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江东吓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楚梳桐更是吓得面无人色。
他们想挥手驱赶韩江雪,可是手脚都不听使唤。
夫妻两个人好像都被鬼压床了,都不能动弹。
郭江东想喊救命,可是张开嘴后却什么都喊不出来。
楚梳桐也是如此,只能不停地流泪。
屋子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
这盏灯的亮度可以调节。现在是最低的亮度。
韩江雪的脸藏在她的长头发里。根本看不清楚她的五官。
郭江东只听到韩江雪的幽幽哭泣的声音。
这声音像一道蜘蛛丝,钻进他的耳朵,也钻进他的心里。
韩江雪爬起来,把他们两个人的衣服都脱/光了。
夫妻俩面面相觑,不知道韩江雪想干什么。
接着,韩江雪走进厨房,从厨房里拿出一把菜刀,然后划破了郭江东的胸膛。
他胸膛上出现一条血线。
血线中有几个比较厚一点的血点。
血点处有细细的血线往下流。
郭江东痛苦得想叫,但是叫不出声来。
刀虽然没有割在楚梳桐的身上,但是楚梳桐感同身受,替郭江东感到痛。
她甚至流下泪来。
韩江雪继续用刀在郭江东身上划来划去,似乎是在写字。
郭江东低头一看,发现是一个“雪”字,韩江雪的雪。
这个“血”字的字体倒是有点像楚梳桐屁/股上的纹身的字体。
楚梳桐哭得更厉害了。
而且能哭出声了。
郭江东听到枕/边的哭声,心中颇有一丝安慰,心想楚梳桐虽然总是跟他大吵大闹,但终究还是在乎他的。
“啊!”郭江东也能说话了。
人在说话的时候,会减少心中的恐惧。
“闭上眼睛!闭上眼睛就看不见了!看不见就不害怕了!”郭江东提醒道。
他率先闭上了眼睛。
“我试试。”楚梳桐别无他法,只能照做。
“我跟你聊天,分散你的注意力,不去看她,看不到她,她就不可怕。”郭江东建议道。
“可我还是怕。”楚梳桐闭上眼睛,嘴唇和下巴都在不停地颤/抖,明显很害怕。
“你集中注意力,我跟你商量一件大事。其实这事儿已经迫在眉睫了。”郭江东说。
“啥大事儿啊?”楚梳桐配合地问。
“孩子上学的问题。”
“郭千帆的成绩一直不错啊,都不用咱们操心。”
“的确很好。不过咱们说的不是他的成绩,而是他的升学。马上就要小升初了。上哪个初中啊?这个问题得早点考虑。郭千帆成绩那么好,随便上哪所初中都手到擒来。但是上初中不仅仅是成绩问题,还有学区对口问题,学习压力问题。现在咱们有两个选择。”
“啥选择?”
楚梳桐已经开始为孩子的上学问题操心了,恐惧的心理便减弱了一些。
“一个学校是十四中,离家近,但是口碑一般。另外一个学校是实验寄宿中学,离家远,但是口碑好,升到重点高中的几率要大很多。咱们选哪个学校?”郭江东给出了一道难题。
“那就选实验中学啊。距离不是问题,总不是周日送他上学,周五接他回来。”楚梳桐毫不犹豫。
“但是实验中学的压力也非常的大。咱们小区有个实验中学的孩子,受不了压力,得了抑郁症,把家长给急死了。”
“那咋办?”
两人提到孩子的上学,倒是真的认真考虑,慢慢忽略了韩江雪的恐怖之处。
郭江东感觉韩江雪的刀停了下来,但是他还是不敢睁开眼睛,害怕看到韩江雪,也害怕好不容易平缓下来的气氛又变得恐怖焦灼。
楚梳桐则彻底地停止了哭泣。
郭江东闭着眼睛,说:“我觉得孩子不需要那么辛苦。这人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好。咱们家郭千帆上学这么认真刻苦,都不要咱们监督,去哪个学校都一样。老师的讲课其实差不了多少,主要还是看孩子学习的自觉性。郭千帆都不要咱们操心。”
“不对。学校的环境不一样,对孩子的影响当然不一样。不然的话,孟母为啥三迁?实验中学的学习氛围好,大家都在学习,你一个人玩,反而不好意思。十四中的气氛轻松,大家都在玩,你一个人学习,反而不好意思。他们说什么搞素质教育,提高音乐美术艺术的素质修养,但是这都是有钱人玩的东西。学音乐,别人家有几十万的钢琴,咱们有啥?他们考不上好高中好大学,可以出国留学。咱们只能去工厂打螺丝!”
楚梳桐越来越激动。
“现在中考是一条分界线,一半人上不了高中,都得去工厂流水线。这是上学的分界线,也是人生的分界线。初中不努力,何时再努力?”她激动道。
“可是,也不能逼得太紧啊。在十四中的话,可以走读,晚上回来吃饭,多好。上了初中,孩子就要进入叛逆期了,更需要家长的陪伴!”郭江东的态度温和一些。
其实郭江东舍不得孩子太吃苦。
但是楚梳桐坚持要让孩子奋斗。
少时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夫妻俩因为这个问题吵了起来。
吵着吵着,郭江东意识到好久没感受到韩江雪的动静了。
房间只有除了两个人的说话声和呼吸声。
郭江东壮着胆子睁开眼睛,惊喜地发现韩江雪居然消失了。
那把菜刀也已经回到了厨房。
“小桐,醒醒,那个东西走了。”郭江东高兴地说。
“你可别骗我啊。”楚梳桐还是闭着眼睛。
“这个时候怎么会骗你!”
楚梳桐睁开眼睛,发现韩江雪真的不见了。
“唉,吓死我了。终于走了。”她也高兴起来。
“不知道啥时候会再出来。她越来越疯狂了。”郭江东叹道。
“你疼不疼啊?”楚梳桐望着他胸/前的血字。
“还好。”
郭江东看到胸/口上的“血”,说:“不知道为什么要她这样对我,要是刀子割得再深一点,我就死翘翘了。”
楚梳桐说:“你肯定对不起她,所以她要掏出看出你的心看一看。究竟是一颗黑心,还是一颗红心?”
郭江东苦笑。
楚梳桐又问:“她为啥要把她的名字刻在你的身上?”
这个问题充满酸酸的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