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冥音看出他状况不对,也没有打扰,站在窗边,静静的看着外面的局势。
她不时的看一眼林天,玉手抓着白裙,美眸中满是担忧。
这女人自己都没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经开始在乎起林天的安危了。
当然这并不奇怪。
在这处处危机的阴神窟中,目前也只有他们两个相依为命,互相值得信任。
当!
就在这时,钟声再次响起。
碧金楼破败下来,林天也睁开了眼睛。
力量虽然恢复了不少,但此时,他还是非常虚弱。
“道士,你没事吧?”
感受到周冥音的关心,林天淡淡一笑。
“没事。”
然后,他便将自己的发现,全都说了出来。
周冥音此刻也明白了,林天之前的种种举动,和他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原因。
“那个金掌柜,会不会是碧金楼的阵眼?”
林天摇摇头。
“不可能,以有血有肉的人当阵眼,这种事情虽然理论上可行,但现实中根本不存在。”
“变数太多了,阵眼一定是阵法凝聚出来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周冥音不质疑他。
“那你有没有什么眉目?”
林天眯了眯眼睛。
“观察了一天,我还是怀疑那丁字四号房。”
“走,去看一看。”
而后,两人踩着咯吱咯吱的楼梯,再次进入到了丁字四号房中。
屋子里的陈设没什么变化,林天观察的比上一次更加仔细。
就在这时,周冥音的声音传来。
“道士,快来看!”
林天来到床前,与周冥音并肩而立。
“你看, 哪有字!”
林天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在旧床的床柱上,刻着几个血红的字符。
“这是什么意思?”
周冥音辨认了一番,开口道。
“救救我。”
林天的面色,当即沉了下去。
他仔细的观察片刻,开口道。
“这些字,是用血写出来的。”
“看颜色,不会超过两个时辰。”
周冥音瞬间联想到了很多。
“金掌柜骗了我们?”
“丁字四号房中的人,压根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一个被他囚禁的人?”
“咱们之前在房门前与金掌柜的对话,肯定是被这女人听了去,她才会以血留字,发出求救。”
林天抬起头来,周冥音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现在基本可以断定,只有外来者,才能在这望乡城中留下痕迹。
比如昨天那人死后留下的血肉,至今还在。
那这就证明,这丁字四号房中的人,也是外来者,也是人。
“不对。”
“肯定还有别的隐秘。”
周冥音黛眉紧皱。
“什么?”
“从金掌柜的话可以看出, 只要是外来者,在吃下了这里的食物后,都会被抹去记忆,被沉星楼,也就是望乡城的城主控制。”
“脱离掌控的,都会被逐出望乡城。”
“那这女人是什么情况?”
“既没有被城主控制,也没有被驱逐出城,这种异类,可能存在吗?”
周冥音摇了摇头,开口道。
“可是,这字迹要怎么解释?”
“我记得很清楚,上次来的时候,这字迹并不存在。”
“不对……”
林天陷入沉思。
“有一个最大的问题。”
“ 如果这女人真的是我说的那种异类。”
“阵法关闭之后,金掌柜这种人去了沉星楼,阵法凝聚出来的人直接消散。”
“那这女人去了哪里?”
周冥音无法再反驳,开口道。
“是不是我们的之前的推测,有哪里出现了偏差?”
“这望乡城,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
“很有可能。”
林天很是赞同。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问题出在哪里。
他开始回忆起自从进入阴神窟以来,所经历的一切。
从踏入天坑,到现在。
可任凭他绞尽脑汁,也没有看出哪里有问题。
而就在这时,林天的脑海中灵光一闪,他猛的抬起头。
突如其来的直视看的周冥音有些发毛。
“怎么了?”
林天沉声道。
“既然看不出问题,那不如假设咱们的推论都是正确的。”
“如果是这样。”
“那被囚禁的女子,的确是我说的那种异类。”
“既不被城主控制,也没有被驱逐出城。”
“那么,阵法停止的同时,她有必要消失吗?”
周冥音顿时愣住,她明白了林天的意思。
“你是说,那女子并没有随着阵法的停止而消失,她只是躲了起来……”
林天点点头,法力顷刻间催动到极致。
丁亥神将出现在他身旁,道一剑已经握在手中。
“那被囚禁的女人,还在这碧金楼中!”
一语惊醒梦中人!
周冥音也反应过来,法力运转,虎视眈眈的打量着四周。
两人的神觉完全放开,覆盖了整座碧金楼。
但感受了半天,没有任何的发现。
这让他们的眼神更加凝重。
那女子能避过他们神觉的探查,足以证明,其实力绝对比他们要高。
如果放任不管,必定是个极大的祸害。
两人背靠着背,出了丁字四号房间,在碧金楼中仔细的探索。
可看遍了每个角落,甚至将碧金楼前的街道都地毯式搜索了个遍,连每一块砖,每一个缝隙都没有放过。
但即便如此,仍旧没有发现任何的身影。
站在街道之上,周冥音沉声道。
“你说,那女人是不是离开了碧金楼区域?”
林天微微颔首。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而且,我们还忽略了一个问题。”
“金掌柜不是阵眼,那他是如何在这些区域中穿行无阻的呢?”
“是城主给他们的特权?”
“那这种特权,那被囚禁的女人有没有?”
林天自顾自的说着,没有得到周冥音的反馈。
他疑惑的扭头看去,却见周冥音站在他身旁,抬起头,正呆呆的看着什么。
林天一头雾水,顺着她望着的方向看去。
却见在碧金楼外表的飞檐之上,有一些细细的丝状东西,随着微风摆动。
但这里的环境太过昏暗,林天一时间也没看出那是什么东西。
他仔细的打量,忽然瞳孔一缩。
那是头发!
在刻着云纹的房檐之后,一个女人躲在那里,探出了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