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况下作为土蜘蛛,我们都是暗地里收一些古玩,然后一部分从暗地里就销售掉,一部分会从台面上销售掉。
暗地里面销售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到不了台面的,比如我收的野路子的货,也就是容易被大家盯上的那种,或者根本就是有些人想要暗渡陈仓,只要对方愿意出比较合适的价格,我们也愿意铤而走险的替他们走一批货物。
其实严格意义上说起来,暗地里面的东西包含的种类很多,只是因为我仅仅只是混南方的一点点线路而已,所以很多事情其实并不能够说的太明白,并不是我不了解,而是我并不从事这一行,没有办法说完全。
我在暗地里面所走着东西,仅仅只是一些皮毛而已,有些时候我们这些野路子土蜘蛛去收一些东西,其实都是因为有买家放出了话,我们才会去收。
比方我的朋友们告诉我有一些人想要收蜜蜡,通常都会给一个时间,我会根据这个时间还有这一次盈利的多少,包括有没有这样的一条线路,能够很快弄好的蜜蜡等等信息,才会去选择走不走这一批货。
这其实是我们日常生活费用来源的,主要工作通常都会定期走一些指定的货物。
毕竟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这种事情,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我们平日里必须得要保障自己的生活开销,而这种各取所需的合作方式,其实也就是我们这些野路子土蜘蛛存活的大部分意义。
其实不管是大家也好,还是我们这些土蜘蛛也好,暗地里面的东西其实才是我们主要的工作,毕竟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古玩这种东西,其实也都是见不得光的。
尤其是像带着土腥味的那些古玩。
而我们这些土蜘蛛的走货,其实就是小打小闹,混口饭吃而已。
跟大家的走货完全不能比,他们每次走货的量和金额都是我们望而却步的,同样的,这其中的诸多代价,也是我们这些野路子土蜘蛛根本没有办法承受的。
其实说白了,不管做哪个行业,你没有一个好的人脉和背景,很难保证自己的未来,而对于我们这一群在违法的边缘试探的人来说,人脉简直就是命。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这一行的人里面,每一个都有奥斯卡一般的演技的原因,因为我们就是靠这个吃饭的。
而在台面上所走的古玩,其实也就是所谓的洗白,很多大家手底下的古玩铺子,或者是一些小的拍卖行,或者是类似于愚园和十二楼那样的场所,其实都是他们洗白古玩的地点。
这也是我们这个行业众所周知的潜规则了,通常这些大家手底下的伙计从古墓里面把古玩给带出来,有一部分的老客户想要这些古玩,其实会走一些台面上的套路,毕竟他们也是有身份的人,很多东西都需要来历明白才可以。
基本情况下都是这些大家在自己手底下的古玩铺子和拍卖行里边合作一下,然后以原本成交价的十分之一成交,免得引起其它行业的关注,剩下的十分之九,就好像是阴阳合同一般从背地里面走。
这样的话,就算是这些有背景的人,在和自己同样爱好古玩的朋友们交流的时候,也可以说清楚道明白自己这一件古玩的来历,免得回头被有心人审查。
因为这种操作比较安全,并且到最后这些买家就算是被查出来了,也不会负太大的责任。
这种台面上的古玩每年都会非常的多,甚至可以这么说,只要是稍微有一些地位和金钱的人,都会尽量走台面上的处理方法,因为这对于他们来说是风险最小的一种交易方式。
谁不希望自己利益最大风险?最小呢?
不管哪一个行业,只要是买卖,只要是做生意,每个人都会希望这样。
这也是大家存在的根本意义,因为只有他们自己成了体系,有了自己的一个销售渠道,包括是一些拍卖啊,或者是古玩铺子等之类的地方,才能够和这些高端的用户,进行这样的一种洗白,其实这是我们土蜘蛛做生意都差不多的,一种概念都是各取所需。
但是现在有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玉璜这种东西你说它贵重吧,它也不算是太过贵重,你说它价格低廉吧,他也不算是低廉。
并且价值高品相好的玉璜,卖到七位数也并不是不可能,毕竟玉器的市场,一直都是很云波诡谲的,偶尔炸出几个冷门或者是传奇,也是常有的事情,
而许多年代比较近的量产型玉璜,也就是五位数上限而已。
像那种五位数左右的玉璜,我们倒卖也就倒卖了,反正也不会有人眼红来查这个事情,而像那种品相好的喻黄,到我们手里边大量贩卖的话,只有可能会去引起一些大家,和某局的注意,到时候出了问题,还得自己兜着,我们这是自讨苦吃。
所以有些问题,我必须要问清楚。
“这一批的玉璜品相怎么样啊?”胡言仿佛就知道我一定会说这一句话,所以在听完了我的话之后,他连停顿都没有停顿直接就说道“我们辛辛苦苦从贡嘎带出来的东西,品相能差吗?”
在听完了胡言的这一句话之后,我就知道自己完了,这次我不仅仅可能会“出人头地”,还有可能被很多人给注意。
譬如一些条子啊什么的,虽然国内对古玩收藏的这一股关注热潮已经过去,但是文物保护和文物修复的事情一直都在被提上日程,就算是大家他们如果没有一些门路,也不敢大批量走一些高档的玉璜。
而我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野路子土蜘蛛,突然间出手这么大量的高品质玉璜,不被盯上才怪呢。
虽然我在南京做生意,也就是两年左右的时间,也并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也从来没有被盯上过,但是我的朋友们有一部分已经在条子名单里的,被连带着,我的铺子有一部分的人也会留意一下。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你可别忘了,我也是南京人啊”胡言看着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随机也就这样提醒了我一句。
这一句话,瞬间让我恍然大悟,也是啊,胡言目前在南京的地位不可小觑,再加上这一次我是和他一起因为复盘的事情回到南京的,所以多多少少也会有一些庇护。
虽然我并不知道胡言回到南京会待多久,但是只要胡言在南京那么正如同小九所说,我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种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感觉,让我非常的心安,甚至是我已经做好了做一笔大买卖的准备,毕竟第一开始我想接近小九等人目的也就是因为这个。
一路无话,沈夜也已经在半路醒了过来,他在了解了所有的情况之后,坐在车后座上面感慨了有小半天的时间,甚至还埋怨了我两句。
因为他在看到我之后,以为我会非常快的将他带走,但是没有想到最后还拖延了那么长的时间。
对于这种调侃式的埋怨,我无话可说,毕竟我当时真的是害了沈夜,在那个地方流了那么多的血。
并且因为沈夜已经醒来,所以将他送到陈家院子的事情也就作罢。
胡言询问了一下小九,准备看看小九对沈夜是什么样的安排,换来的却是一句随便。
不承担任何任务的沈夜坐在车子后面,思考良久,最后决定跟我一起回到铺子里去。
等我忽然间听到沈夜做的这个决定时,我整个人都有些蒙圈,我那个铺子不知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风水宝地啊,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来了这么多斗道上面的风云人物。
不管是斗道上的九十一天和野哑巴,还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偃惹,或者是走道上难得的女当家沈娮卿,再者就是现在的身份传奇沈夜。
作为一个普通的古玩铺子,以后的履历简直可以说是金碧辉煌。
虽然我并不知道沈夜的心理打着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主意,但是我还是很欢迎他。
就在我们回到南京的时候,小九一个人留在十二楼也在筹备一些计划。
他和叶雎南坐在凉亭之中,小九手边的茶杯里面已经落入了一片白色的花瓣,小九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花。
“既然你的哥哥现在也盯上了你们手里的东西,那你打算怎么办?”叶雎南坐在一旁,甚至没有脱掉自己身上的白大褂,就好像接下来他还有别的任务要做一样,但是他说话的语气却又显得那么的恬静和温柔,甚至还有一些看透透一切的寡淡。
而小九的表情也不见得有多好,她看着瓷杯里面的白色花瓣,然后微微晃了晃茶杯。
紧接着有些出神的说道“我知道他肯定会盯上我的,只是没有想到他出手这么快,我们这边的计划还没有完善,他还没有醒来”。
她的话有些语无伦次,甚至可以说是自言自语,但是叶雎南就是能够听得懂,只见他看了看小九手中的茶杯,然后来了一句“这种花叫糯米条,食用它的花的话,有治头痛的功效”。
只见小酒忍不住笑了笑,然后举起茶杯晃了晃,像是品酒一般看着那一朵花。
它是非常小的花,咋一看就好像是一片花瓣一般,白色的小小的一朵,落在茶杯里面就好像是被禁锢了一样,在手里晃啊晃啊,给人一种仿佛一叶扁舟遇见了惊涛骇浪一般。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他还不醒过来的话,我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了”小九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语气之中尽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奈。
旁边的叶雎南也并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看着手里的茶杯,然后来了一句“喝了它吧,终归都会有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