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正要躺下的时候。
胸口的木牌又发出了绚丽的光芒,看来木牌又要把自己带到“大明皇帝”的宫殿。
京营改革和打击东林党的这些日子里,崇祯的神经绷得紧紧,性情变得十分冷酷。
如今,要去见自家老祖宗,崇祯放松了身体,任由彩霞包裹着自己。
过了一会,睁开眼,“大明皇帝”的朱红牌匾映入眼帘。
算下来,已经差不多两个多月没见过老朱了。
也不知道老朱有没有从朱祁镇叫门的事件里走出来,崇祯有点担心自家的老祖。
推开宫殿的大门,只见老朱坐在太师椅上,一如往日,笑盈盈地看着他。
“后世不肖子孙朱由检叩见老祖宗。”
崇祯走到老朱面前,一把跪了下去。
“呵呵...起来吧”,老朱摸了摸崇祯的头,“黑了,不过也壮实,好小子。”
“禀老祖宗,小子最近领着京营的将士训练,故黑了不少。
不是小子吹牛,如今京营已全被小子掌控,可以说是指哪打哪。”
崇祯一骨碌地爬起来,给老朱倒杯热茶。
随后,崇祯如竹筒倒豆子般把这一个多月来的情况全汇报给老朱。
当听到崇祯在京营中实施三段击战术时,老朱的眼神恍惚了一会,而后一声长叹。
“你提到的三段击,让我想起了我的义子—沐英。
洪武十四年,我让他出兵平定云南。
他就是用这一招对付当地叛军的象兵,最终逼得叛军弃城投降。
这孩儿不仅聪明绝顶,而且重情重义。
洪武十五年,他接到义母病逝的消息,悲伤过度而咳血。
洪武二十五年,又因太子朱标的去世,遭受打击而患病。
两个月后病逝于云南任所,年仅四十八岁。
多好的孩儿啊,可惜英年早逝。
他要是我的亲生孩儿,该多好啊。”
老朱絮絮叨叨了好一会。
此时的他,完全没有当年把贪官杀得人头滚滚的霸气,反倒像一个爱怀念过去的老人。
看来朱棣违背父意起兵夺位和朱祁镇被异族所俘,这二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父亲切莫如此悲伤,黔宁王不是亲子,却胜似亲子。
在孩儿的心中,黔宁王一直是位好哥哥。”
原来是朱棣到了,崇祯赶紧拱手拜见。
“父亲,孩儿当年起兵实在是出于无奈。
还请父亲看在老朱家的江山,在四房传承两百多年的份上,切莫如此伤心。”
朱棣一把跪在了地上。
老朱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
“起来吧,朕不怪你。
儿孙自有儿孙福,朕也管不了身后的事。
允炆丢了江山,那是他自己的事
朱祁镇丢江山的事,朕也不怪你。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命数。”
朱棣听后,伏在地上呜呜大哭。
“多谢父亲,有了父亲此话,孩儿多年的心结终于解开了。”
崇祯看到两父子重归于好,内心由衷地替朱棣高兴。
朱棣自从夺位后,该如何向父亲交代的心结一直跟随他后半生。
今日,他终于得到了父亲的原谅。
“尔等是何人,为何在大殿中哭哭啼啼?”
身后传来一声呵斥,把三人吓了一跳。
朱棣被吓得赶紧爬起来,站在老朱旁边,用袖子胡乱地擦了把脸。
崇祯转过身,只见一个脸型方方正正、浓眉大眼的中年男子站在面前。
能进这间宫殿都是大明的历代皇帝,眼下这位不知是哪位祖宗了。
不过左看右看,倒是与朱祁镇、朱祁钰有点类似。
都是大圆脸,大耳朵。
中年男子开始眯着眼,细细地打量着老朱和朱棣。
而后眼睛瞪得圆滚滚,用手指着老朱和朱棣,不可置信地说:
“两位,可是大明朱家的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
老朱和朱棣点了点头。
中年男子大喜,赶紧上前。
撩开膝盖下的衮服,跪在地上。
“后世子孙,大明第八世皇帝——朱见深,叩见两位老祖宗。”
原来是朱见深,朱祁镇的长子,大明第一熟女控。
“起来吧。”
“多谢老祖宗,想不到有朝一日,可以亲眼目睹太祖爷和太宗爷的真面目。
真是令人不可思议,那木牌倒是挺神奇。”
“你就不怕我们讹你?”
老朱满脸笑容地问。
“两位老祖宗的画像一直在南熏殿挂着,小子自小就看着两位老祖宗的画像,哪能认错呢!”
朱见深拍了拍膝盖回道。
见到一旁的崇祯,又拱了拱手问。
“不知这位小哥是?”
“后世子孙,大明第十六世皇帝——朱由检,拜见宪宗爷。”
“哦,我大明已经传到第十六世啦。
不错,不错,樘儿做得不错。”
朱见深仰天朗笑几声。
难怪熟女控笑得如此开心,当年他终日临幸大他十七岁的万氏。
唯一的亲儿子幸得宫女和太监照顾,差一点就无后
一番客套后,三位老祖宗坐了下来。
朱由检作为后辈,殷勤地帮三位斟茶,站着汇报。
“三位老祖宗,小子前几日欲开征商税。
东林党和勋贵们收到风声后,竟以静坐来抗议。
小子一怒之下,调集锦衣卫和京营入宫,将东林党和几个勋贵们全抄家。
所得的家产仍在统计中,估计可以缓解国库一时之需。”
朱棣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语气生硬地道。
“勋贵居然敢和文官搅到一起,真是吃了豹子胆。到底是哪家勋贵。”
“禀成祖爷,带头的是成国公、魏国公和定国公。”
“朱能的好儿孙,回头抽他一顿,让他管好自己的后辈。”
朱棣把茶杯甩在桌子上,茶杯滴溜溜地转。
爹,中山王那也打个招呼吧,魏国公和定国公都是他的子嗣。”
老朱点了点头,徐达长于国事,短于家事。
“小子,依朕看,把这几家抄家灭族都不为过。
当初封他们为勋贵,就是为了让他们拱卫朱家,与朱家共享天下。
如今,胆敢与文官沆瀣一气,真是该死。”
老朱看着双眼发红的儿子,敲了一下桌子。
“好啦,杀与不杀,全由朱小子做主。
他不杀,自有他的道理。
你爹我当年杀的贪官还少?
最后,贪官还不是如韭菜一样一垄一垄地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