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力场,赵红还在细细地思索,这个崭新的概念。
如果这是一个场,它作用的机理,应该是发生在粒子的层面?
赵红的猜测是清晰的,因为地球上的科学,对于分子原子的了解,应该是准确了吧,那么对于未知场的猜想,进一步的推测,就是粒子。
赵红是物理学家,物理学家的思维是连贯的。
他联想到粒子的作用,联想到量子力学。
但是量子力学的经典,是不稳态。
而现在沙敏述说的泛力场,不管是引力,还是那个斥力,都像是稳态的表现吧。
应该是如同经典物理力学那样的稳态,这至少是现在能感知到的引力的表现。
可是,这个乏力场,还可能发生在什么层面?
他的思维,进入到量子力学的不稳态和测不准状态。
赵红的思想转入到粒子的混沌。
赵红想起,在做学生的时候,学到量子力学课程的第一节课,老师打开教科书的扉页,念到的一段。
第一行写着波尔的名言:谁要是第一次听到量子理论时没有发火,那他一定没听懂。
学生们茫然,确实,都还没有进入,都没有听懂。
第二行写着:学量子力学的人要有勇气去相信,当你不在看月亮的时候,月亮是不存在的。
学生们茫然,这是什么意思?
老师继续说:
这就是量子力学,对初学者的先行警示,量子力学是另类的科学理论,会把人带入粒子的妙境般的境界的科学。
老师还在继续:
学习量子力学,需要勇气,需要有敢于怀疑的勇气,更要怀揣有对于勇气的不确定,和对于勇气的否定。多少人把脑汁熬干了,最后也没有发火。
这是我在开课前对你们的提示。
这是老师对这门课的开场白。
以后,在赵红自己开展物理研究以后,逐渐形成了一个意识,教授说的是正确的,量子力学理论不构成纯经典型的、纯理论型的理论,只把它作为一个应用性的工具理论对待。
这样,伴随它而来的某些不确定,甚至谬误,也就可以不去计较,也就可以见怪不怪,能解决一些问题就是目的。
换一个思维方式,比如,对一个数学的、或者物理的命题,要确定它成立,或者不成立。
不是看能找到多少符合这个命题的事件,而是要证明,这个命题要符合所有的事件。换言之,如果能找到一个事件不符合这个命题,那么立刻就把这个命题否定了。这在数学家的观念中,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那么,量子力学中的许多不确定性,如果反向理解,早就不成立了。
量子力学理论,只能是探索性的、粗糙的理论。
赵红还记得在课堂上,当教授结束量子力学这门课程的时候,说过的那一段话。
同学们,量子力学课程我教完了。你要是跟我说,量子力学你学懂了,那我明确地跟你说,你似懂非懂。
你要是跟我说,你没搞懂量子力学,那我要恭喜你,你弄懂了很多。
这就是量子力学的基本原理和精髓,测不准和叠加态。
薛定谔没有说过,那只关在箱子里的猫,是白猫还是黑猫,尽管这在定性上是有很不一样的地方。
常识是,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不是常识的是,不管量子理论是纯理论性的,还是工程应用性的,至少到目前为止,测不准原理还是准的。
所以,薛定谔的猫,究竟是白猫还是黑猫,亦或是公猫还是母猫,到目前还没有侧准,关键是,每一个细节,都是珍贵的。老师开了个玩笑。
同学们,继续努力地思索其中的奥秘吧。
教授是用粉笔在黑板上手写了最后这一句话。
写完,他将粉笔头扔向讲台上装粉笔的纸盒。
粉笔头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飞进了几米外的粉笔盒里。
这一幕,赵红记忆得历历在目。
赵红思考过。
所谓的粒子测不准和叠加态,这个和测量的手段有关吧。
设想,如果将海面的浪涌设定为一种机械波,人们用这个海浪机械波去测量漂浮在海面的皮筏子的晃动,同样会有测不准和叠加态的困惑。
结症是,使用的工具、测量的方法有问题。
若是用光波作为工具,去度量在海浪中晃动的皮筏子,就能够获得准确的测量。
那么,用本身就是量子态的光子,去测量另一个的量子态的粒子,也会遇到相同的情形,就像用海浪波去测量海浪中的皮筏子。
所以,应该是测量手段和测量工具的问题,而不是测量方法和测量原理的问题。
不能把光子绝对化,光子不是终极工具。对于在粒子的层面,应该存在更精细的测量方法。
刚才,沙敏向赵红提示了又一种、不同于电磁力的,斥力和引力的组合,这是不是量子的力。
还是,第四种力?
还是,量子力只是包括在其中?
展现在更大尺度的范围里?
那个泛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