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就立刻答应了，但是想到小郑的凄惨下场，还是犹豫了。
李东来笑道：“自己喜欢的女朋友马上就要被富二代抢走了，你就这么无动于衷啊？这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卖。小心后悔一辈子哟！”
不得不说，李东来的这话说到我的心坎儿了。
大脸猫迫于无奈才去跟那个富二代相亲。这个选择是她目前困境的最优解。
我拿什么跟那个富二代比啊？
虽然我和大脸猫有一定的感情基础存在，但是现在大脸猫不是考虑感情基础的时候。
李东来继续蛊惑道：“人生能有几回搏？有的东西可以等等，比如钱，现在不赚，以后可以再赚。但是喜欢的姑娘，现在不追，以后就没有啦。但是追姑娘，需要拿出点东西出来证明自己的实力。起码证明自己的诚意和勇气！”
“勇气！”
李东来居然提到这个玩意儿。
大脸猫也说过，她喜欢有勇气的男生。
可惜我最欠缺的就是勇气。
李东来又说：“人这一生，很多事情需要小心翼翼，需要持之以恒。就好像读书，不经十年寒窗苦，哪有金榜题名时？但是搞对象这事儿，就得赌一赌。你以为你配不上她，你喜欢她不喜欢你，其实都是你的自以为是。说不定别人早就对你芳心暗许，等着你来戳破那层窗户纸，但是你瞻前顾后，反而把姑娘推到了别的男人的怀抱里。来吧，要不要赌一场？”
我得承认，我动心了。
但是和李东来商量这种事情，无异于与虎谋皮！
李飞龙就是活生生的下场！
他虽然完成了自己的目的，但是自己的肉身活生生摔死了。
眼前这个老头可是要我二十年的寿命。但是老崔说过，我只有一年寿命，现在算来只有半年了。要是答应了李东来，我就直接死翘翘了。
但是，老崔的话会不会是哄我呢？所谓只有一年的寿命只不过是耸人听闻罢了？
李东来说：“按照现在的医学技术水平，一般人的寿命可以达到九十岁，你少活个二十岁，也不打紧嘛。快快乐乐地活到七十，和浑浑噩噩地活到九十，哪个更划得来？”
我说：“当然是快快乐乐的七十。但是我怎么把我的寿命转交到你身上？这其中是什么原理？有什么风险？我完全不知道。万一你食言了，我的二十年转给了你，但是我希望的事情并没有实现，那我不是亏大了？”
李东来笑道：“请你相信我。李飞龙能成功霸占钱状元的躯体，把他所有的东西都分一半，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你是怎么让李飞龙做到这一切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就好像我知道怎么玩手机，但是我不知道手机的运行原理。反正呢，我有这个本事，看你有没有这个勇气。”
我更加犹豫了。
但是我很快想到了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
四人归西，黄金麻将，鸳鸯花……
任何一件事情都可能要我的老命。
李东来的所谓寿命交换同样充满了巨/大的风险。
而且，我要用钱来打动大脸猫的话，早就这么做了。当初我可以在身体里种黄金麻将，随便种出来一根黄金金条就能卖二十万。
后来我成了药人，可以去是十字坡酒店卖血，可以找私人卖血，都是发财的路子。
但是，这些路子发财的速度越快，死得就越快！
我害怕类似的悲剧重演，所以我还是忍痛拒绝了李东来的建议。
“对不起，我不赌。”我说。
“啊，那真是有点可惜啊的。”李东来微微失望道。
“您真的没有办法帮钱状元还原吗？”
“我没有，你要还原的话，得去找崔钰。他可能有办法。
……
李东来都这么说，于是我再次跟钱状元一起来麻将馆求助老崔。
他想把李飞龙的意识赶出去。
老崔笑道：“这个很难办啊。”
钱状元露出“你懂的”的笑容，说：“很难办的意思，就是可以办，但是需要付出代价。崔老板，只要能恢复到我原来的样子，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老崔问道：“是么？”
钱状元斩金截铁道：“是！”
老崔抱着大橘猫，说：“其实赌鬼契约和普通的合同是一样的。就好比你找别人买东西，签了合同，付了订金，别人产品都生产完了，你却不要了，你就得负责。不仅你收不回订金，还得赔偿别人一大笔钱。这个赌鬼契约也是如此。别人帮你赢了钱，你却不履行你的义务。现在你想毁约，那就得背负毁毁约的代驾。在原本的契约中，别人帮你赢了钱，那么，现在你需要把你赢回来的所有钱都退还给那些牌友！”
钱状元问道：“啊？这怎么退还啊？烧掉吗？”
老崔叫道：“你疯了啊！好好的钱，烧掉它干啥？”
钱状元问道：“那咋退啊？”
老崔说：“转账，或者现金啊。舍不得么？你赢来的钱好像都买房买车娶老婆了，还钱的话，要把你的房子车子卖掉！是我的话，我肯定舍不得退。”
“是有点舍不得。但是舍不得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打牌的人太多了，一个一个地还，这要还到什么时候啊？而且我又不记得我从他们身上赢了多少钱。”
“其实也不多。跟你一起打牌的人，应该不超过一百人。其中有八十人就是我们这家麻将馆的牌友。我这里都有监控，每个牌友都记录，你慢慢回忆，大约赢了多少钱，估计一个数。你把所有的钱都吐出去，只要总数是对的，那就差不多了。反正呢，你毁约的代价是巨/大的。不过，你要是不毁约，契约对你的伤害更大。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不用想了。我当初打牌的目的是为了跟我老婆一起好好过日子。如果不能一起好好过日子，那再多的钱也没意义。我去还钱！”
于是钱状元开始了退钱之旅。
他第一次赢钱是跟谢必安、金老板还有那个土豪一起打牌赢的。
那场牌，他印象最深刻，于是先给他们三个退钱。
退钱的时候，这三个人都像看Sβ一样看着他。
其实钱状元一直都是半糊涂半清醒的状态。
精准的说法是他一半时间是钱状元，一半时间是李飞龙。
当他退出去的钱越来越多，钱状元占据躯体的时间就越来越长。
不过，即便他卖车卖房把所有赢回来的钱都吐出去了，他本人也彻底恢复了独/立，但是不可能回到彻底回到从前了。
因为他的老妈对李飞龙的感情一发而不可收拾，他不再是他老妈心中唯一的儿子。
而且吴蝶飞肚子里流掉的那个孩子不可能回到肚子里。这是吴蝶飞永远的痛。也是钱状元和吴蝶飞两家人的痛。
或许，这些痛苦是毁约的额外惩罚吧。
而这些惩罚，再次证明了太平麻将馆的那些并不太平的禁忌。
很快，我又看到有人打破了新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