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黑是个电影迷,在家时就爱看电影,他一听有电影看,仿佛要去见仙女那般激情四射,天不黑就嚷嚷着:“潘阿龙,快。。。快点做。。。做饭,说吃了饭去看。。。看电影。”
麻子张似乎也不甘寂寞,跟着嚷嚷说憋了好几天了,人都快憋傻了,也想去看看,并坦率地说:“妈的!追捕电影里的女主角真由美太漂亮,长得那个漂亮劲儿,简直就像我未来的媳妇,嘿嘿。”
“你有媳妇了?”江大头抢着话头问:“你啥时候找的媳妇?我咋不知道?”
麻子张一听江大头问他这句话,不自觉地嘿嘿笑,“快啦快啦,你很快就能吃上我的喜糖,嘿嘿。”
潘阿龙不想去,他嘟嘟囔囔说家里还有三件宝物,这要是都去了,万一家里在发生不测,那可怎么办?
这都好几天了,也不见发生什么意外情况,我琢磨琢磨心想,应该不会有事,他们就去吧,省的几个人这个那个再埋怨我,让他们错过一次难得的看电影的机会。
那个时候虽然华夏大地早已开遍改革开放之花,但农村依然比不上城市那么热闹,像什么跳舞厅,溜冰场,闭路电视听,在城市里酒吧随处可见,到哪里都可以娱乐。农村就不一样了,这个小山村很封闭,听潘阿龙讲,他们这里演一次电影还在延续着那种演个露天电影一大堆人,个个看的不亦乐乎的老传统。
就说潘阿龙这里,我们来了这么长时间,一场电影也没看过,更别说到城里看了,成里离他们这里有好几十离地,就是想看就近也的到县城。
听说演电影,我心里也痒痒的不行。我都有这种心情更何况他们?所以我不好意思再拦着大伙不让去。把家里的安全防盗措施做了细致安排,而后说了声,“走,看电影去。”
随着我的话音一落,李老黑像久居笼中的老鹰,“嗖”就窜出了潘家小院儿。
麻子张,江大头也跟在李老黑后边追赶,三个人撒着欢儿就向演电影的场所追琢而去。
放电影的场所在村口,这里有一个不算大,但也不算太小的空地如果往东瞧瞧,这里离邹老板的雁鹤湖旅馆并不太远,东西打冲,东边是雁鹤湖旅馆,西边就是我们脚下演电影的地方。
此刻,这里早已人满为患,黑压压的人头像赶庙会一样攒动,电影屏幕前坐满了看电影的村民。
今天放的电影果然是日本影片,影片的名字叫《望乡》。
我们没有带着凳子来,只能找了一个宽敞的地方,坐到一块大石头上居高临下,一边磕着瓜子闲聊,一边悠闲地看电影。
再吵杂的人声和人们的等待中,电影终于开演了,伴着音箱里放出的音乐,看电影的人群立刻没有了说笑声。
由于农村演出环境差,电影放出来的效果跟电影院放出来的效果大不一样,不论你在哪个位置,看到的画面都是有点模糊,不像在电影院看得那么的清晰逼真。
我们正津津有味地正看着,潘阿龙轻轻碰了我一下,小声说:“啂,邹老板。”
“哦,邹老板?”我顺着潘阿龙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邹老板迈着蹒跚的步子向这边走过来。
邹老板依然那么的憔悴,走起路来显得很缓慢,不像我们那第一次见到他,走路,举动那么的干脆利索。
一看邹老板来了,我害怕他看见我再凑过来跟我们搭讪,于是我就小声说:“都看电影,别朝邹老板那边张望。”
邹老板走到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也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开始看电影。他并没有发现我们也在看。
不过,看到邹老板我忽然又想起了那天深夜他被湖妖祸害的情景。心说,这个邹老板真是个癔症蛋,湖妖那么的祸害他居然一点儿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活的,也不清楚他是怎么开旅馆的?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居然被湖妖缠身。
人都说睹物思人,我这个人却见人思事,我一边看电影,一边还时不时瞅邹老板一眼,邹老板像个木偶雕像似的,就一个姿势呆呆地看着电影。
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邹老板一切一切的往事,无论是听到的,还是看到的,都在我脑子里不停地翻腾,不停地翻腾。
随着银幕上“剧终”两个字的显示,电影很快放完了,人们马上又是一片吵杂声。
刚才由于等片子等的时间太长了,一场电影看完时间已经很晚了。
“快走,回家!”我们急急忙忙往回赶,原因主要是担心家里那三件宝物。
虽然有点紧张,但路上我们还是余兴未消,这个说一句,那个说一句,谈乱着电影上的故事情节。
潘阿龙还是个性情中人,看完了电影,他的心情忽然变的沉重起来。他等李老黑,麻子张,江大头谈完了自己的心情,就赶紧接话,带着同情的口气叹息说:“唉,阿吉婆命够苦的,一个年轻的大姑娘为了生存,竟沦落为一个妓女,太惨啦,太惨啦。”
“你。。。伤——什么心?”李老黑追上来拉了一把潘阿龙,让他回答。
潘阿龙还没说话,麻子张紧接一句,“潘阿龙,不就是个电影嘛,用得着这么伤心?我看你是看闲书掉眼泪——替古人担忧?”
说话间,不断有人赶上来,从我们身边走过。但他们听到麻子张,江大头,李老黑,潘阿龙一个个说话带着伤感,不由得就瞅了我们一眼,而后匆匆而去。
这时,只听潘阿龙又说:“你们两位先生站着说话不腰疼。咱这么说,要是阿吉婆可怜的命运让你们贪上,你什么感受?”
“我。。。我,”李老黑被潘阿龙突然问的结巴起来,但李老黑似乎不甘心让潘阿龙看了笑话,于是就开着玩笑说:“那就。。。就承受着呗。”李老黑轻描淡写的玩笑话,把大伙逗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