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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应该学习哪一国变法呢?”

得到周天子同意后,众人跃跃欲试。

“魏国紧邻我大周,皆是中原之地,臣民口音相似,生活习惯相同。”

“况且,老夫在魏国待过一段时间,了解魏国变法的具体内容,咱们大周可以学习魏国李悝变法!”

许行当即建议道。

“要学就学最强的。”

“如今的魏国实力不强,不如直接学习秦国商鞅变法或是赵国变法!”

西周公之子公子咎出声建议。

“如今秦、赵、魏、齐等国实力皆强于我们,学习其中一国的变法,都能够提升大周国力。”

西周公建议道,他清楚大周落后诸侯强国太多了。

太史也说道:“是的,不用拘泥于学谁,迈出第一步才是重要的。”

“咱们没有大王有远见,具体要学习哪一国变法,应该由大王说了算。”

太保提醒众人。

众人才清醒过来,是啊,周天子虽然年级轻轻,但见识比他们多了太多。

“我大周谁都不学,要走出自己的路子!”

姬延摇头,否决了学习诸侯国变法的建议。

“大王,为何不学?”

“诸侯国变法后的实力有目共睹,而且经验可借鉴,学习诸侯国已有的变法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现成的变法不借鉴,太保不理解。

“不学的原因很简单,诸侯国的变法,寡人看不上。”

淡淡的一句话,透露着姬延前所未有的自信,连一众臣子都受到了感染。

“大王,请明示!”

他们非常期待周天子的变法内容。

“寡人的变法,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解放和发展生产力。”

“但想要做到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必须要完成四个方面的内容,第一个要抓住农业发展中心。第二个是为了解放农业生产力,必须通过改革,调整生产关系中与生产力不相适应的部分。三个是提高劳动生产率,全面提高劳动者素质。第四个是不断改良农具,创造先进的农具来适应。”

众人安静的站在一旁聆听,司农、司工等掌管农业的官员恨不得把周天子说的话全部记下来。

周天子讲的内容,他们一般是听不太懂,但只要回去后认真思考研究,总是给人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大王,刚才您讲了农业的重要性,所以要抓住农业为中心我们理解并认可,第三个和第四个方面我们也理解,唯独调整生产关系中与生产力不相适应的部分,我们并不理解。”

“生产力是何物,生产关系又是何物?”

许行已经完全跟不上周天子讲课的速度了。

荀况歪着头,也是若有所思。

其他人也已经习惯了周天子惊世之言,所以,他们耐心等待,周天子会给他们一个完美的解释。

姬延常常在这个时候有一种无力感,但他也清楚,作为现代人的他,是根据前人的经验得出的这些结论。而战国时代的人暂未学习过,更未经历过这些事,思维,需要慢慢启发。

于是,他思索片刻后,开口解释道:

“就农业来说,农业生产力是耕地后获得粮食产量的能力,农业生产关系是指庶人在耕种过程中所结成的相互关系,包括农耕的田地、用具、生产过程的组织与分工、分配关系等。”

荀况年纪小,领悟力却是最高的,他当即说道:“我大周施行井田制、耕地用的是青铜农具、庶人没有自己的土地,农业生产关系落后,生产力就弱。”

“秦国改变生产关系,推行“废井田、开阡陌”的法令,井田制开始瓦解、实行土地私有制,土地可以自由买卖。这项变革提升了农业的生产关系,促进了经济的发展,秦国也因此奠定了强国的基础。”

“秦国通过改变生产关系,解放了农业的生产力。”

姬延满意点头,开口道:

“但是,商鞅在改变生产关系时考虑并不周到,导致国家后期出现了土地兼并,产生了地主阶层。地主将土地租给无地庶人,秋后收取粮租。土地过分集中造成社会生产萎缩,地主对庶人的剥削加重等问题,这会给国家带来灭顶之灾。”

“王朝的灭亡一个很大原因在于土地的兼并。由于权贵阶级的不断积累和官吏的腐败,土地越来越集中在少部分的权贵阶级手中,越来越多的周王室平民失去土地,当积累的一定程度,就会起兵造反。”

这一论断,让太保、太史几人大惊失色。

“原以为王朝的灭亡只是敌国的兼并战争,原来和民众也有很大的关系。”

太史喃喃自语,他编写的史书中,对于国家的灭亡,向来用大幅笔墨对敌国的描写,而对土地兼并导致民众失地这一方面,他根本想不到,也写不出来。

“那我大周,如何才能提升农业水平,又能防止土地集中在权贵手中呢?”

许行把问题抛出。

“不可能破解,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循环,施行井田制,所有的田地都在大王手中,不可买卖,但是庶人耕种积极性不高。放开土地自由买卖的话,又回造成土地集中在权贵手中的局面。”

太保摇头,这是无法解决的局面。

“谁说没有解决办法?只要把土地的所有权和使用权分开,就能最大程度上杜绝上述问题!”

“寡人要让王畿的农田,交到每个庶人的手中。”

姬延淡淡一笑,拥有两千多年历史经验的他,能够比在场的人看得更远。

东汉末年施行“屯田制”、隋、唐实行“均田制”清初施行“更名田制”都是确保国家控制一定数量土地,同时使庶人获得一定的土地,以恢复生产,巩固统治。虽然不能从根本上消灭土地兼并,但有助于缓和社会矛盾。

但是,有比“屯田制”、“均田制”、“更名田制”还好的制度。那就是土地使用权和所有权分开。

所有权是大周的,使用权每人都有。

听到要把王畿的土地交到庶人手中,一众臣子心中咯噔一声。

“大王,您的意思是要把土地分出去吗?”

百工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是,只有把土地平均分到所有人手里,才能保证我大周国泰民安!”

旋即,姬延开始颁布法令:

“太史,你宣传寡人对于土地的法令!”

“百工长,你率领百工加快农具赶制,务必在春季结束前再赶制出二十具曲辕犁,百具铁锄头、镰刀同时要编好五百个筐箩”

现在还没有完成工业化,制作农具效率并不高,让百工加班加点赶制出这么多农具,压力其实非常大。

“许行、寡人命你五天之内统计完大周王畿之地的农田,并合理分配给大周的所有庶人。”

“我大周权贵门下圈养奴隶成风,从今天起,所有奴隶身份解除皆为庶民并分配农田,教授务农之法,我大周再无奴隶!”

“司寇你的手下要全体出动,负责督查,若有权贵之人阻止,无需寡人亲自下令,自可将他们逮捕入狱。必要时可以与虎贲将孟鲁联系,他自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

司寇是负责镇压反抗、搜捕“盗贼”和掌管刑狱的官,加上虎贲的配合,权贵之人自是不敢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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