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全部提高警惕,这东西有主动攻击的倾向,待会儿保不准就从这周围哪里突然蹦出来又薅头发了”野哑巴一边开路一边提醒了我们一句话,虽然我觉得这个提醒无可厚非,但是显然贺兰缺不这么认为。
毕竟他是我们在场唯一一个,被薅了头发的人。
我后面的林病姜虽然为了节能已经关闭了头灯,但是他依旧左手人头右手胳膊的看的起劲儿,黑色的手套和白花花的尸体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对比。
我回头看着他的时候,他正轻轻抿着自己的嘴巴,双眼放精光的在盯着自己的手在思索。
啧啧啧,我的脑袋里只有八个字,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这东西体积小力气大,并且借助水声隐藏自己的踪迹,这说明它是有思考的,既然是有思考的,那就一定是一个棘手的角色”
林病姜的一番话引起来了明宵的好奇心,他似乎根本感觉不到什么所谓的危险啊什么的,他一直在好奇。
而当明宵接过了林病姜手里的一只胳膊之后,他便开始爹喋喋不休,不过因为距离的原因,所以我也听不清楚他在在咕哝些什么。
倒是陆沉,他突然来了一句“在海捞这一行里,有这个起于东海的传说,传说里提过一种生物,叫做龙滦,模样似婴儿,力气极大,腹部有口,可吞大鱼海珠,最喜欢在下雨天出来作祟,传闻许多雨天出船的船夫就是被龙滦给扯了去的,这玩意儿倒是有些类似龙滦”。
这啥玩意儿?天津卫传说里的海猴子?
“这里又不是海里,难不成也有这种东西?”明宵显然对陆沉的话很有兴趣,所以便回了他的话,而陆沉却是顺势告诉了明宵,关于龙滦的传说。
其沿海地区有很多的传说,其中最多的,也是千百年来被乐此不疲的,就是和水鬼有关的传说。
好比之前的海猴子,其实内陆一般都称之为水猴子,大概意思就是水鬼,只是拿玩意儿也并非是鬼,而是某种类似于人形的生物罢了,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不同的叫法,但是大致形容都差不多。
或大或小,或者有毛或者白皮,在水里突然出现,然后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其实很多时候也并非是真的有什么奇特的生物,容易发生意外的水里,通常都有被淹死的尸体,很多时候有些人是看到了被泡发的尸体罢了。
再加上那个地方容易死人,肯定也有自己的道理,比方突然的深水处容易抽筋之类的,这样的话,人们在惊慌失措的一瞬间便会将自己的所见给归类到自己的遭遇之上。
也就渐渐的有了什么传闻,甚至很多时候仅仅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看过的新闻里,有的是商场模特,有的是一些塑料袋,甚至是充气娃娃。
其实大部分,也都是自己在自欺欺人罢了而已。
但是我的意思并不是否定一切的传闻和异形生物,毕竟这个世界上无奇不有,我这一次来到阿德拉玛,也算是开了眼界,毕竟在来到这里之前,像藤蔓那种东西,我最多就是在科幻片里见过。
而陆沉所说的传说,其实也带着些许迷幻色彩,不过内容听起来的话,倒是让人觉得这东西可能真的就是龙滦。
介于野哑巴也没出声制止我们,所以陆沉也就难得话多的开始了他的“科普小课堂”。
我这里的叙述其实并不是完整版本,因为其实我也记不太清楚他具体说了什么,只是大致复述一下。
龙滦在传说之中,是东海龙王身边的一个人形妖怪,龙王没有孩子的时候,就拿它当孩子来养,毕竟个头小而且有一副类似人形的躯体,乍一看和婴儿是有点类似。
养在身边,但也算是解闷的一个好方法。
但是后来龙王有了自己的孩子,还有了一个招人疼爱容貌灵动的龙女,也就是后来的善财童子,只是有一个类似人形的龙滦,自然就受到了冷落。
龙滦体格偏小,并且只有一种形态,也不会幻化,也不会施法,唯独有一个和人类似的外形,也仅仅是类似而已,龙滦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因为龙王有了孩子,龙滦失去了地位,在东海之中虾兵蟹将也渐渐的不待见它这一个异类。
最终龙滦逃离了龙宫开始四处漂泊,它所到之处都会下雨,并且它遇见了的人都会被它抓走剥皮,这样它就可以穿上人皮,伪装自己是人了。
但是人皮在水里很快就腐烂了,所以龙滦就必须不断的找寻人皮,所以哪怕就是细雨天都不能出海的原因就在这里。
根据这个传说来看,这个龙滦还挺可怜的,和那种一开始没有孩子的家庭类似。
那样的家庭通常都会收养一个孩子,但是等到突然有一天他们自己有孩子的时候,这个收养的孩子自然就没有亲生的亲了,然后很容易发生偏心之类的事情。
虽然这种局面不能一棍子打倒一片,但是龙滦似乎就是这样的情况。
“可是这龙滦不是东海里出来的么?但是这里是内陆并且是淡水区啊”当明宵忽然和这样的一个传说较劲的时候。
我整个人都为之一怔,和这种听起来就江湖传说的故事较劲,他还真的不是一般人。
倒是陆沉,竟然还很循循善诱的来了一句“你姑且听我说下去”。
我真佩服他还能和明宵说下去。
紧接着陆沉又乐此不疲的告诉我们,后来在海边的许多老人口中,都有过龙滦的传说,有人说有些龙滦因为太过执着于人形,乘着雨天上岸了,后来没有来得及回到海水之中,就死在了海边。
当然了,这种海边有孩子的尸体,其实也是一件很容易解释的事情。
可能是家里太穷,孩子病死了,或者是孩子有畸形,还有死胎或者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私生子,反正搁在那个时候,都是丢海里完事儿。
海水很快就会把尸体给冲到了岸上,经过海水的浸泡,尸体已经整个肿胀起来,眼睛都肿成了一条缝的那一种,看起来倒是不太像是人。
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再加上八卦爱好者稍微一润色,渐渐的便有了这样的传说,这种东西我听的多了,平日里在古玩去村子里收古玩的时候,我听到的怪谈比这厉害多了,有时间咱们喝杯茶唠唠嗑。
但是,在传说之中,龙滦经过分裂繁衍,慢慢的已经有一部分可以趁着雨天上岸活动,它们只要有水,就能一直赶路。
“所以,在传说之中,内陆也不是没有龙滦的可能”陆沉说完之后。
明宵就好像是一个杠精一般,突然来了一句“可能内陆也有这样的传说呢,比方那个鲛人?
我之前看过书的,鲛人在中国古代就存在,这里也有几千年的历史了,说不准就是鲛人也不无可能……”
其实我觉得这个时候,我们很需要小九,因为只需要小九一句话,明宵肯定立马偃旗息鼓。
不过好在陆沉也不是一个喜欢杠的人,所以也就没搭理明宵,而贺兰缺也没空搭理他。
因为此时此刻的贺兰缺,正因为自己被薅了头发这一件事情而耿耿于怀,所以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外面的水帘上,压根没空和明宵讨论鲛人。
林病姜就比较厉害了,他已经在我们这样匀速前进的情况下,而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把羽刃,然后将这玩意儿的脑袋给切开了,还是单手操作。
这已经不是斯文败类衣冠禽兽可以形容的人了,我感觉我再一次的深层次的认识了林病姜。
一个看起来邪魅的病秧子,实际上骨子里藏着半个汉尼拔。
“你有什么发现没有?”明宵作为另外半个汉尼拔,突然就微微伸头看了看林病姜的解剖情况,那语气之淡然,简直是让人觉得……,少年好魄力。
这两个人都不简单。
林病姜在解剖了这玩意儿的脑袋之后,其实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它的脑袋和我们正常人的脑袋几乎差不太多,只是他的小脑似乎发达一些。
除此以外,就是没有脑浆,也没有血液,从它的脑袋里流淌出来的东西,似乎就是一种透明的液体。
和圆柱藤蔓里的液体类似。
“摸起来手感差不多,只是不知道成分如何,不过这家伙不管是不是龙滦,它都应该是和这里的圆柱藤蔓有些不可忽略的关系”林病姜得出结论之后。
明宵也带着些许疑惑的说道“它胳膊里的骨头似乎也很细,不是一般婴儿骨头的那种粗细,这直径也不过是一个指骨而已”。
或许是因为这手臂本身就细吧……,毕竟这么细的手臂你还能指望着它的骨头能有多粗?
我看他们一时半会应该是从中找不出来什么线索了,毕竟尸体都给解剖了,该能再从哪里挖线索?
不过好在明宵已经称呼它为龙滦,我们也不用一直“这玩意儿”的称呼它了,虽然我并不希望自己再一次的提到它的名字。
“只是不知道这龙滦的身体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和传说中一样,肚子上有一张嘴”明宵的好奇心并没有得到我们的回应。
毕竟怎么说呢,我虽然也是好奇这内陆龙滦到底是什么模样,和海猴子有啥区别,可是我并不想再一次的见到它们。
俗话说得好,人这一辈子会错过很多东西,我希望我们和龙滦的人生交集,仅限于此就好了。
然而,明宵这个乌鸦嘴却是不怕死的来了一句“要是能见到全身就好了,刚刚我也应该冲上去的”。
你冲上去的话,陆沉一个人可拉不住你们两个。
不过明宵似乎有点小九儿的风范,他也是从来没有害怕的时候。
“明宵,恭喜你”突然,开路一直不说话的野哑巴突然语气中带着些许诡异的笑意,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你要如愿以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