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泽林思考片刻,摇了摇头。
“主人,我虽然在望乡城中待了有些时日,但身为被选中者,每晚都会去沉星楼,吃下城主的食物。”
“我的一些关键性记忆,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
林天皱起眉头。
“那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冯泽林闻言,退后三步,催动了法力,体内绽放出黑色的光芒。
他将自己的灵魂暴露出来,林天清晰的看到,他的灵魂上,有一个烙印。
那是一个字,林。
字中蕴含的力量,与天碑中的力量一模一样,二者之间,有着轮回之力也无法磨灭的羁绊。
与六丁六甲阵法相关的记忆,全都储存在那烙印之中。
见到这烙印之后,林天不再怀疑这人的立场。
他对望乡城的情况已经很是了解,也没打算从冯泽林口中再得到什么信息。
他想了想,开口道。
“这段时间,你是否见过一些外来者。”
冯泽林点点头。
“几位年轻的法师,境界不高。”
“我没有去管束他们,他们并不知道这里有区域限制,全都惨死,无人生还。”
周冥音美眸颤了颤。
那些普通的法师进入这里,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但他们现在也是自身难保,面对这种情况,除了默哀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林天倒并不是很在乎这些。
他早就知道阴神窟中的凶险,不止一次警告过他们,但那群人偏偏不听,落到这一步田地,也怪不得别人。
他话锋一转,再次问道。
“我现在,需要你们的帮助。”
“其他神将,怎么联系?”
冯泽林面露难色。
“主人,是这样的,因为怕暴露身份,所以我们之间,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暗中联络过,也没有传讯的方法。”
“必须要见了面才知道。”
林天点了点头,阴神窟深处的存在,也就是这望乡城的城主,实力不可想象,手段非凡,十二神将得以保存,维系六丁六甲阵法已经是万幸。
这种情况,也实属正常。
他揉了揉太阳穴,再次说道。
“你可知,望乡城存在过一个被视为异类的群体,这群体以颜姓为主。”
冯泽林思考片刻,开口道。
“知道。”
“望乡城中,曾经有过一位外来者,他叫颜富海。”
“此人实力强绝,而且野心很大。”
“他想得到整座望乡城的力量,可城主和那些统领也不容小觑。”
“双方争斗多年,最终还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城主获得胜利。”
“颜福海被绞杀,他的一缕残魂逃出了望乡城,他当年的那些部下,要么被城主洗去记忆,成了望乡城的一员,要么被处死,没有例外。”
林天微微颔首。
那颜家的起源,就不难推测了。
当年的颜富海,也就是如今颜家的老祖,逃到外界,建立了颜家。
他将自己掌握的关于望乡城的隐秘传了下来,便有了颜家的今天。
颜家子弟,诸如颜旭,颜法天之流,通过老祖传下来的隐秘,得知了这望乡城中的真正机缘。
他们便进入了这望乡城中,企图将这机缘寻到。
而他们手中,掌握了老祖传下的很多手段,在这步步危机的望乡城中,也是如鱼得水。
此刻,林天也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那颜旭纠集了如此多的年轻法师,一起进入望乡城,只不过是想利用这些无辜的人,吸引城主一方的注意力,他们好浑水摸鱼,达到自己真正的目的。
他忽然觉得那些拥护颜旭的年轻法师有些可怜。
“他们想在望乡城中得到什么?”
而后,他又看向周冥音。
“你来这里,又是为了寻找什么东西?”
冯泽林想了很久,开口道。
“不是很清楚,但肯定跟城主脱不开关系。”
周冥音感受到林天的目光,也没有隐瞒的意思,想了想,开口道。
“我的生父,来自虚无之地深处,也就是你想要通过这阴神窟,想要到达的地方。”
“他到达子都的过程我并不清楚。”
“但我知道,他是在抱犊山范围内,结识了我的母亲。”
“在我十二岁那年,父亲不告而别。”
“母亲思念成疾,一直在寻找父亲的痕迹。”
“而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虚无之地深处。”
“母亲将我托付给鬼帝周乞,毅然决然的进入了阴神窟。”
“从那以后,再没有母亲的任何音讯,直到现在。”
“我此行,既是为了望乡城中未知的机缘,主要目的也是为了寻找母亲的踪迹。”
说话间,她的眼中带着些怅然。
当初决定进入阴神窟,是因为受到了林天的刺激,她把林天当作了目标,想要将其打败。
可未曾想,两人如今竟然成了同进退的伙伴。
还真是造化弄人。
得知了周冥音的过往,林天的眼神没有任何波澜。
她的身世有些悲惨,但林天见的太多了,虽然不至于麻木,也是平静的超出常人。
他想了想,开口道。
“神将现身,我们的计划要稍微改变一下。”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寻到其他的神将,这绝对是一股很强的助力。”
“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有你母亲的消息,我也会尽力去帮助你。”
“还有,我现在也很好奇,这望乡城中的机缘,会是什么。”
林天非常清楚,凭他们现在的实力,即便加上十二神将,也绝对没有成为城主和那些统领对手的资格。
即便是另辟蹊径,也需要强大的实力支撑。
所以,他要抓住一切机会,提升自己的实力。
“现在,城主和统领,已经注意到了我们的存在。”
“短时间内,我们不宜有太大的动作。”
“暂时在这个区域休整一番,冯泽林,你要掩护我们。”
冯泽林当然不会拒绝。
“没问题。”
说话间,林天抬起头来,他的视线定格在房顶。
那里,赫然存在一个与之前所见的一模一样的时钟。
上面那从虚空中伸出的手,仍旧在拨动着两根指针。
这个时钟,也有些细微的变化。
银色的光芒中,那侵蚀银光的黑色,明显比之前更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