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他们,注意留活口问话。”林路远说道。
其他人均摩拳擦掌,寻找隐蔽位置藏好。
莫淇和哈娃带着海莲娜,藏入了离楼梯最远的房间中。
莫淇看到一个拐角,她刚闪身进去站好,突然又弹了出来,甚至差点撞倒旁边一个柜子。
众人听到动静纷纷过来查看,只见莫淇捂着嘴,眼神惊悚地指着正在移动的墙体。
那面墙竟然在向外移动,突然,一双干瘪的手,从“墙”后伸了出来。
周六迅速拔剑,林路远却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那只干瘪的手,指甲并不是黑色,而是正常的灰白色。“墙”后应该是个活人。
随着墙体被推开,众人发现这只是一面刷了白漆的三合板伪装成的墙。一个弓着腰的老妇人露面,她看了一眼众人,焦急地向他们招手,并将三合板完全推开,露出后面的景象。
三合板后竟然是一条向下的通道,很窄,胖一点的人都不一定下得去。
通道里黑黢黢的,布满油污,但似乎很多人通行过,油污表面蹭得非常光滑。
通道上钉着各种各样的铁钉或木桩,硬生生打出一条可以攀爬的路来。
这是这座大楼的烟道,设计的时候也没想过要走人。
“这通向哪里?”林路远压低声音问道。
老妇人闻言,张开自己的嘴,嘴里黑洞洞的,竟然没有舌头。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说不了话。
招呼完他们,老妇人又指了指楼下,表情焦急,她艰难地爬了进去,熟练地借助简陋的落脚处下移。
众人面面相觑,林路远想起方才看到的排队进入下水道的老鼠,心中一动。
这下面,不会住着人吧?
楼下那伙刺青男已经搜到了五六层,林路远迅速决断:“肖恺,周六,你们先下,注意安全。”
巴斯坦跟韩一璋都经过改造,身体壮就不说了,还坚硬无比,想要下去根本不可能。好在他们有金属羽翼,可以在外观察情况。
看在大家都顺着烟道下去,林路远蹲在了一个拐角处。
等了大概几分钟,他们就搜到了这一层。
因为人少,也可能是因为枪带给他们的安全感,几个人上来后开始单独搜查,方才在楼下叫嚣着要逃的刺青男,嘴里骂骂咧咧走进了林路远藏身的这间房子。
“送上门来的羔羊。”林路远心中冷笑,突然起身,瞬间卸了他的枪。
对方举枪的动作已经摆好,却见手里突然空无一物。再一看,枪竟然到了林路远手中。
他惊悚到极致,刚要张嘴,绿叶状的麻醉针就扎进了他的脖子。
林路远卸下他身上所有的装备,一把枪,一把三棱刺,还有两个打火机。
口袋里还装着半块巧克力。
此人纹身从后背开始,一路纹满了脖颈,整个人气质很阴郁,皮肤透着惨白,但好在体格够瘦。
等肖恺在对讲机里确认下面安全后,林路远便给他拴上绳子,从烟道里吊了下去。
紧接着,林路远也进入了烟道。想到外面那些人可能会搬救兵过来,他在系统里翻了翻,兑换出一块铁板,彻底封死了这个出口。
等肖恺那边说落地了,林路远才将绳子松开,自己也顺着烟道爬了下去。
烟道延伸到这座大楼的地下,然后拐了个弯,经过一段人为挖出的地道,进入下水道中。
肖恺他们刚把那个刺青男,从地道里拽出来。
下水道里一片漆黑,此处位置距离窨井口太远,上面的光亮丝毫透不下来,而且里面气味十分刺鼻,让人作呕。
肖恺周六他们身上有手电筒,这才让黑暗中有了一些光亮。
下水道里有二十多人,他们已经好久没见过光亮了,一之间被手电光闪的睁不开眼。
再看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残缺,有些人伤口感染流脓,十分可怖。
一位缺了一条腿的年轻女孩过来,她撑着一根棍子,行动很艰难。
她让出了自己的位置,让刚才带领他们下来的老妇坐下。这时候,大家才惊觉,这个老妇,竟然是这里唯一四肢健全的人。
“你们这是……?”林路远刚一下来,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慑到,之前在着火的游乐园,那些人已经被烧死了,虽然场景恐怖,但并没有眼前的真相这么让人难受。
如今这些人都还活着,但在这样的环境中,身体又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说它是人间地狱也不为过。
那个女孩借着手电筒光,看到他们的表情。
她用沙哑的嗓音说道:“都是外面的刺青党逼的。刚刚婆婆看到你们被逼入大楼,担心你们遭到毒手,所以喊你们下来。”
“外面那么多高楼,你们怎么躲在这里?”肖恺问道。
“我们之前都住在自己家中的,大家平日里有囤货的习惯,病毒爆发后勉强活了下来,可是有一天,刺青帮找上了门……”
“他们拿着枪,强行收保护费,把我们的大部分物资都抢了。”
“我们也想过反抗,但反抗者均被枪杀,而且被他们拆解入腹……”
“再后来,整个圣洛利亚的物资我们都翻遍了,直到我们最终交不上保护费的那天,家人也被他们杀掉……”
“没办法,要是还想活着,就只能藏到下水道这样的地方,短时间内他们找不到。”
女孩一口气说完,她渴极了,但却没有水喝。
“你们,是从其他城市来的吗?”女孩实在站不住,找了个角落坐下,她这时才看到被林路远扔下来的刺青男。
“这!这是!”
林路远把手电照过去,让她看清对方已经昏迷了,并没有危险。
趁这个时间,他拿出一瓶水递给她。
女孩表情有些惊讶,连连道谢,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去,有些犹豫。
但实在是太渴了,很快拧开瓶盖,小心翼翼抿了两口。
然后她把瓶子交给那位婆婆,婆婆也只是喝了一小口。
一瓶水就被他们一个个传了下去,每人都只喝一点,尽量把水留给后面的人。结果一圈喝完,那瓶水还剩小半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