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宁拉开车门，坐进后排座位内。
“怎么称呼？”格里芬扭头问道。
“奥萝拉。”
“OK，奥萝拉。我叫格里芬，这个生姜头叫F。”
季宁顺着格里芬的话，往车内看去。
之前在引擎盖上，她的确是看到后排还有个身影，但是只露出了半个肩膀，看不清脸。
现在季宁坐在后排，和那个叫F的红发女孩只有一个半条胳膊的距离。
她一眼就认出，这个F是她曾经的雇主。
那个在脱衣舞俱乐部被救下的女孩——伪装成仿生人的性偶。
但是F没有认出季宁，因为上次季宁戴着纯白的面具，现在却戴着战术头盔。
F露出洁白的皓齿：“很高兴认识你，奥萝拉。”
F向季宁伸去了右手，季宁当然不会没事找事地瞎问，只当两人是第一次见面，把手伸过来紧紧握住：“希望我们能合作顺利。”
“嘿嘿嘿！瞧瞧你们俩亲热的，握手也不带我一个。噢，我在开车，那算了。”格里芬摁响喇叭。
“你可以自动驾驶。”F微笑着提醒道。
“这车的自动驾驶系统坏了，要不然就不会到我手里了。”
季宁的目光在车内扫视一圈：“看样子，这个团队情况不太好？”
“不不不，这只是现在。等我们完成这笔单子，一切都会大变样的。我保证，到时候你肯定要大吃一惊。”
格里芬张口就来，把任务的报酬吹得天花乱坠：“我说真的，雇主打完钱，我们就是去一人点一个仿生人玩，还能有钱去下趟。”
季宁偷看了一眼F的脸色，她依旧保持着微笑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并没有对仿生人这个词有任何过激反应。
季宁有些小小的惊讶，也不知道F是真的不在意过去的经历了，还是她真的太会隐藏情绪了。
“哪有这么多啊，格里芬！”F说，“紫藤难道后来还加钱了？”
“没有啊，但是她不是说，满意的话会给我们额外的报酬嘛。”
“那也得先做完任务再说吧。”
季宁适时插话进来：“所以你们还没告诉我，任务具体是什么。抓个变态，什么样的变态？现在有哪些信息？”
“紫藤知道吧？就是那个知名艺人。”格里芬说着指了指公路边的巨大广告牌，“喏！紫藤！”
季宁透过车窗看向那块印着紫藤的广告牌。
镭射紫发，双瞳义眼，发尾横放，猫耳头饰。
季宁的确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张脸了，小到便利店贩售的便携营养剂包装袋，大到大街小巷的看板广告，都有她的身影。
格里芬摇晃着脑袋继续说：“我们这次的雇主就是大名鼎鼎的紫藤啦！”
“她想找人帮她抓一个疯狂的粉丝，这个粉丝就是那个变态，干的事包括但不限于写威胁信、寄刀片、寄炸弹之类的。”
“正好最近她在23区巡演，今晚有个演唱会，演唱会结束会有粉丝签名环节。紫藤说，她觉得那个变态今晚肯定会来。时间也快到了，我们现在正要赶去演唱会现场。”
季宁虽然是第一次接这种活，但是她觉得这个流程有点不太对劲：“正常来说的话，不应该是演唱会还没开始就过去，然后在现场挨个排查吗？”
“你说的对，一开始我们也想这样的。但是紫藤说，那样就太显眼了，她想悄悄解决这件事。不能被人发现，你懂吧？”
“万一那个变态已经干完坏事提前走人了呢？”
“不会的，场外还请了联邦巡查队的帮忙看着呢。当然，这是紫藤自己掏的钱。而且我一直在监视这个整个会场的监控设备，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绝对没问题。”
上一个跟季宁说“绝对没问题”的人，还是伍。季宁实在是不太相信这个“绝对没问题”。
她想了想，打算再旁敲侧击地试探一下：“格里芬，你是黑客吗？那F呢？”
“我是负责医疗的。”
“F是我们团队的医师兼机械专家。本来我们这个团队应该还有个人的。操！结果那个傻*说自己只喜欢皮套人偶像，不爱看真人偶像，坚决不给紫藤干活！”
格里芬再次说起这家伙还是生气：“妈的，真是活久见！有钱不赚是王八蛋，管他那么多呢！”
“那天接任务的时候，是我们三个一起去的。那个脑残不早说自己不干，我们都要去开车接他了，他才说不去。*他娘的！”
季宁干笑两声，心里打起退堂鼓。
这个团队看着也不靠谱的样子啊。
她清了清嗓子：“你们之前不知道他不喜欢紫藤吗？”
“咳咳，他又没说过，这谁知道呢？就是因为他没来，所以才会遇上你嘛，奥萝拉。”格里芬赶紧岔开这个话题，生怕他们是第一次出动做任务的事被季宁发现。
“对了，还没跟你说你的任务呢。奥萝拉，你是代替那个王八蛋的。那家伙就是负责抓捕变态私生饭的，保护紫藤的人身安全。所以你的任务也是这个，到时候F会和你一起的，互相有个照应。”
“那你呢，格里芬？”
“我？我一个黑客，当然是时刻盯着监控，及时给你们传递情报和消息啊。”
格里芬理直气壮地说道，自动省去后半句“苟在外面，第一个逃跑”。
他又扭头对季宁说：“对了，给你发了会场的地图，你看一下。”
季宁一惊，格里芬笑着解释：“你这手环也太好黑了，你记得改天换个好点的吧，别哪天账户里的钱都被人搬空了。”
“哦，这样啊。”季宁克制住自己所有多余的反应，语气稀松平常，“我确实准备换一个，但是还没想好换哪一款的。”
“这个我熟！你这款的处理器十几年都被淘汰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用的下去的……”
在格里芬的单人脱口秀之下，演唱会的场地没多久就到了。
格里芬和F给门口的巡查队出示了通行证，被顺利放行后，格里芬指了指季宁：“这个也是跟我们一起的。之前的那个来不了，她是临时被叫来的。”
巡查队的队长看了一眼季宁的打扮——从头到脚都沾满了血，热裤下的长腿上都是血，胸口还被划开一道口子，泛着银色的金属光泽。
一看就像是危险人士。
格里芬也看出了队长的犹豫，递了张芯片给他：“她刚干完另一个单子，还没来得及回去歇歇就来了。大伙工作都不容易嘛，理解一下。”
队长的义眼扫描芯片后，看到满意的金额，松口放人：“下次这样得提前说好啊，你这样搞得我们也很为难的。”
“那肯定的。以后绝对会注意的，这次就多谢了！”
格里芬挂着笑脸，领着季宁和F进入场馆。
刚走进去不远，他立刻收起笑容，嘴里嘀嘀咕咕：“这钱得找紫藤报销，亏死我了！”
“行了，你们进去吧。我去继续盯监控了。”说着，格里芬把两人推入拥挤的人潮中，见两人淹没在举牌狂欢的粉丝中，满意地背着手转身离开会场，回到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