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偃惹将画与卷轴彻底剥离开之后,我看着他的表情,似乎还是一无所获。
“难不成你们那朋友,也就是那个叫顾沾衣的,就只是想给这一幅画而已,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我心里是这样想的,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说出口了,只是小九却是又白了我一眼,然后放下碗筷抽了一张纸擦了擦嘴之后,便有空“搭理”我了。
只听她说道“那顾沾衣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的跟明镜儿一样,他不会做任何无用功,如果说当时只是凑巧被何云郅选择,挑选了一幅画,那么他就不会在当时和我们强调这是他亲手挑选的东西了,你以为他当时真的在意我们怎么看待这一幅画么?
当时那小子在强调这一幅画的价值,并且说了你一定会喜欢的时候,我就知道不对劲了,你别以为就你会演戏,这年头想在这个行当里混一口饭吃,谁不是身经百战的戏精?就算是挖自己家祖坟也得表现的揭了新铺面真开心”。
虽然小九话粗,但是她理不粗啊,干哪一行儿不是这样呢对不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小九为何说出了一种奇怪的心酸?虽然她的表情和语气,可以说是趾高气昂桀骜不驯。
“也就是说,那顾沾衣给你这玩意儿,就是在何云郅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不过不管任何人做任何事,都应该是有一个目的在的啊,他给你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寻思着小九说的话,这偃惹不会被我们打扰,所以我就多嘴说了起来,因为我也好奇,这顾沾衣冒着危险在何云郅眼皮子底下搞事情,到底是想干什么。
而小九却又捧着一个水杯开始呢喃道“是啊,我也好奇呢,他冒着暴露的风险,为什要给我这一幅画儿呢,我可一点会不到他的意啊……”。
“还有小琴盒”偃惹虽然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但是他却是在小九呢喃了一句之后,便提醒了我们,这顾沾衣送的不仅仅是画儿,还有一个小琴盒,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有一块绒布和锁扣。
这些都是值得好奇的地方,不过,我看那绒布和锁扣的模样,似乎小九已经将这一块绒布给拆了看过了,锁扣里的锁心都被拆出来了,这小琴盒又会有什么问题呢?
如果按照这种说法的话,这一堆东西里,似乎只有这一幅图值得推敲了,只是,一时半会,我们终究还是不得其法。
突然,就在我也寻思着那个顾沾衣到底是闲的没事干真的就是送了一幅画,还是这里头有什么不可告人惊天大秘密的时候,小九的手机响了。
“喂”小九看了一眼手机,二话没说就接通了电话,随即过了三秒钟,小九立马招呼我下楼,我回头看了看偃惹,似乎我们离开了他也没有抬头……,他完全不需要我们呢。
我们的存在与否,其实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影响吧。
之前我还想着,我要不要来搭把手什么的,但是现在看起来,我还是和小九下楼吧。
毕竟小九匆忙的模样,一看就是有了大事情。
还是和我们有关的大事情。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楼下,小九下楼之后立马就冲向了之前我们坐着的地方,然后开始看电脑,同时,她的电话也没有挂断。
“也就是说,这叫子欲雪的老板就是一个盯梢的是吧?”小九的视线在两台电脑上来回扭转,同时她的嘴里还在不停的和电话那头的刘也说着话,啥?问我为什么知道是刘也?这似乎不用猜吧?
一路跟过来的我也非常好奇的伸头过去看了看,一台电脑上全部都是小屏监控,而另外一边,原本是子欲雪眼镜上的那个监控页面,此时此刻已经换成了一大堆乱码。
这些荧光色的乱码还在止不住的跳动,似乎是在等着加载什么。
小九大概是怕我云里雾里,随即便打开了免提,然后说道“你能追查出来对方的IP地址么?”。
“需要时间,这本来就是加密传输,只是因为是定点传输,才被追踪到的,一旦被发现就麻烦了”只听刘也一边说着,电话里同时还传出来一阵敲打键盘的声音,这种声音听起来极其有规律,像是密集的鼓点,果然,大神就是大神,这操作的手法都和我们这种一般人不一样。
“多长时间?”小九简言义骇的说罢之后,电话那头的刘也就回“追踪到了再给你电话”,接着就挂了。
放下手机的小九有些奇怪,我随即就问怎么了,因为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随即,小九就终究还是回我说道“之前我让刘也注意,子欲雪他们的网络终端到底是什么地方的,因为我总觉得子欲雪不过是一个盯梢的而已,现在证明,我的预感没有错,只是我没有想到,刘也刚刚告诉我,子欲雪发送的文件,也就是今天我们故意暴露的那一堆图纸,接收终端,就在NJ”。
“什么?”我有点吃惊,就在NJ?也就是说,监视我的人,和我住在同一个城市?很有可能我们还打过照面?毕竟NJ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和常仙儿以前最喜欢开车胡吃海塞,基本把NJ给跑了个遍儿,现在看起来,似乎……。
只见小九不再继续去看电脑,而是双手环胸往后一靠,似乎有些疑惑的兀自呢喃道“为什么会是NJ?”。
看着对我的事情如此上心的小九,我心里其实是有一种疑惑的,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小九完全可以不管我的事情,拿了重楼幻戏图便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我相信像小九这样“人脉广泛”的人,她不可能没有落脚处的。
只是,她为什么要选择留在我这里?
仅仅是因为野哑巴的安排么?那么野哑巴又为什么要安排这一切?我这一个小铺子是风水好还是能招财进宝,引的野哑巴光顾不说,还让小九在这里常驻,并且,今天还来了一个大名鼎鼎的偃惹……。
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重楼幻戏图么?似乎不是。
这一切,好像冥冥之中的一种注定一般。
没有人告诉过偃惹我的铺子吧?野哑巴失联,并且小九似乎也和偃惹许久未见,但是她对野哑巴来到我的铺子的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意外,她仅仅只是在动容她和偃惹的分别。
是什么时候,是什么人,告诉了偃惹,小九在我这里?
这偃惹不太像是一个有什么关系网的人,并且他这生人勿近熟人勿扰的姿态,估计他也不会主动去打探这种消息。
他的到来,似乎是理所当然一般。
这种理所当然让我很不舒服,就好像是有人暗地里安排好了一切,而我们仅仅只是一个一个的棋子,棋子和棋子的碰撞,谁是黑,谁是白,又完全根本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寻,我们会是朋友么?又或者,我们会是敌人么?
为什么?我的铺子什么时候成为了他们的大本营?
还有就是,虽然这子欲雪是在小九到来之前便在我的对面置办了复印店,并且表面上看起来,子欲雪看起来目的也有可能是重楼幻戏图,但是小九本可以对这件事情不管不顾的,然而她却一反常态的伸出了援手,可是,在我的印象里,她并非是一个很具有同情心的人。
如果仅仅是因为她住在我这里,就要掺和这许多事情的话,我觉得这理论不成立。
在古墓里的时候,我可没见她是一个习惯多管闲事的人。
所以,我有些好奇,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小九儿,偃惹来了,你们快要离开NJ了吧”我没有敢把话说的太透彻,但是如果不把这个问题给说出来,我怕把自己给憋出来点什么毛病。
人就是这样,总是喜欢胡思乱想。
而小九对于我的话,也是怔了怔,随即回复了我说“把子欲雪的事情给处理掉再说”。
“你原本可以不管这件事情的”我将我心里的想法给说出来以后,自己确实是好受了一些,我是一个憋不住事情的人,我对一些事情,一些问题,总是有着一种奇怪的好奇心,虽然很多时候,我做事情更是讲究生意上的那一套,从来都不多嘴,可是此时此刻不同。
我总觉得,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像是我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你以为我是白管的?”小九似乎也明白了我到底想说什么,随即就一挑眉和我继续说道“我在你身上下的本钱,都可是要赚回来的,你是土蜘蛛,我是盗墓贼,我们平日里出手的东西不少,一条线是不够我们吃的,你要是配合的好,给偃惹过了眼,以后不愁我们不给你东西”。
她说的,似乎也没有什么毛病。
虽然不是很明白,像他们这样的盗墓贼,身后肯定是跟着一大堆准备替他们出手明器的人,怎么就要挑我一个默默无闻并且只是开一个小铺子混一口饭吃的普通人呢?
或许,他们就是要我这样身家干净好掌控的来培养吧,我如此安慰着自己。
接下来,已经入夜,小九收拾了收拾将电脑抱上楼之后,便准备休息了,不过我觉得她今夜应该是休息不好了,毕竟她心里还在惦记着刘也的电话。
临睡前,我看着偃惹一副不管不顾只一心研究那些我们从愚园带回的东西时,最终还是询问了小九一句,真的不用管他么?
而小九只是让我置备了一套铺盖放在一旁就好了,然后便示意我不要打扰偃惹。
他自己会招呼自己,他不是智障。
这是小九当着偃惹的面,和我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