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二楼,找到梁姐。
梁姐示意正在服务客人,有事情等会儿再说。
二楼的客人都是有钱人。
我自然不敢得罪,准备回一楼大厅。
离开二楼之前,梁姐顺嘴提了一句:“今天有个客人有点特别。”
我往包间望去。
可惜包间房门紧闭,看不到里面的人。
“咋特别?”我问道。
“他跟你一样,还有章回一样,也被人咬了,也差点跳楼死了。”梁姐轻描淡写道。
“咦!他是谁啊?”我好奇问道。
“叫张金,也住在咱们太平街。晚上再说吧。他们在催了。”梁姐说。
“张金!”
居然是他!
他不是在六角亭住院么?怎么跑到麻将馆的二楼来了?
难道跟我一样,是去二楼消灭他那些极端和激烈的情绪?
我来到一楼大厅等着。
大橘猫趴在躺椅上睡觉。
我学着老崔,把大橘猫放在肚子上睡觉。
听着大橘猫的呼噜声,我忍不住思考,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跳楼呢?
每天自杀的人不在少数。
这其中有没有自缢虫的作祟?
我掏出手机搜索自缢虫。
自缢虫记载于《夜航船》,作者是清朝人,可见自缢虫的传说在清朝就有了。书中记载“汉光武六年,山阴有小虫千万”,说东汉年间就有自缢虫了。
难道自缢虫蛊惑人们自杀的历史已经有两千多年?
那自缢虫岂不是遍地都是?
我自认为是心志坚定的人,也没有遭遇多少痛苦的打击,然而也禁不住自缢虫的蛊惑。
胡思乱想之间,梁姐下楼了。
此时一楼大厅只有一桌牌。
我问:“张金和他的牌友呢?”
梁姐说:“从后门出去了,据说去洗/脚了。”
我笑了笑,说:“我是来求助的!”
梁姐问:“求助什么?”
我刚要说话,梁姐却拦住了。
梁姐说:“如果有故事的话,去隔壁的面馆说吧,说不定又能还两碗面粉的牛肉面吃。”
“正有此意。”
两人来到太平面馆。
老板老范正在看电视。
他瞧见我们,笑道:“哟,是来讲故事还是来吃面?”
我说:“兼而有之。老范,还记得那天晚上说冷笑话就想换牛肉面吃的莽撞人么?”
老范说:“记得啊,想不记得都难。”
我说:“故事就是从他开始,叫做自缢虫。”
……
花了个把小时的时间,我把自缢虫的前前后后都讲述了一遍。
老范评价道:“感觉故事还没收尾呢。那自缢虫究竟是不是让你自杀的寄生虫?这种虫子有什么来历,都没交待。”
我看了看梁姐,说:“所以来找梁姐啊。”
梁姐问:“找我干什么?”
我说:“我感觉我的自缢虫和你的吸血虫有点像。你也说过,你的吸血虫是你同事老何的朋友在实验室里培养出来的。说不定我的虫子也是如此。所以啊,想请你帮忙介绍老何给我认识,我好跟老何请教请教。”
梁姐微微尴尬,说:“我早就辞职了,跟老何好久没见了。而且,自从我和老/朱结婚后,老何就几乎不跟我说话了,估计是觉得我伤了他的心。”
我心想,此言有理,老何对梁姐的心思众人皆知。本来以为老何最终感动了梁姐,能跟梁姐在一起,梁姐却跟半路杀出来的朱老板结婚了……如果我是老何,我也伤心。
梁姐又说:“说来也是巧合。老何有个妹妹,叫做何露,曾经跟我家梁冰谈过恋爱。或许有这层关系,我也没动过和老何搞对象的念头。可是终究是我伤了他。”
见梁姐打起了退堂鼓,我不由得有些失望。
但是我不能一辈子被自缢虫控制!
我得说服梁姐。
不过,如果我一直强调我的利益得失,梁姐未必会帮忙。毕竟我和梁姐的关系也不是特别亲密。所以,得从梁姐自身的利益出发。
于是我说道:“老何朋友的那个实验室,像是潘多拉的盒子,释/放出来的东西太多了。你身上的吸血虫也是从那里跑出来的。你总不能一辈子都躲在麻将馆的二楼吧?找到那间实验室的秘密,才能彻底解决你身上的吸血虫,一劳永逸,顺便也解决一下我身上的问题。其实,我觉得自缢虫这玩意儿的传染性和伤害性都太强了。宿主爆发的时候胡乱咬人,咬人就能让别人传染。还好目前都是咬的手腕,如果咬的是脸,那可就吃亏了。”
老范也是个好人,帮我推波助澜,说:“依我看,老何不是被你伤心,是不想影响你的生活。你已经结婚了,如果他继续纠缠,你跟老/朱肯定都不高兴。但是感情这种事情呢,根本控制不住的,所以老何干脆躲起来不见人。”
梁姐琢磨片刻,道:“有道理。那我就再去找老何叙叙旧,问问实验室的问题。我跟他约个时间吧。小许,明天等我消息。”
我喜出望外。
老范说:“故事还没有结尾,所有没有免费的牛肉面吃!”
……
等到周六上午,我接到梁姐的电话。
梁姐喊我中午一起去镜花缘餐厅,在这里等着老何。
到了十一点半,老何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我以为老何是个老实憨厚的男人,没想到是个眉清目秀的大帅哥,看起来比梁姐要小几岁。明明是三十多岁的男人,竟然有一种神奇的高中生气质!
老何看了梁姐,微笑道:“好久不见。”
他应该是洗头才出门的,可见对梁姐的会面很重视啊。
而他一开口,我居然闻到一股牙膏的味道。
白姐家里的那种牙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