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我第一次在白天看到梁冰。
今天他没有湿漉漉的。
看来他只是晚上去长江里找杜小月。
而他对前妻尤婷还有几分关心。
春哥和尤婷都摔出了骨折。
两个人都痛得龇牙咧嘴。
而春哥在喊叫之余,还不停地舔/着牙齿和嘴唇。
看来他的嘴唇也很干啊?
看到他这样,我也忍不住滋润自己的嘴唇。
至于尤婷,遭遇无妄之灾,莫名其妙被天降来物砸得吐血。
不过她那个微商搞得像传销一样,都没见过她的实物货物,每天都在发展下线……也算是罪有应得?
但是梁冰在这里,这样的话我自然不敢说。
急诊科对他们进行处理之后,把他们转到了骨科。
而章回居然嘴里吐血。
看样子他摔得最严重。
难道有内伤?
这可就不好治了。
但是医生一番诊疗后,发现他受伤并不严重,根本不存在什么内伤。
他之所以嘴里流血,是因为他牙龈出血。
上火?
我感觉他牙齿里有什么东西?
他保持着清醒,眉头紧皱,情绪极差。
我好像看到有一些丝状的东西在他嘴里爬来爬去。
好像是一根丝线沾了血一样。
春哥有春嫂照顾。
尤婷有梁冰陪着。
章回孤单一人。
我看章回可怜,就忍不住留下来照看。
夜幕降临。
医院里的灯倒是明亮。
我发现他的脸上又爬出几条血丝。
这条血丝像是害羞草,我看向它,它就缩回到头发里。
莫非血丝是从他头发里爬出来的?
我望向他的头发。
章回人到中年,头发倒是旺盛。
很多年轻人都在疯狂地脱发。
黑色的头发里露出几十根红色的血丝。
难道是头发沾血了?然后沾血的头发被风吹着走?
吹到了嘴里?
真是奇怪。
我盯着他。
脸上有几根血丝跑到了耳朵里。
然后耳朵里有几根血丝爬出来,爬到了他的嘴唇边,从他微微张开的嘴巴里面钻了进去。好像是钻到牙龈里面去了。
怪不得他这段时间一直喜欢舔嘴巴。
难道是因为这些血丝?
晚上回到家之后,我拿着放大镜照镜子,观察我的口腔,只看到稀烂的牙齿状况,没有看到丝状的虫子。
但是我一摸到头发,就感觉摸到满手的虫子。
这一夜,我翻来覆去地睡,总感觉寄生虫把我占领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
我又跑到医院去检查。
为了避免尴尬,我特意挂了个跟昨天不一样的医生的号。
不过这个医生也没发现什么。
他安慰我:“看你是精神压力太大了。觉得有虫子寄生在你身上。多放松放松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工作别太拼命,因为拼命赚来的钱还不够在医院住几天ICU的。”
此话有理。
但是我还是担心。
做完检查已经是中午时分。
大脸猫要下班了。
我跑到检验科,找到刚下班的大脸猫,让她警告她爸爸要给自己的伤口多消毒,免得被这种丝状的虫子给寄生了。
大脸猫比较相信我的话,果然给她爸爸打电话。
然后一起去医院食堂吃饭。
走在路上,我还是感觉嘴巴很干,就去自动售货机买了瓶水。
大脸猫说:“我也渴!”
我看了看大脸猫,说:“不好意思,忘记你了,我再买一瓶。”
大脸猫说:“别那么麻烦。”
说完她拿过我的矿泉水瓶喝了一口再递给我,说:“不要嫌弃我哦。”
这些血丝究竟是什么东西?
会传染吗?
因为章回咬过春哥之后,春哥就跟他一样跳楼。
春哥也开始喜欢舔牙齿。
难道这种血丝是一种寄生虫?
我想起了梁姐身上的寄生虫。
大脸猫的爸爸之所以跳楼,好像是因为被咬了。
而我也被咬了,我会不会也长出这样的血丝?
我会不会也要跳楼呢?
黑夜之中,仿佛飘荡着无数的丝状虫子。
我非常的害怕。
嘴唇更干了。
我又舔了舔,却又舔到了几根头发丝……
章回看着我,突然嘻嘻笑道:“小兄弟,你变得跟我一样了。”
“鬼才跟你一样!我好心好意照顾你,你还诅咒我!”
“我不是诅咒你,我是提醒你啊!真心话总是难听!”
我不由得担心自己被感染了。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问章回:“章总,你为啥要跳楼啊?而且还要跳两次!”
章回又哭起来了,说:“活着没意思!死了算了!”
他越哭越激动。
医生护士连忙过来处理。
而在他哭的时候,我看到他牙龈中间又有几根头发丝钻出来了。
“虫子!他嘴里有虫子!”我指着章回的嘴巴叫道。
一个医生双手拈出一根头发丝,说:“不好意思,是护士的头发。”
我知道那虫子又躲了起来,同时感觉自己的嘴里也有头发了。
“真的有虫子。我也有!能帮我消毒吗?酒精,碘酒,都可以!”
他们不同意,但是建议我去挂个号检查检查。
我怕极了,真的去挂号。
医生仔细跟我检查了,并没有发现丝状的虫子。
我还是不放心,苦苦哀求,让医生用紫外线照射我的伤口,然后多给我开点抗生素。
这一切反应极为过激,在他人眼里看来简直就是神经病。
我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害怕被传染。
我甚至怀疑这种丝状的虫子通过咬人的方法繁殖自己。
任何生物都有两个本能。
一生存。
二繁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