块地。

望着眼前破乱不堪,杂草、野树丛生的一切,杨金山大失所望:“这里?”

学义支书微微一笑:“就是这里。”

“连长同志,给你两天时间,把这些柳长的小树,统统砍掉。砍下来的树枝可是宝贝哟。再安排劳力,把这些砖头,瓦片挑到北边角落里放好,以被它用。最后,再来一个、全面、彻底的大扫除。”

“是,书记,金山保证完成任务。”

“这两棵粗一点,直一点的树,留着,让会计写一个横幅,绑在上面。”

“好呐。”

“同志们,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公社关书记讲话。”

关书记,个子不高,说话不紧不慢。

亲爱的学义支书和另六位同志们,亲爱的战洪大队社员同志们。我代表公社党委,坚决支持你们的这一行动。

杨家坝十年九灾,一年多灾,是不争的事实。怨天沒用,怨地没用。只有团结一心,愚公移山,战胜洪水,才能过上好日子。

谢谢大家!

学义支书,用他那宽大的手掌,带头鼓掌。

掌声,终于沒有了。

“同志们,学义最后想说几句心里话。”

“第一,三毛,大爷问你,要媳妇不?”

“学义大爷,三毛做梦都想。”

众人哈哈大笑。

“第二,老哥哥,学义问你,饿肚子,讨米要饭,丑不丑?”

“丑啊!”

“第三,小姐姐,吃肉,穿花衣服,好不好?”

“好是好,要钱!”

学义支书回到主席台。

“同志们,老话说得有,当家三年,子孙嫌。不是学义心狠,是学义无能。沒有钱嘛!”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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