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大将军论青率一五千万骑兵抵达沙陀海,郭子仪和李默率领两万唐军挺近。
为了接应西域境内的吐蕃军,毗沙都督府境外的吐蕃军也发动了攻击,高仙芝和李光弼率军已经和边境的吐蕃军交战。
在接到皇帝的圣旨之后,安禄山和史思明两天前已经率领三千名精兵从西州秘密出发,经过两天的侦查,哨骑兵已经发现了且末河的马场,这是蓝羽所建立的马场,说明蓝羽的军队离这里不远。
安禄山将三千人隐藏的很好,哨骑都与主力部队相距三十里,安禄山等到八个哨骑都回来,将附近所有的情况都汇报一遍,他才和史思明商议进军的路线。
安禄山和史思明现在就在大帐仔细地看着八个哨骑的汇报笔录。
安禄山要求哨骑汇报得很仔细,这附近的地形,是否有风沙,是否有商队经过,甚至他根据哨骑的汇报对照地图又将地图上的地形确认了一遍。
第五个哨骑汇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有一支吐蕃军从沙陀海的地方经过。
安禄山盯着哨骑,“你看清了吗?是吐蕃军吗?”
斥候连忙回答道:“在下看得很清楚,他们手持弯刀,身着胡服,行军速度很快,在下看得出他们的斥候也在四处活动,因此并没跟随他们。”
史思明开口道:“我问你,这些吐蕃军的军服是不是比较新?”
斥候想了想,忽然回答道:“没错,这支军队的军服要比寻常的吐蕃军队新。”
史思明接着问道:“你有没有注意他们的马?”
“他们的马大多为棕色或枣红。”
史思明看了一眼安禄山,然后又对这个斥候道:“你先下去吧。”
斥候拱手转身退下。
安禄山思虑一阵,他转过身看着地图,缓缓道:“看来这是蓝羽。”
史思明也点点头,“这些马的毛色都和马场里马的毛色相符,蓝羽的骑兵部队的扩大要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
“沙陀海都是平原沙石地带,西面则是高地,她既然换上了吐蕃军军服,就说明她并不想暴露自己,而西面的高低就是骑兵冲锋最佳的位置。”
史思明露出了一丝奇怪的笑容,“没错,沙陀是个决战的好地方。”
安禄山叹了一口气,“红妆只能有一个,既然蓝羽不听大阁领的命令,我们只能清理门户。”
史思明道:“我这就去准备。”
安禄山眼睛露出一丝精光,“好。”
与此同时,刘羡之和张修也在部署对付红妆的行动。
张修秘密来到了刘羡之的府上商议。
刘羡之道:“虽然我们将其心腹撤换贬谪,但是李林甫毕竟在朝堂中十三年,根基很深,我们不能大意,我已经建言陛下,令禁军加强了京城的巡防,在李林甫的府邸附近也加派了人手。”刘羡之的语气中带有一丝坚定之意,“下一个要逮捕的人是吉温,在逮捕吉温的时候,逮捕李林甫。”
“我们将万千准备都做到了前面,因此才有现在的局面。”张修虽然谋局,毕竟没有像刘羡之一样把控全局,想起作为伏龙山庄的庄主承担的压力,对这个一起长大的朋友,心中不免怜惜,“羡之,你忍辱负重,继承着伏龙山庄的意志,在坎坷中一路走来,这一切都没有白费。”
刘羡之明白张修言语中的感情,不过表情依然平静,他将眼神移向他处,“父亲去世后,我曾经痛苦过,但是父亲托付张九龄在京城留下衣冠冢,没有憎恨过任何人,父亲一直教导我仁义,我顿时参悟了父亲毕生所求的仁义至理,我选择相信仁义,虽然一路走来难免孤独,但是终究不枉我坚持初心,并且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相信我们,我们定可铲除红妆,还天下太平。张修,红妆在京城和西域皆有布局,西域要交给郭子仪,郭子仪现在要先于安禄山找到蓝羽。”
刘羡之玲珑心思,无时无刻不思考着现在的局面。
张修也将话题转向了目前最关系的问题,“安禄山通过密奏获得陛下信任,安禄山和我们都在争夺时间,谁找到蓝羽,谁便有这场博弈的主动权。安禄山有皇帝的密旨,并且其不用加入决战,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一点。”
刘羡之道:“我已经飞鸽传书郭子仪,西域仍然存在变数,红妆的脉络依然隐藏的很深,此战,我们首先要剿灭西域境内的吐蕃军,失去吐蕃军西域红妆独木难支,然后彻底铲除西域红妆势力。”
黑虎六营经过的地方扬起如雾一般的沙尘。
蓝羽正在向沙陀海的西方行进,白月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
一批快马从后面赶了上来,为首的一个人急装劲服,这个人拍马来到了蓝羽的身边,“在下是吐蕃军的使者,前来接应蓝羽公主。”
此人名叫穆托,是之前假扮强盗刺杀郭子仪的人,也是论青手下的一名得力干将。
蓝羽打量着这个人,“我想你不是来接应我们的,你是来观察我们是不是到达了原计划的地点。”
穆托看了蓝羽一眼,眼神突然变得很奇怪,他突然大笑,用一种赞赏的语气道:“公主果然双目如电,在下佩服,我此次前来便是要确认此事。”
“看来你们的大将军行事很细心。”蓝羽道:“现在知道答案了?”
穆托道:“是的。”
穆托将目光移向白月,“这位就是白将军了?”
白月手握缰绳,道:“你们将军让你留意的地方并不少。”
“都说白将军有将帅之才,今日一见果然英气迫人。”
白月拱手,“过奖。”
穆托环视了一周,过了很久才道:“黑虎六营果然是西域精兵,侵如烈火,静如山岳。”他忽然转过头看着蓝羽,躬身道:“公主,将军已然得知公主的诚意,此战,唐军必败。”周围黑虎六营的士兵听到这句话,胸挺得更直,头抬得更高,手中的战旗握的更加紧。
蓝羽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傲然之色。
穆托上飞身上马,策马奔驰而去。
论青的大军现在已经进入了沙陀海。
论青命令大军不得生火,以干粮为食,休息两个时辰,在卯时准备进攻。
论青站在沙漠上,他用褐色的眼睛望这天空如水晶般的繁星,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现在孤军深入,只能死战。
现在距离出发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士兵们经过补充食物和休息之后,斗志昂扬,所有的战马都喂足了草料,精力饱满。
论青在这段时间又将主力部队巡视了一遍,又听哨骑将周围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穆托完成了任务,骑马返回军营,拜见了论青。
穆托行了一礼,“大将军,蓝羽按照约定来到了沙陀海。”
“好。”
穆托接着道:“将军真的相信蓝羽?”
论青问道:“你想说什么?”
“蓝羽一直为求自保,其随时都可能脱离战场。”
论青道:“毗沙都督府的战局不明朗,国内的部队是否可以打开边境缺口现在还是未知,我们只有死战,蓝羽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的军队迟早要暴露,与其被唐军发现,她当然会选择与我们联盟的方式登场,我和她都没有选择。”
“将军,我明白了,此战,我们必须赢。”
天空中的星辰明亮如水晶,寒风沁人心骨,白天滚烫的沙漠此刻冷如冰雪。
临时搭建的帐篷已经被拆除,骑兵已经上马。
行列整齐的吐蕃军在黑暗中就像是一片庞大的树林。
论青跨上了战马,命令道:“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