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在处理楼兰的诸多事宜后,因为班察波光的母亲失踪,薛琪还在龟兹,因此准备去龟兹,就在动身的前一天,收到薛琪的一封信。
信中大意是她帮班察波光找过她的母亲,但是并没有任何消息,她告诉班察波光李默一定会回来帮她找她的母亲,但是班察波光不辞而别,离开了龟兹。
薛琪便求助高仙芝寻找班察波光,高仙芝派人去找班察波光,并且令人传信给李默。
李默亲自率兵相迎薛琪,在中途的一个驿站,两人相遇,薛琪看见李默眼神一动,但是开口的话题还是班察波光,“我找遍了龟兹,还是没有找打她。”
李默看着薛琪,“不必自责,她是一个要强的女孩子,是我的错。”
薛琪看着李默,点了点头。
薛琪见李默的心情并不好,转移了话题,“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跟你来西域?”
李默摇了摇头。
薛琪看着他,幽幽道:“自从接手了父亲的这份家业后,我不得不和各种不同的生意人打交道,这些年来我接触到的皆是虚伪和利益,我似乎觉得我离那个想象中的那个自己越来越远,你的出现,让我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们把这次西域之行当成是西游记?”
李默眼神一动,露出会心的笑意,“我当然记得,你是我的师傅,我是你的徒弟。”
薛琪的声音变得很温柔,“其实我一直在想,这次历险将是一种怎样的经历,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多的事情。”
李默依然很乐观,“虽然发生了很多事情,同时也有很多有趣的事情,我们去吃烧饼,去佛教圣地,看到了阳光迎风飞舞的唐旗,龟兹的索罗门歌舞,大漠的火红的落日,一望无垠的星空。”
薛琪的眼眸中蒙上了一层泪光,“这里虽然是一望无际的大漠,但是这里也是最真实的地方…”
“因为真实,所以我们难忘。”
薛琪凝视着李默,点了点头,过了很久,道:“这里虽然一片大漠,但不知为什么,是我丝毫感觉不到他的荒凉,反而我觉得很真实,也许当我在长安的闹市中,在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东市,我反而会想到这里。”
也许过度的繁华就会出现荒凉,那种隐藏在繁华中的荒凉更让人感到寂寞。
薛琪道:“你一定也写了很多诗?”
“我至少写了二十八首诗。”
“你现在决定要留在这里,继续履行那份责任?”
“之前我不远做官是因为不想加入官场的争权夺利。”李默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坚定之色,“是张修影响了我,他心怀家国,一直在坚持自己的初心,从未放弃。”
薛琪有些欣喜,“看来你已经找到了为官最初的含义,接下来呢,我们要做什么?”
李默眼睛发着光,“高将军已经制定好了合围吐蕃军的计划,此次,我们要将吐蕃军和红妆一网打尽。”
大漠中一行人押解着一辆囚车缓缓行进。
暹迪瑞手脚都带上了铁锁,她带着黑巾,露出一双绝望的眼神。
钟离带着白巾,骑在马上,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暹迪瑞蒙着黑色的头巾,眼神中露出充满空寂。
一行人押送暹迪瑞秘密来到了黑虎六营的驻扎地锡尔镇。
蓝羽见到了暹迪瑞,“我说过,我总有办法知道另一半地图的下落,我没想到另一半地图就在你的身上。”
暹迪瑞的脸色并不好看,但是眼神中依然露出一丝不屑,“我奉酋长之命保护密藏,今日落在你们的手里我无法可说。”
“武后密藏在我的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的用处,你只能让其一直尘封于地下。”
暹迪瑞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蓝羽露出冷艳的笑容,“我要让男人知道,并不是他们可以主宰这个天下。”
“西域久经战乱,百姓人人渴望和平,你一意孤行,挑起战乱,注定会失败。”
“和平?”蓝羽仿佛听到了一个非常滑稽的词汇,“这个世界是被欲望和利益支配的,和平这种愚蠢的幻想是根本不存在的。”暹迪瑞叹了一口气,“神明在创造男人和女人的时候,便已经做好了分工,若凭借一己之力,若强行为之,只能让自己陷入痛苦之中。”
“武后凭借一己之力成为九五之尊,在你没有任何依靠的时候,只有自己保护自己。”蓝羽走进了暹迪瑞,“你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自从大酋长将地图刺在你身上的那一刻,你已经变成了整个西域的敌人,现在能够保护你的,只有我们。这是一个很沉重的使命,现在交到我的手里,我会让你见证这一切。”
暹迪瑞眼神中露出疲惫之色,“或许,这就是天意。”
蓝羽令钟离将暹迪瑞背后的地图印下来。
蓝羽此刻正拿着两张地图,他将两张地图拼接了起来,眼神中充满自信,“两图皆在我的手中,正是我们改变这个天下的开始。”
“恭喜公主殿下。”钟离躬身道。
“当年他躲在暗中畏首畏脚,若是听我的计划,天下早已经不姓李唐,我便要告诉她谁才是真正继承武后意志的人!”蓝羽的眼神中露出凛冽之意。
蓝羽口中的这个“她”便是红妆的大阁领。
“公主文韬武略,在下定誓死追随。”
房间里虽然很简陋,但是一应俱全,一个木桌,一把椅子,一张床,全都擦拭的一尘不染,床上的罗衾也是新的。
蓝羽的左膀右臂,白月和钟离此刻都站立在一旁。
“你和钟离都是我的爱将,钟离易容暗查,而你懂得兵法军略,我们准备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也期待有一天能够身披战甲,决战两军。”
这是一副银色的战甲,每一块甲片都是缝在软甲上面,头盔上面有一个白色的长缨。
这把剑乃是精铁所铸,剑身轻盈,刃如秋霜,吹毛断发。
白月接过了这把宝剑,仔细打量着剑身。
白月手握着剑柄,拔出了剑,传来金铁相击的一声脆响,锋利的剑刃在阳光下如冰雪般透亮。
白月的眼神突然之间变得非常的坚定,她的眼神也想是出鞘的剑锋,明亮而锐利。
白月道:“姐姐,剑刃轻盈,剑身灵巧,这柄剑挥舞起来要比一般的剑更快。”
“你果然是懂剑。”蓝羽微笑道:“这柄剑名叫秋霜,从今以后你就是这把剑的主人。”
白月行了一礼,“谢公主。”
“看到你我就想起了以前的自己。”蓝羽凝视着白月,“你是武家唯一的一个男孩子,也是我寄予厚望的人。”
白月凝视着蓝羽,“我之所以身着战甲,拿长剑,就是为了证明武家乃是帝胄之后,兵法军略可以挑战唐庭任何一名名将。”
“好。”蓝羽眼睛发出了光,“我一生中最敬仰的人是曾祖母则天皇帝,武姓儿女一定能够夺回我们失去的一切。”
蓝羽将目光移向桌子,“我们现在就来做第一件事情,你们两个都过来。”
说罢两人跟随蓝羽走至桌前,靠近了桌子,桌上放着一张地图,这张就是从暹迪瑞的身体上印下来的地图。
蓝羽看着地图,“你们两个都是心细之人,你们能不能看出来这是哪里?”
钟离观察这地图,首先开口道:“这个地图的西北角有山,并且可以看出山的长度大概有五里。”
白月观察了一阵,摇了摇头,“这并不是山。”
“西北角皆是尖形的符号,不是山,是什么?”
白月道:“是树林。”
蓝羽露出了欣赏的神色,她在等着白月说下去。
白月接着道:“这个符号并没有代表疏密和高低,只代表了范围,所以这个符号代表的是树林,这些横线和直线并不是村镇和城市的街道,因为这个地方根本没有村镇,像是…”
“像是什么?”
“像是地道。”
蓝羽微笑着道:“说得好。”她接着道:“那你能看出来这里是哪里吗?”
“看这个树林延伸的长度的方位…”白月想了想,“我知道这是哪里,那里曾经是一片绿洲。”
蓝羽眼神中露出赞赏之色,“我找到这个地图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取得宝藏,壮大我们的军力。”
“钟离,你带人去密藏附近查探。”
钟离拱手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