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小九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杀伤力太大,所以自然而然的,水问怔了怔。
看来这一位BJ来的爷儿,应该是京油子里混迹多了,突然见到这类似于凤辣子一般的存在,蓦然间懵圈了也不奇怪。
只见水问很快反应过来之后,便笑了笑说道“九姑娘多虑了,只是今日之会,我只是想谈一些关于我们的私事,这突然一个外人……”。
而小九对于水问的官腔儿,却是表现出来了一种“九式”的不耐烦,然后来了一句“有话直说,这人是野哑巴收来替代沈夜的,沈夜被那个女人带走了,虽然偃惹也没了,但是我们的生意总还要做,人是不能少的”。
这一句解释对于水问来说似乎没什么,但是却又让沈夜欲言又止,因为沈夜听闻自己被替代了,心里着实是不好受。
但是不好受又能怎么办呢?他已经“背离”了小九和野哑巴,原本小九野哑巴偃惹和自己的队伍,蓦然间少了两个人,还不允许人家拉帮结派了难不成?只是这个道理虽然沈夜明白,可是他的心里总感觉过不去这一道坎儿。
原本是自己的位置,被别人代替了,虽然是沈夜他自己自作孽,可是他心里总还是忍不住怅然。
而自始自终,小九都没有哪怕去看沈夜一眼,其实沈夜也已经习惯了,可能这一次,是是小九真的放弃了他,只见小九就继续说道“这位是你带来的吧?敢问是谁家的姑娘?不知道斗道上的姑娘要出头,得问过姑奶奶我么?”。
对于她如此匪气的一句话,我差点儿没坐稳,这小九果然不是一般人,什么时候斗道上有这样的规矩了?估摸着就算是昔日公认的斗道大佬天神玑,也不敢说这样的一句话吧?
只见那个姑娘听闻了小九的话,只是微微一笑,反而没有理会小九,紧接着便故意无视了小九,一个人继续的在研究那个香炉。
一旁的林病姜自然是舍不得小九尴尬的是不是?所以林病姜便也笑了笑,随即恍若随口说道一般,来了一句“这位姑娘是宿家人,宿婳”。
“宿婳?”小九挑着眉眼看了看宿婳,然后突然笑出了声,接着说道“俗话?宿婳?要是野哑巴在这里的话,这姑娘以后的诨号怕不是就被他给起了,野哑巴就喜欢起这些名字,好比昔日这金陵城的陈家少东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记得他野哑巴就给人家起了一个小妖精的名儿,陈萧尽,陈小妖精,呵呵”。
听着小九无故回忆起了她的故人,我倒是好奇了一下,因为我平日里在门头批发市场带货的时候,有人曾经和我提过这陈萧尽,只是几句玩笑话而已,现在突然被小九提起来,我才会好奇一些。
不过,这种好奇的感觉,却是一闪即逝,仿佛这是我抓不住的东西一样。
“既然是几位有要事相商,那我们就不便打扰几位,先告辞了”沈娮卿见我们几个人似乎都是“有备而来”,所以随即便一手拉起了沈夜,准备起身离开,只是这个时候小九却忽然举起了手,然后来了一句“留步”。
这沈夜是想留步来着,可是沈娮卿却完全没有理会小九,只是自顾自的起身准备离开包间。
“沈阿姨”小九说着还把刚刚举起的手一巴掌给拍在了这桌子之上,仅仅就只是三个字,却被小九说的抑扬顿挫,还有一些阴阳怪气的味道在里头,这一瞬间,我就知道,小九要放大招了。
只见小九五根手指在桌子上有规律的高低起伏,然后我在一旁就听她说道“沈阿姨,今天你也不能走,我既然在这里挂了偃惹的牌子,那誓必就是要说一些和偃惹有关的事情,你看这阵仗,既然是和偃惹有关,又有水老板坐镇,那您应该心知肚明,这件事情和你逃不了关系,而沈夜,你今天必须把他给我留下”。
沈娮卿忽然猛地瞪向了小九,那眼神中布满了红血丝,她的牙齿都快要把嘴角给咬破了,纤纤玉手更是握紧成为了拳头,一副恨不得一刀剁了小九的模样,同时,她那种气愤的情绪里,还有一丝心虚。
没错,我绝对没有看走眼,就是心虚。
毕竟我虽然不是人精,但是平日里却是在人精堆里打滚的,所以自然而然的,有些隐藏的情绪,我也能够辨别的八九不离十。
沈夜的神色很是复杂,他是想留下,却又不得不走,站在沈娮卿的身后,进退两难。
看着这样的沈夜,小九忽然有冷笑一声,撇了他们两个人一眼,随即兀自说道“堂堂男子汉,就这样被你姐姐控制着,有些事情,难道你姐姐不让你面对,你就能一辈子不面对么?”。
可能是小九的话说到了刀刃上,这沈夜很自然的就如同开窍的一般,突然坐在了自己选本的位置上,眉头紧锁的说到“你到底想怎样?”。
意识到了沈夜不听自己的话之后,沈娮卿忽然转身怒目圆睁,然而沈夜还没有等沈娮卿说话,自己率先说了一句“姐,我就再听她胡说一次,最后一次”。
沈娮卿盯着沈夜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有一种坚定,一种沈娮卿已经好几年没有看到过的坚定,这种玩意儿……,对于沈娮卿来说,这种坚定是很危险的东西,她必须要冷静面对。
“好,最后一次”沈娮卿仿佛偃旗息鼓,事实上心里却已经开始算计了起来,正如同小九刚刚所说,今日这阵仗,就是一场没有酒水的鸿门宴。
见沈夜终于开始露出了不再去听沈娮卿话的苗头,小九奸诈一笑,随即将目光放在了宿婳的身上,然后说道“既然是宿家的人,想必肯定和娌追的事情有关,那么你就别装看那玩意儿了,有话直说吧,了结了你,我还有大生意要和在座的诸位谈呢”。
宿婳一听,果不其然,只见她忽然就收了自己对那香炉好奇的模样,然后将香炉回归原位,微微侧头看向了我们的包间,此时此刻,我才算是看到了这姑娘的正面。
她的瞳孔……,她是异色瞳。
一只瞳孔是棕色,一只瞳孔是比较深的蓝色。
如若不排除这宿婳是戴了两只不一样的美瞳,那么这小姑娘,应该是瓦登伯革氏症候群,排除先天后天的问题,她的右眼,也就是和蓝色那只眼睛同边的耳朵,可能有听力障碍。
之前没看到她的右眼,只是看到她的左脸,所以只以为这姑娘比较有特殊的气质而已,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特征。
虽然美则美矣,却带着一股子邪气。
这种邪气和小九的不同,小九是威严诡谲,虽然阴冷狡桀,却不让你觉得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存在,这个宿婳,却是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其实接下来的事实证明,她也真的是不怀好意。
只见宿婳用这一双异色瞳盯着小九,忽然微微一笑,仿佛很天真,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的说道“九姑娘,我叫宿婳,宿家的内门”。
这内门的意思,就是宿婳是有权利继承宿家的生意,甚至是整个宿家,也就是嫡亲血统的意思,娌追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只能说是宿家的外门,
这样算起来的话,她在很多场合,并不完全能够代表宿家,而宿婳不同,她是嫡亲血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应该是宿家大当家的亲生女儿。
不过,此时此刻宿家的内门来这里,又是一副明显找事的模样,这似乎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毕竟,前不久我们才和宿家合作过。
我突然想到了娌追的死亡,娌追的死亡和我有着直接性的关系,如果不是我……,想来这一次,宿婳很有可能就是来找小九“讨论”关于娌追的事情的。
就算娌追是外门人,但是终归是宿家人,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虽然之前没什么动静,但是不代表人人家宿家就不追究了是不是?现在看起来,这宿家的人,应该是想要发难了。
“你好,我是九十一天,你们家的娌追就是我杀的,还有什么想说的?”小九从来都是一个不畏强权的人,比方此时此刻,她就直接了当的给了宿婳一个几乎是当头棒喝的解释,听闻了这一句话,宿婳明显有一瞬间的怔住,看来就算是一开始泰然自若如她,面对小九这种自杀式的说法,也只能懵圈。
对于这个解释,宿婳紧接着就是笑了笑,然后很快反应了过来,接着说道“我相信如果九姑娘有心杀人,娌追姐是不可能活到那个地方的”。
言下之意就是,我知道的事情有很多,你说什么我都知道,别给我整那些没用的。
“我再给你一次问问题的机会,如果再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又不满意我给你的答案,我会让你现在就滚回你的老家”小九说话的时候,手指依旧是在桌子上来回敲击,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