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鲜血将安知义的头发凝结成了一缕一缕的。
看起来狼狈极了。
铺天盖地的血腥气让他恶心想吐,却又吐不出来。
安知义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用鲜血洗头。
他用手一抹,想把脸上的鲜血抹掉,却让鲜血分布得更加均匀,所以更加恶心。
有些血流进了口腔里。
咸咸的。
腥腥的。
不知道老爸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也不知道他老爸从哪里搞来的一桶血。
好在这桶血暂时制止了时闻语吃安知义。
但是,可怜的同事已经被吃光了。
满地毯上都是鲜血。
原来一个人身体里可以流出这么多血。
仿佛有三桶的桶装水全部泼在地上。
这些血慢慢地被地毯吸收干净。
一脚踩上去,地毯上就流就出现一个深色的鞋型的坑,如同一个血脚印。
但是很快这个脚印的凹陷处就被旁边的鲜血所覆盖。
时闻语呆滞了一下,很快又有了新动作。
他嘴里的触手又伸出来了,像是吸奶茶一样,把地毯里的血吸到肚子里。
吸溜吸溜的。
他吸血的声音太响。
安知义听得毛骨悚然。
他害怕时闻语继续冲过来吃他,拔腿想跑。
这时候他老爸喊道:“不要动,让时闻语继续吸地板的血。”
安知义看到他老爸的身上也都是血。
看起来面目狰狞。
安知义惊恐地问他老爸:“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老爸很淡定,说:“你已经快知道真相了。”
安知义问:“什么真相?”
现在安知义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没有想到日夜朝夕相处的时闻语居然变成了脸裂开五瓣的怪物!
嘴巴里伸出这么长的一条触手,而且把一个同事这么生吞活剥。
这是真的吃人!
而且还想把他也吃掉。
但是更没想到的是,居然是他老爸在他生死危机的时刻把他救了下来。
时闻语吃饱喝足,渐渐睡了。
他裂开的脸慢慢恢复成原样。
在地毯上吸血的触手吸盘也收了回去。
包间里安静了,只有时闻语的呼噜声。
老爸彻底放松了,拉了张椅子放在房门的后面,坐了下来,说:“你不是一直想吃到他们二楼吃的什么肉吗?其实就是人肉。只不过平常是烹饪着吃,今天时闻语喝醉了,原形毕露,直接生吃。”
安知义问道:“他们为什么会吃人肉啊?”
“因为他们都是怪物。”
“怪物?公司里怎么会有怪物啊?怪物是怎么来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被外面的怪物感染的,然后变成了怪物。这些怪物很奇怪,是通过食物传染的。如果张三是个怪物,他看上王五,把王五咬死了吃他,但没有吃完。这时候李四咬了王五的话,李四也会变成怪物。而且李四会听命于张三。我们公司的怪物基本上都是被第一只怪物感染的,但是不知道第一只怪物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是董事长?他吃的肉肯定最多!”
“有可能。很多人都说董事长就是第一只怪物,但是怪物不仅吃人肉,而且还黑公司的钱。公司是他的,挣的利润大多数归他,不用黑自己的钱吧?也有人说总经理才是第一只怪物,董事长一直被蒙在鼓里。反正怪物会感染。后来公司的规模越来越大,公司的员工越来越多,就有越来越多的人变成了怪物。他们都会吃人,而且喜欢吃人。如果你不想被他们同化,变得跟他们一样的话,你就是他们的敌人,就会被吃掉。之前举报了他们搞亏空的杜玉门就是这样被吃掉的。”
说完这些后,他老爸转身把包间的门窗关上,免得外面的服务员进来。
不然的话,这就是一个证据确凿的杀人现场。
他们父子都脱不开关系。
安知义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不然的话怎么会碰到这么血腥的场面?
他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仔。
之前他觉得公司的领导吃人,可能是他的幻想,并没有真实的发生,因为他拿不出确凿的证据。
他们吃的肉上面有杜玉门的纹身可能也仅仅是巧合而已。
可是现在他知道了,公司的领导的确吃人。
可以确定的是,刚才是他老爸救了他。
他再看着地毯,发现这个地毯红得特别的鲜艳。
原来是被鲜血染红的。
“为什么公司总是不停地招人,不停有人失踪?他们不是走了,是被他们吃了!”老安又说道。
“那时闻语刚才为什么不吃我了?”安知义问。
“因为这些怪物有一个特点,就是不吃同类,而且他们觉得,吃人的,就是同类。如果你也假装吃人肉的话,他们就会当你是同类。他们当你是同类的话就不会吃/你。怎么证明你吃了人肉呢?那就是你身上有人肉的味道。我在你身上泼了一盆人血,所以他当你是同类。”
“他们不会自相残杀吗?”
“当然会了,如果两只怪物被关在一个地方没东西吃,还是会吃同类的。”
“他吃饱了,就像冬眠一样,暂时不会再吃人的。不然的话,总是吃人,公司再多的人也不禁吃啊。”
原来如此,难怪公司总是迫不及待地招人!
竟然是为了吃!
“这些怪物逼着我变成怪物,跟他们同流合污?”安知义问。
“差不多是那个意思。”老安说。
“现在公司里有多少怪物啊?”
“不知道。反正中层以上的管理人员有五分之一是怪物。甚至有人百分之百都是怪物。”
安知义下意识拿过一包纸巾,想把脸上的这些鲜血擦掉。
太腥了。
他老爸紧张地阻止了。
“别擦,不然的话,时闻语把你当食物,会把你吃掉,等会儿再擦吧。现在他快吃饱了。吃饱了会睡,睡醒了就会变成正常人,这个时候你再把鲜血抹掉,才是安全的。这可是血的教训。”
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一个服务员扭动着门把手,喊道:“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