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曾秋福拍了拍笼子,有些疑惑的看着隔壁。
良久之后欠债男才将头转过来。
“你这是咋了?”
之前还龙马精神的欠债男,此刻却如同吃了死老鼠一般,整张脸一片煞白。
“没,没什么,兄弟,你长的真帅。”
欠债男难看的笑了一下,曾秋福连忙往后靠了靠,满脸防备的看着欠债男。
欠债男见自己被误会了,嘴角抽了抽,刚想说话,但一想到隔壁的那个人,身体不禁抖了抖,整个人都蜷缩在了角落里。
曾秋福的视线越过欠债男望去,但因为光线问题,他并没有看到什么。
……
“人不见了?”
我皱着眉,因为乌鸦先生的身份尚有许多不明之处,所以并不接受探监,我才拜托刘琨帮我去探查一下,结果却接到没有这个人的回复。
“不可能啊,我亲眼看到有人把他押走的啊。”
刘仁满脸惊讶。
“押送他的是些什么人。”
“据说是当地的便衣,不过他们有证件,我也就没有多想。”
刘仁仔细回忆,并没有找到奇怪的地方。
“不对,这其中一定出了问题,赶紧开车,去那个地窖。”
没有停留,刘仁开着车将我带到事发地点。
我轻易将地窖门推开,看着眼前的一切皱起了眉头。
如果是官方的人,那绝对不会放任现场不管,且不论取证,单单这地上掺杂着血迹的瓶子,就应该好好处理,我把瓶子打开看了看,里面还存留着一些血迹,更丧心病狂的是,瓶子内壁竟然还有一些尖刺。
“这件事有些不寻常,为了避免更多人受害,我们要赶紧找到那个人。”
“拿上那个手偶娃娃,我们先回去,到时候用术法找一下位置……”
就在这时,一个脚步声突然从身后传来,刘仁刚想回头,我将他拉住,两人装作在调查现场的样子。
果然没多久,就有两个人冲上来用头套将我和刘仁罩住。
“老实点!”
身后传来冰冷的寒意,有人用刀子顶着我和刘仁的后背。
一阵挪转后,我跟刘仁被押到了车上,一直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我们才被推搡着送到一个很荒凉的地方。
“进去好好待着,等到事情解决,牙哥会给你们一笔钱,这件事不说出去你们就不会有事。”
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紧接着我和刘仁便被人一脚踹进了一个狭小的铁笼里关上。
将头套摘下来后,我才看清这是个车间流水线厂,只不过已经停止使用了。
“你们怎么进来的?”
这时,对面一个笼子里的人突然问道。
“把人家的狗给弄死了,你呢?”
刘仁随便扯了个理由,结果对面隔壁笼子里的人却来劲了。
“獠牙什么时候又养了一条狗,你们几个还真是缘分啊。”
我跟刘仁对视一眼,听这人话里的意思,另外一个人也是把人家的狗给打死了?
经过一番瞎扯,我才知道那个打死狗进来的人叫曾秋福,另外一个人叫刘千,赌博欠了很多钱被抓进来的。
不过聊到刘千隔壁笼子里那个人时,他却突然不说话了,好不容易升起来的兴致顿时又沉了下去。
我跟刘仁对视一眼。
“广哥,你说那个人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刘仁声音压的很小,但奈何四周太安静,结果还是让对面两人听到了。
“你们是因为这个家伙进来的?难不成你们的儿子也被他给害死了?”
刘千一脸古怪的看着我和刘仁,我跟刘仁顿时确认了心中的猜测。
只是乌鸦先生听到我们的对话却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我闻到一股血腥味后才察觉到不对。
“糟了!”
我食指和中指并拢,对着铁锁狠狠一划。
咔嚓,门锁断裂,我没有管正在滴血的手指,在刘千和曾秋福惊讶的目光中走到乌鸦先生的笼子面前。
“燃!”
手中一道黄符亮起,四周的黑暗被驱散,当乌鸦先生的样子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时,即便是我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人的嘴巴朝外突出,牙齿凌乱,脸上布满了丑陋的伤疤,一双眼睛不断颤动着,竟像极了乌鸦。
“你们想抓住我……”
乌鸦的脸扭曲在一起,牙齿外突不断流着口水,布满血丝的眼球显得异常癫狂。
“你们休想抓住我。”
乌鸦先生冷笑着朝自己的手臂咬去。
刺啦——!
一块血肉被他撕扯下来。
“住手!”
这个情况下我也顾不得边上还有人在,直接将金蟾朱砂笔取了出来。
“咕呱!”
一声悠长的蛙鸣从笔头传出,原本松软的笔尖突然变的坚硬无比。
“喝!”
我一笔戳在铁笼上,锁却只是轻轻的晃动了一下,一丝丝黑气从锁头上散发开来。
“血?!”
之前从乌鸦先生手臂溅射出的血液仿佛带着某种魔力,给整个牢笼都增添了一个禁制。
“道士先生,这次是你们赢了,不过打扰我的计划,这件事可不能这么算了,希望下次你们还能这么好运。”
乌鸦先生低沉的嗓音从喉咙中传出,紧接着全身开始长出一根根黑色的羽毛,血液从毛孔中渗透而出,片刻便将乌鸦整个人的身体都覆盖住。
“快走,别被这些羽毛碰到。”
我连忙将刘千和曾秋福的锁头给砸开,让两人离开笼子。
“救我……救救我!!”
乌鸦男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整张脸涨红,眼窝开始流出一丝血迹,嘴里不断有血液从中流出。
“广哥,你救他呀!”
刘仁从笼子里钻了出来,有些急切的看着眼前这人。
我摇了摇头,指着已经被黑色羽毛完全覆盖的男人。
“这人早就死了,现在还活着不过是被下了咒而已,那个人很谨慎,不只是会躲藏这么简单,你还记不记得你说你在进入那个小朋友家里时感受到了一股危机。”
我没有管眼前这个正在地上哀嚎求救的人,会被这种咒术影响的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手上若没有几条人命也绝对不会成为鸦羽的寄生体。
刘仁听我这么一说,这才想起当初走进廖樱家里时感受到的那股怪异。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之所以会出现在那个地窖并不是你身体的原因,而是这个人故意为之?”
我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乌鸦男,现在我跟刘仁说的话他已经听不到了。
“故意?”
刘仁惊讶的睁大双眼,后背生出一道冷汗。
“没错,那人很可能想要你报警将他抓起来,只要寄生体死了,这件事就会告一段落,一切都圆满结束,这一招瞒天过海玩的不可谓不高明。”
我冷哼一声,若非刘仁用了丁艺苑给他的醉魂香,带我找到了男人记忆中的房子,我也不会产生怀疑。
“咯……咯咯咯……”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乌鸦男突然发出一阵宛若气泡音般的咯咯声,一阵阴风从地面席卷而起。
“你们在干什么!怎么都出来了,谁关的笼子,找死吗!”
这时大铁门突然被人打开,几个人骂骂咧咧的走进来,看来是被声音吸引过来的。
“嘎!!”
这时,地面上的乌鸦男突然站起来,两只布满黑色羽翼的手一拍,整个人如同一道利剑冲到了人群当中。
刚进来还没来得及放狠话的领头人顿时被乌鸦男扑到在地上,脑袋直接被黑色坚硬的利嘴啄穿,白色和红色的东西混杂着在地上四散溅开。
“刘仁你带他们出去,快!”
我将金蟾朱砂笔扔出去,坚硬的笔尖顿时将乌鸦男的大腿贯穿,把他钉在地上。
大量的白烟从伤口处升起,空气中弥漫起羽毛烧焦的气味。
然而,乌鸦男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反而带着凄惨的叫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眼见着朱砂笔就要被乌鸦男挣脱开,刘仁连忙将剩下的人带着逃出厂子,那些之前还凶神恶煞的混混两条腿迈的比狗还快。
见到刘仁他们离开,我连忙冲上去抓住金蟾朱砂笔,一道电弧从手心的符咒中传出。
良久之后,乌鸦男终于瘫在地上无法动弹,我这才将笔松开站了起来。
“你如果就此停手,我或许会从轻发落。”
我看着地上被天雷烤成焦炭的乌鸦男,另外一只手里紧紧攥着一张蓝色的天雷符。
“嘎嘎嘎,你想让我停手?”
乌鸦男的嘴里发出尖锐的嘲讽,因为用力过大,焦黑的身体竟然裂开了一道裂缝。
丝丝黑气从裂缝中泄露出来。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乌鸦男,手里的符咒时刻准备着应对。
“你不用这么警惕,这具躯壳马上就要不行了,你还是……担心一下你的朋友比较好,毕竟,在你来之前我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吧,嘎嘎嘎!”
乌鸦男的笑声戛然而止,一道天雷贯穿了他的脑子,然而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宛若一个被掏空的吸管。
当我跑到门口时,一个人影将铁门撞开冲了进来。
“刘仁?!你没事吧。”
我看着满身是挂伤的刘仁,心里有些震惊,我给他身上留了至少十张金光咒,他竟然还会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势。
“广哥,你快去……帮忙,人……都要死完了!”
刘仁将头靠在我肩膀上,身上伤口的血液不断溢出。
就在这时,一道呼声突然从门外传来。
“秦广,那个人不是刘仁!”
我抬头朝门口望去,罗琦正扶着刘仁,与此同时,一道寒意从我的胸口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