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奇怪的“沙沙声”正在愈演愈烈,让人的精神也一点一点的慢慢绷紧。
而我们身边的林病姜,却仿佛不受周围任何东西的骚扰,一个劲的在图纸上画来画去,企图找到这两边脸上的共同点。
看着如此认真并且旁若无人的林病姜,不得不说,我是真的佩服他,这都是什么时候了,还能如此不动如山,果然,这见过大世面的人就是不一样。
介于林病姜正在认真画图,所以我们几个人便没有打扰他,倒是一开始掩护我们撤退的陆沉,此时此刻竟然也在一门心思的在林病姜所画的图上。
既然他们两个都在纠结这一幅图,所以一旁的我和贺兰缺也就来了一个眼神交流,然后贺兰缺一只手按在自己的雁翎刀上,而我也已经得心应手的将枪给握在了手中,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有机会成为一个去保护他人的人。
我以为,我在他们的队伍里,应该是弱者。
但是俗话说得好,谁说弱者无英雄。
当然了,我希望自己有逆风翻盘的那一天,但是我不希望是现在,因为在这里,我和一群老瓢把子比?我不要命了我?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贺兰缺,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是我第二次下地,而且我毫无格斗经验,连在街口打架的经历都没有,没事看街口的大妈们吵架倒是常事儿,换句话说,接下来如果真的有突发事件,我只能尽量做到不拖你后腿,这是我的全部努力了”虽然这样一番认怂的话我死都不想要说出口的,但是怎么说呢,为了保证我们接下来合作愉快,我必须将自己的短板暴露给贺兰缺,好让贺兰缺在待会儿应对突发的情况时,对我有一个实力的考量。
这就是团队。
团队的力量之所以大于个人,其实就是因为我们可以取长补短,然后将个人的能力给最大化,这就是合作的力量。
我希望我和贺兰缺,可以有一次完美的合作。
“没问题”贺兰缺微微侧头对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之后,便继续将注意力给放在了圆柱藤蔓之上,因为我的后面还有陆沉和明宵,陆沉虽然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林病姜的画图之上,但是他手里的枪可是一会儿都没有放下来过。
而明宵因为到底是年纪小经验少,所以被我们给“塞”到了后面,但是此时此刻他也算是一双眼睛,用来观察我们身后的异常倒也算是不错的一个僚机,所以我们的后面姑且可以交给陆沉和明宵来守住。
毕竟,这种突兀的“沙沙”声,可是来自于这一个“大家伙”的。
“之前壁画里有一幕,是圆柱藤蔓突然破开了一个口子,然后伸出来了许多小藤蔓,像舌头一样将墓师给卷了进去,不一会儿,墓师就成渣渣了,这一次,该不会是我们运气这么好,给我们遇见了这历史性的一幕吧?”野哑巴说这一番话的时候,语气里面可没有丝毫的害怕,甚至可以这么说,他的语气里仿佛还有一种期待。
嗯,千百年前匪夷所思的事情突然重新上演,似乎真的是挺值得期待的。
只是,这种期待的神队伍之中,不要算上我。
因为此时此刻我只感觉头都炸了,这都什么事情啊,这圆柱藤蔓早不整幺蛾子晚不整幺蛾子,偏偏现在给我们来了这一场跨越千年的事件重演,我可以说是真的半点兴趣都没有,我只感觉到害怕。
而小九俨然是和野哑巴“心意相通”,只见她一副备战的模样看着圆柱藤蔓,然后带着些许挑衅意味的说道“我倒是想看一看,这圆柱藤蔓待会儿到底会有什么妖魔鬼怪出来,并且我也想知道,建造这里的墓师,当年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
嗯……,其实我也好奇,但是我的好奇是建立在我们安全的问题之上的,我们能不能远离这个大家伙?
“都各自小心!”野哑巴又提高了声音警告了我们一番之后,我就看到了他突然举手和沈夜打了几下手势,那手势我完全看不懂。
一开始我以为是军用的那种手势,毕竟野哑巴似乎有过当兵的历史,但是以我浅显都眼光来看,他并没有用军队之中的那种指令手势。
因为我身边的贺兰缺是雇佣兵出身,虽然雇佣兵口碑风评一直都极其的差,但是不得不说,他们自己有自己的一套作战训练方式,所以我就问贺兰缺,他能不能看懂一些。
而贺兰缺却是眉头紧锁,一副很是沉重的模样。
我从第一面见到贺兰缺开始,贺兰缺就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他的大部分表情都是无所谓中还有些放空的那种神色,和小九有一丢丢的神似,但是又比小九多了些许精气神,所以当贺兰缺突然露出了这样的表情之后,我的好奇心立马被吸引了过来。
此时此刻,沈夜已经接收到了野哑巴的指令,将无人机再一次的一分为二,然后左右两边在保持一个安全距离的情况下,以一个螺旋交叉的方式,从上到下,在圆柱藤蔓上喷射了一层水雾。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但是我知道的是,这种水雾绝对不会让圆柱藤蔓好受。
在看到了沈夜的举动之后,贺兰缺突然兀自来了一句“这一套暗语,我们集团曾经用过”。
“嗯?你刚才说什么?”我并非是没有听清楚贺兰缺在说什么,只是我有点接受不了贺兰缺的这一番话的内容。
什么叫做这一套暗语,他们曾经也用过?贺兰缺是境外雇佣兵出身,他们所用的手势暗语为什么野哑巴也会?
是野哑巴跟别人学来的么?
从沈夜对这一套暗语的熟知程度我可以得知,这一套暗语他们肯定用很久了,毕竟沈夜已经跟着他们了好几年,也就是说,几年前野哑巴他们已经熟悉的这一套暗语。
这会和贺兰缺有关么?似乎不可能,虽然贺兰缺回来中国已经有七八年,但是这七八年里,贺兰缺和偃惹也好野哑巴也好,都没有太多的交流,而且从刚刚贺兰缺的反应可以看得出来,这一套暗语根本不是贺兰缺教授给野哑巴的。
可能,暗语这种东西,世界各地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吧。
贺兰缺估计也是和我想的差不多,所以便舒展开了眉头,毕竟这并不是一件值得纠结的事情。
现在的重中之重,是这一个圆柱藤蔓接下来到底想要给我们什么样的惊喜。
“这也许是一个意外的好消息,这样一来,你和他们的作战配合,也可以达到一个契合度了”我像是安慰,但又不是安慰的说了一句话之后。
贺兰缺兀自点了点了头,然后低声说道“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小兄弟,我发现你是一个很有见底的乐观人啊,一开始是我看错你了”。
乐观?我并不觉得我是一个乐观的人,真正乐观的人都是懂得满足的,而我并非一个知足常乐的人。
“嗯……,你一开始看错我,是什么意思?”我真的是挺好奇这个的,希望贺兰缺别说我是一个怂包,这样的话,那我也实在是太没有面子了。
没成想,贺兰缺头也没回的就说道“我一开始看你,和林病姜一样,都是阴谋论者”。
啥子玩意儿?阴谋论者?我是容易想太多,但是我和那个病秧子可不是师出同门,我比那个病秧子活泼可爱阳光明媚多了。
“你可能想太多了,应该是因为我是生意人,所以容易显得精明一些”我强行给自己做了一个解释,虽然我觉得此时此刻我们不应该讨论这个。
而贺兰缺也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随即来了一句“可能吧”,便忽然话锋一转,示意我往那个圆柱藤蔓上面看去,然后说道“那上面,似乎有什么在融化”。
融化?
按照壁画里的描述,这些结晶体难道不是遇热才会融化的么?现在这周围的温度相比较于有温泉水之前,温度可以说是有减无增,按照道理来说,这圆柱藤蔓的结晶体应该不会融化才对。
虽然,这里似乎并不是一个适合讲道理的地方。
因为在地下世界,从来都没有常理可说。
我猜想,这结晶体的融化,很有可能会和之前沈夜用无人机喷射的水雾有关。
一想到之前沈夜在整理背包的时候,我看到了许多各种各样的液体胶囊,再结合现在,我觉得你就说刚刚无人机喷射的是硫酸我都信。
而在无人机喷射完毕之后,我们之前所听到的“沙沙”声,已经渐渐开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蒙声。
这种仿佛是轰隆隆又仿佛是吃西红柿的声音,就好像和被蒙在了鼓中一般,声音有一种回震,还有一些似有若无的遥远,虽然我一时半会描绘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声音,但是毋庸置疑的是,这种声音让人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甚至会让人觉得害怕。
野哑巴和小九两个人显然不准备坐以待毙,而是两个人一左一右的跑向了圆柱藤蔓的两边,然后开始不怕死的在圆柱藤蔓地下安装小型的定时炸弹。
我可以这么说,我怀疑他们的背包里,除了食物和图纸,还有一些急救包之类的小玩意儿,其他装的不是炸弹就是各种药用液体吧?盗墓贼必备的黑驴蹄子墨斗线还有一些乾坤袋和铁爪还有避尘丹之类的玩意儿,他们是一个都没有吧?
对吧对吧?
看来唯一可以证明他们盗墓贼身份的,就是那一个多功能的旋风铲了。
虽然似乎从始至终,旋风铲也没有展现出来它本该拥有的使命。
我都不好意思说我们是倒斗小分队了,换个名字我们成立一个探险俱乐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