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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榆罔帝同定少颢,那顾得昼夜辛苦,尽力闯入涿鹿,立足未稳,蚩尤赶到。是时,榆罔不德而世道衰,诸侯自相征伐,榆罔又自侵陵诸侯,诸侯益叛之,天下大乱,榆罔不能制。蚩尤坐位起兵追至涿鹿,受困日久。时有轩辕闻知,统兵三万,白来涿鹿救驾,正遇蚩尤与榆罔、少颢兵大战,榆罔兵大败,走避空桑之野。轩辕当先杀出,手拈长枪,大喝蚩尤,曰:“匹夫不得无理,帝虽不德,汝为臣子,安可纵欲乱天下耶?”蚩尤不答,持戟便刺,轩辕用枪隔开。这一场大战,一来一往,一上一下,两匹马滴溜儿旋绕,各各抖擞神威,那肯一点放开!二人战有两个时辰,三军看得目瞪痴呆,怎见得?有诗为证:

马打交头过,将军展臂开。

圆睁怪目眼,各自看兵来。

轩辕那条神枪,端的神出鬼没,蚩尤拼死力敌有一百回合,骨软筋麻,大败落荒而走。轩辕不舍,随后迫来。蚩尤即于马上作法,云雾漫天,轩辕之兵对面不能见人。蚩尤翻身催兵杀回,追兵被雾遮迷,心慌手乱,各自逃生。轩辕鸣金收军,折此一阵,安下营寨。自思曰:“蚩尤战我不过,擒之甚易,谁料此贼能作大雾,以迷我兵?想蚩尤猖狂,只靠此术,今且勿与战,待我作一指南车以蚩尤在南方故也,以定东、西、南、北,我兵不被迷,此贼可擒矣。”分付众将士紧守寨门,不可出战,颁式教军中造指南车八乘。军士依式造完。轩辕传下号令:军士皆穿黄衣,打黄旛,遇雾一起,即将指南车在前望南杀去,无有不胜。众军得令,准备交战。

却说蚩尤自恃兴雾之术,披挂索战,于阵前大叫曰:“败兵之将,不思退去,敢来再战么?”轩辕出马笑曰:“昨日若无大雾,妆已为刀下鬼矣,今日与汝决一死战,休得罢兵!”蚩尤曰:“我不罢兵,汝莫要走。”言罢,二马相交,兵刀并举,战三十回合,蚩尤败走。轩辕即令将指南车推向前,随后奋力追赶。蚩尤马上作法,大雾四起,后人有诗一首,单道浅术不能济大事云:

百万军前剑戟寒,如何薄技保全安。

山河未得收为一,将帅宁须巧设端。

咫尺风霾贪不辨,纵横天地失迷宽。

千秋掩史纡筹策,惟有纯臣德最难。

却说轩辕见雾一起,催动人马将指南车望南杀进。蚩尤回身杀转,见追兵不退,心下惊慌,所恃者雾,今已破解,只得大战。轩辕手起宝枪,刺入胸堂,负疼弃兵而逃,遂死于中翼涿鹿一说绝辔之野。又蚩尤墓在山东寿张。轩辕紧取蚩尤首级,号今天下。

却说榆罔为帝不改前非,仍是不仁,轩辕闻知叹曰:“此民之不幸也!”上表正其不仁,榆罔不听。轩辕兴兵至空桑,榆罔自督兵出迎,少颢遥谓轩辕曰:“汝杀蚩尤有功于朝廷,不待封赏,今妄自兴兵至此力何?”轩辕曰:“主君有德,兆民赖之;主君不仁,万民涂炭。今汝为臣,不能致君布德,反助恶害政,尚敢阵前饶舌?快请君上见吾,以正其过!”少颢曰:“汝乃臣下,敢诬主上!”举刀望轩辕劈来,轩辕持枪忙迎。战二十回合,少颢败走,轩辕赶来。少颢同榆罔奔阪泉之野,少颢被轩辕一枪刺死,榆罔亦自刎而亡。轩辕具棺,遂葬于阪泉。榆罔在位五十五年,自炎帝八世,共五百二十年。是时,众诸侯咸知轩辕斩蚩尤,正榆罔,天下无主,皆推立代神农氏为万民之主,是为轩辕黄帝。

却说黄帝,姓公孙,名轩辕,有熊国河南新郑君之子也。母名曰附宝,乃炎帝之裔,帝里女孙也。一日,出祁野,见大电绕北斗枢星,感而有孕,怀二十有四月,生帝于轩辕之丘。因名帝曰轩辕。帝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疾速,长而敦敏,成而聪明,习用干戈,以土德王,色尚黄,诸侯咸推为天子,故曰黄帝。都涿鹿,有云瑞,即以云纪官春官为青云,夏官缙云,秋白冬玄中黄。又见土德之祥,而出黄龙上螾,帝大喜,修德治兵,艺五谷,抚万民,度四方,始立制度,天下有不顺者,从而征之。内行刀锯,外用甲兵,制旌麾,立阵法,披山林草木而行,以通道路。然未尝宁居其土。天下诸侯闻知,各皆畏服。东至海滨,西至崆峒南至江渎,北至熏鬻匈奴,会诸侯于釜山在保定安新。帝虽都涿鹿,迁徙无常。以兵环绕为营卫,法井田之制,开方有九,外八八六十四,分八方相守,小者为营,大者为卫,隅角相联,曲折相对。帝居于中,名曰握奇之阵。

一夜,睡至三更,梦见大风将天下尘垢皆吹去。又梦一人手执千钧之弩,驱羊万群。帝醒寤叹曰:“风为号令执政者也,垢去后在也。——天下岂有姓风名后者哉?夫千钩之弩,异力者也,驱羊数万群,能牧民为善者也。——天下岂有姓力名牧者哉?”次日升殿,以梦白群臣,群臣皆不识其意。帝曰:“卿等且退,此梦决然不妄。明日朕同卿等出猎以访贤能,看其果否,何如?”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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