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的一句话,让一场无形的战争,一触即发。
一旁沈夜握紧匕首的手,骨节都已经渐渐泛白,双唇抿在一起,嘴边都已经被挤压到充血,此时此刻,我真害怕沈夜一个激动举着匕首就向小九刺来。
当然了,我不是担忧小九,而是在替沈夜捏一把汗,要知道,小九的手变也有一把匕首,是之前小九解剖尸体用的。
在对方和小九装备同等的情况下,哪怕对方是野哑巴,我也会赌小九赢。
而现在的小九也确实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仿佛她完全不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什么错误,虽然我感觉小九之前的一番话确实是有些过份了,可是我现在根本没有资格说话。
虽然这件事情看起来……,似乎是我挑起来的,如果一开始不是因为我的好奇心,小九也不至于会和我说这件事情。
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沈夜竟然没有如同我设想的一样发火,而是忽然扭头不再看小九,接着看着自己手里的纸张,轻轻咳嗽了两声。
“伤口已经全部描绘出来了,我们看错了,其实不是五十个伤口和子弹,而是五十一个”沈夜说罢,我们三个人立马好奇了起来,而沈夜也没有因为小九之前的话而对小九有什么疏远敌对,只是继续说道“这一具尸体身上伤口最多,虽然只有一个三角形伤口,但是看着子弹进入的痕迹,这三角形伤口应该是之前就有的了,因为三角形的一角被子弹穿透,而其他两个洞咬合力没有加重,应该是先有了伤口,然后子弹才打入大腿,也就是说,黑蛇咬到了人,或许并不是毙命的关键,只是尸体已经干瘪,我们又缺少专业的设备,无法确定是否是体内中毒”。
虽然我觉得沈夜的一番侃侃而谈真的是厉害,也可以说是让人折服,可是事实上却有一个大问题,沈夜忽略了一个常识。
不是所有的蛇咬了你,你就会立马死翘翘的。
中了蛇毒,最短三分钟死亡,最长有可能是几天,而之前那个尸体上的伤口已经有明显腐烂的迹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死了一天的人伤口已经腐烂成那个模样,但是根据之前我们的观察和推断,很有可能这黑蛇蛇毒的潜伏期比较长,这些人应该是被咬伤之后发生了乱枪事件,然后过了一段时间才集体死亡,和之前那个“把牺牲的人天 葬”这个概念完全不符合,并且这个队伍如果真的就是十年之前的队伍的话,那么这十二个人是怎么被排排坐放到那个崖壁上面的?
难道是偃惹?
巴桑都已经说了,他见到偃惹的时候都已经奄奄一息了,他有能力安排尸体不如自救一下,我觉得偃惹不是一个会为了尸体放弃自己自救的最佳机会的人。
“我觉得,这蛇毒应该就是致命伤,因为蛇毒会有潜伏期,他们应该是同一时间中毒,所以同一时间毒发,接着被统一处理”我解释了一番之后,野哑巴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赞同我的话。
没想到能有一天,野哑巴也会对于露出赏识的微笑,对我的话能够点头承认。
只是,这一切终究还是我想的太多了。
“我是叫你们留意伤口而已,这人怎么死了有意义么?都死了十多年了,没有他们我们就不注意黑蛇了么?”当野哑巴以一个目的性极强的“人生导师”姿态说出这样的话时,我忽然恍然大悟,对了,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怎么被尸体分神了?
一旁的小九起身伸了一下懒腰,接着说道“把尸体排在这里吧,能查出来的信息我们留下来,塞他们身体里,回头第三批人来的时候也好心里有个底”。
小九说着说着已经重新拿了几张纸递给了沈夜,然后说道“跟写论文一样的写,显得咱们有文化一点”。
而沈夜也仅仅迟疑了不到三秒,就接过了纸张,走到了一旁开始奋笔疾书。
嗯……,刚刚剑拔弩张的是他们两个人吧?现在跟没事人一样的还是她们两个人?呵呵,男人,呵呵,女人。
不过,这也许就是生死与共的小伙伴会有的默契吧,虽然沈夜很不待见小九,哪怕“误会”解开了也是,但是很多时候,沈夜又会容忍这一切。
野哑巴见我出神,随即就招呼我来到了水池旁边,然后让我举着那个大功率的太阳能大灯往缝隙里照了过去,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星辰大海。
没错,我没有说谎,就是“星辰”和“大海”。
这里面是一望无际的水面,尽头处有一堆石头,因为距离实在太远,我几乎只能看到重影,所以后面到底有路没路,其实我也不知道。
而这上面,大概有十几米左右的穹顶之上,是凹凸不平的岩石,只是石头黑黢黢的,似乎并非是这里水汽的原因,而是因为,它们。
如果我有密集恐惧症,怕是这个时候就得交代在这个地方了。
穹顶之上,仿佛是镶嵌的满天繁星一般,亮蓝色的光芒一闪一闪的,就好像是数以万计的萤火虫聚集在了这里,但是我却不觉得它们会是萤火虫那种吃害虫的小家伙,因为它们闪光的颜色……,实在是太靓丽了。
虽然我不是很了解大自然,可是我却很熟悉在大自然的原理,色彩绚丽的玩意儿百分之八十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最让我深有感触的就是云南的蘑菇,没有错,就是常仙儿那个狗儿子从云南带回来的“自制手工油鸡枞”,我吃了之后满天都飘着霍比特人在发射哈根达斯,并且常仙儿还告诉我,我当时一直以为自己是一盒绿色的巧克力,并且还嚷嚷着把我放冰箱里不然我就化了。
这件事情是我一生的黑历史。
不管我失忆多少次,都是。
所以,当我看到这种梦幻一般的颜色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有毒!
“野哑巴,这些东西看起来不是善茬的,看起来就好像写着我有毒一样,昨天我怎么没看到啊……”我昨天也拿着手电没事干往里照过一两下,但是昨天完全没有,现在突然就有了,还有这么多……。
怎么感觉都不太正常。
高原之上的奇异昆虫么?
“昨天它们应该也在,只是我们都没有发现罢了,你看那边,离我们最近的地方,拿这个看”野哑巴说着说着,就递给了我一个望远镜,接过了这玩意儿之后,我就迫不及待的看了过去,然而我现在却第二次差点把望远镜给丢了。
第一次是看到子欲雪的大兄弟子晚来偷窥我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的心肝肾脾肺都透露着惊讶,而现在的我,和那个时候的我,几乎是一样的心情。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幸好我已经有过前车之鉴,所以现在才没有再发生一屁股坐地上的事情。
我刚刚利用望远镜近距离的观察了一下那个会发光的物体,那是类似蝴蝶的东西,并且会动,也就是活的。
大小可能有一个小孩巴掌大,翅膀看起来应该是暗红色,因为我在观察的时候照射了光,所以在光源移动的时候,我在它的翅膀上看到了一个诡异的图案。
如果我没有看错,它的翅膀上,有一张人脸。
没错,一个鼻子两个眼的那种人脸!
只是人脸的图案有些奇怪,左右似乎不一样,但是组合起来却是一张脸没有错,大概是花纹的巧合?有可能。
并且,那人脸的图案轮廓在光源照射下,会有一种反光的状态,和我们车上还有消防服上的荧光带差不多,只不过反的光是亮蓝色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蝴蝶很有可能是被我的光源刺激了,所以它煽动了两下翅膀,在它煽动翅膀的时候,我看到它的翅膀底下的那一面,似乎会自己散发一种亮蓝色的荧光。
这不是反光,我可以确定。
难不成它们是一种变异的萤火虫?也不是没可能,毕竟这里怎么看怎么诡异,人迹罕至的地方有一些诡异的昆虫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过,这蝴蝶在我的脑海里,真的让我既疑惑,又感觉到非常的不舒服。
红色的蝴蝶,会发蓝色的光……,这都什么玩意儿?
是不是还有绿色的眼睛黄色的身体?七彩蝶?
“你们两个也过来看看吧,我们的敌人在这里面等着呢”野哑巴说着说着就自己带着我回到了我们装备摆放的地方,然后示意编故事啊呸,是写记录的沈夜还有鞭策沈夜的小九去看看那些蝴蝶。
那蝴蝶,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有毒。
“那种蝴蝶叫鵺灼,我听偃惹提过,这一次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鵺灼,果不其然,足够诡异”野哑巴兀自感慨了一下以后,就扭头看向了我,然后问道“你觉不觉得它们很熟悉?”。
熟悉?呵呵,大佬,您可千万别开玩笑了,我二十郎当岁的年纪也不过就两三年的记忆而已,在我的记忆里,我完全不记得我见过蝴蝶这种东西,甚至我可以打包票,我连萤火虫都没见过。
虽然我和常仙儿那个狗儿子也算是去过不少的山野乡村,可能是我们还没有太深入,所以压根没见过这什么蝴蝶之类的东西,如果是图片或者是书籍,我倒是见过,但是我是一个钢铁直男,不喜欢蝴蝶,也不喜欢蝴蝶结。
倒是野哑巴,却是意味深长的又来了一句“在好好想想,这玩意儿真的不熟悉?”。
我为什么会熟悉?我难不成失忆之前喜欢收集蝴蝶标本?或者是一个侍弄蝴蝶兰的家伙?毕竟野哑巴之前和常仙儿做过生意,他应该认识失忆之前的我。
想到了这一点,我开始皱着眉头和便秘一样的开始在脑袋里想“蝴蝶”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