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比我想象中的复杂，又比我想象中的简单。
商业大佬的你死我活的斗争，居然跟街头流/氓的打架没什么区别。
不过，吴敬天说得也没错，越原始越简单，越有效。
监视器上的老曹紧闭着双眼，仿佛衰老了很多。
人要是生了重病，就会泄气。
泄了气，人就老得快。
吴敬天继续说：“但是我们也发现了，曹磊对他老爸的生死好像不是很在意。”
“难道盼着他老爸赶紧死，然后他方便接手他老爸的遗产？”
“也不至于。因为据我们的调查发现，远志集团的真正掌控权已经从老曹转移到曹磊身上了。不管老曹死不死，曹磊都已经是远志集团实际上的一把手。他不需要盼着他老爸去死。而且父慈子孝这种事情，终究是加分项。如果传出为了钱逼死老父亲的事情，对曹磊本人和远志集团的商业评价，都不是什么好事。其实，曹磊送老曹去医院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挽救他的生命，而是为了传宗接代。”
我哑然失笑，说：“传宗接代？怎么接代？难道让他老爸再跟女人生孩子？他老爸病成这个样子，哪有‘精力’哟！”
吴敬天看着监视器，仿佛在欣赏电影，头枕着双手，说：“不是生物学上的传宗接代。他们曹家的传宗接代和我们一般人的传宗接代不一样。”
我也看着监视器。
手术间看起来非常专业。
唯一的缺憾就是没看到专业的医生护士。
老曹一个人躺在这，怎么接代？
“咋不一样？”我问道。
“一般人的传宗接代是想生儿子生孙子，延续香火，后继有人。很多中老年夫妻的最大愿望就是儿子生子，女儿嫁人。但是曹磊家不一样，虽然说他们家大业大，其实他们家的儿子并不少。他们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后代，把祖宗的意志传下去，完成思想上的传宗接代，让远志集团一直掌控在头脑聪明的曹家人的手上。我们蒹葭医药不一样，我们是贤者居之。过段时间，我们董事长就要退休了，到时候会在董事里挑选一个聪明稳重的人当接/班人，并不会让他的儿子接受。这对比起来，还是我们蒹葭医药更先进。每个人都有上位的机会。”吴敬天严肃道。
我们蒹葭医药的董事长叫易天行。
据说是我的校友。
如今正当壮年，才五十多岁。这就寻思着退休了？
不过董事长的这些事情距离我太遥远，没有心思去了解。
我只关心现在的情况。
“意志怎么传递啊？”我问道。
“你接着看就知道了，我们正好赶到了好戏的高/潮。”吴敬天坐正了身子，眼睛往监视器靠近了很多。
我看向显示器，看到老曹一动不动地躺在手术台上。
他身上盖着被子。
被子有规律地起起伏伏，可见他还活着。
手术台旁边全是各种仪器。
仪器散发着淡淡的金属光泽。我也不认识。
我只认识一个心电图，上面显示着老曹的心跳。
不一会儿，走进一个白色护士装的护士，推着一个推车。
上面是各种手术器械。
我看着这个护士，觉得有点眼熟。
定睛一看，居然是我的老同学，任天庭。
我忍不住叫道：“我去，怎么是他！”
吴敬天很淡定，说：“没想到吧。他们传宗接代的过程需要专业的外科手术护士来配合。你们这位任天庭护士就很专业，而且胆子很大，心态很稳。我们花了点心思，才让任天庭同意帮我们做事。”
任天庭最近对曹磊的事情一直很感兴趣。
难道早就打入曹磊家的内部了？
他怎么完全没跟我提过这些事儿？
看来每个人都有秘密啊。
我问道：“你怎么认识任天庭？”
吴敬天说：“我认识的人多了，你继续看。”
显示器里面，任天庭走到老曹的旁边，摸出一把剪刀，快速地把老曹的头发都剪完了。然后又拿出一把推子，把他的头推成一颗光蛋。
这是什么操作？
要做开颅手术吗？
任天庭又离开了手术室，从外面推/进来一张病床。
病床上躺着一个人，居然是我们麻将馆失踪的孕妇，华画。
她竟然在曹家的别墅里！
肯定是曹磊把她骗过来的！
她的肚子已经没那么大了。
脑袋的旁边躺着一个婴儿，想必就是她的孩子。
在监视器里面看不出是男是女。
我猜测是男的。
因为曹家对男孩子非常的看重。
这孩子是在医院生的还是在这生的？
曹磊要对华画和她的孩子做什么？
难道当初孔容和她的孩子也是被如此对待？
曹家这些操作越来越诡异了，根本搞不清楚他们想干什么。
任天庭拿起对讲机说着什么。
声音太小了，听不见。
接着曹磊进来了。
我望向他的脖子，发现他的脖子上有两颗痣。
他对任天庭说：“可以开始了，这个很合适。”
任天庭点点头。
我很纳闷。
开始什么？
合适什么？
任天庭拿出一把柳叶刀，走到老曹的脑袋旁边。
他用手术刀割下老曹的一片头皮。
我去！
这是干啥？
如此场面太血腥了，看得我心惊肉跳。
佩服外科护士和外科医生的心思素质。
我光看都要吐了。
无法想象，他们是怎么稳定地下手割头皮的。
我想起来在麻将馆的二楼看到过老曹的头皮跟假发是连着的。
像是少一块头皮，然后再拿别的东西替代头皮。
难道是被任天庭割掉的？
割头皮干什么？
下一步要干什么？
为什么要把华画和她的孩子摆在老曹的身边？
太邪门了。
很显然，任天庭非常的熟练。
接着，他割下第二块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