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因为获得了足够的空气,而悠悠转醒的时候,那个替代品也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
不过留下来的沈娮卿,脸色并不是太好看,看来那个替代品应该是给沈娮卿不少的压力。
要知道沈娮卿身居高位这么多年,素来只有她杀伐果断的时候,哪里轮得到别人对她指手画脚,更别提还是像这样下达命令的存在。
一般情况下像沈娮卿这样在高处呆久了的人,其实心里面都会有一种优越感,不管她的表面上看起来有多么的谦逊,但是因为长时间的养尊处优,和别人对她的尊敬,所以她的心理慢慢都会有一个改观。
这种改观是潜移默化的,一般情况下她本人虽然会有一点意识,但是更多的其实是体现在她的一些细枝末节之中。
而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人来对她指手画脚,沈娮卿心里能高兴才怪呢。
而这些,其实都是我并不知道的。
不过这件事情直接影响到了我,因为沈娮卿如果不高兴的话,倒霉的直接就是我。
我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其实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的,我觉得我自己的身体已经醒了过来,但我的脑袋却没有跟上。
可能是因为之前窒息晕倒的原因,所以我的脑袋应该有一些缺氧,再加上我晕倒的时候,是头向下载倒的,所以可能有一些充血,所以导致了我的身体已经反应过了,但是我睁开眼的那一刹那,脑袋里面却是空白的。
甚至还感觉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就好像是做了三天三夜的铁皮火车一样,不知道自己是晕还是清醒,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不过当我抬头看到沈娮卿的时候,我整个人就立马清醒了过来,呵呵,果然我还在这个鬼地方,没有出去。
“你醒了。”沈娮卿说话的时候依然用的是陈述句,这是她惯用的说话方式,不过这一次的陈述句,跟我晕倒之前她和我说的那一句陈述句,语气却不一样。
我能够清晰地从她的声音里面听出来一种愠怒,这种怒火是她努力压制的,但是我是谁啊,我是一个土蜘蛛啊,做我们这一行的最重要的,就是要观察客人的情绪,从而根据他们的情绪来说话,尽管沈娮卿如何的有社会经验,但是说到底她也身居高位太久了,没有和我们这样的土蜘蛛交流过,并且她平日里交流的那些人,一个一个的也不会在这个上面下功夫,所以当沈娮卿拿着她对付那些人的套路来对付我的时候,其实我是有一些优势的。
“冒昧的问一下,过去多长时间了?”我的这个问题其实也就是一个客套话而已,只是想打破现在的尴尬,从而和沈娮卿打开一个话题,这样的话我就能从她的身上找到一些线索来判断,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现在回忆起来,我晕倒的时候,似乎在闭眼之前还看到了别人,但是我无法确定那是不是我的幻觉,可是我的脑袋又告诉我那是真的。
然而因为我现在的处境,我当然不能直接就和沈娮卿这么说,我得要旁敲侧击的去了解这一切,我可不希望接下来又因为某一句话触怒了沈娮卿,然后再让我经历一下刚刚窒息的那种感觉。
虽然说在最后弥留之际啊呸,是最后晕倒的时候,有一瞬间会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快感,但是在那个快感来临之前,那种窒息的折磨,真的是让人生不如死。
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坐在椅子上面的沈娮卿显然没有听出来我这一句话里面的套路,她只是又往前去了去,只见沈娮卿换了一个坐姿,然后双手搭在一起,抬头看着我来了一句“你已经睡三天了。”
她的这一句话说的似乎有一些有气无力的,明显就是一种逗小孩子的敷衍,同样的,我也可以从她这样的一个态度里判断出来,她的这一句话绝对是假话,而且刚刚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稍微可以判断,我绝对晕倒没有超过十二个小时。
根据事实来推断沈娮卿的这一句话,她应该是刚刚发生了一些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导致她现在的心情不是那么的好,甚至可以说是没了一开始那种猫玩老鼠的心情,或许接下来很有可能我们会直接摊牌,我觉得这对于我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沈娮卿现在心里面有一些烦恼,所以她思考问题并不会那么的冷静,对方越是不冷静的话,我越是可以从中看出来问题,这对于我来说,虽然不能说是什么翻盘的救命稻草,但是也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不可能的吧,我要是晕了三天了,你怎么可能还穿这一身衣服?”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沈娮卿忽然露出和一幅非常考究的表情,可能她觉得我在刚刚经历了差一点窒息死亡的事情之后,竟然还能够有心思和她开玩笑,实在是勇气可嘉啊,所以她便露出了这样的表情,企图从我的脸上看出来一些猫腻。
但是我是什么人呢?在刚刚经历了一场窒息之后,我的心里好像又更加的平静了起来,所以这个时候我的表面上面看起来,整个人则是更加的泰然自若不动如山。
当然了,这不排除是因为我刚刚窒息的原因,所以导致了身体的反应迟钝,和脑袋的混沌不清。
但是此时此刻,我还是理智的,关于这一点我得承认。
“你在刚刚遇到的时候,有没有想起来点什么东西?”沈娮卿的这个问题落在我的耳朵里的时候,我觉得现在脑袋迟钝的并不是我,而是她。
就算是我在刚刚晕倒的时候脑袋里面回忆起来了一些东西,我也不可能现在就这样告诉她呀,这样的话,她为了让我想起来更多的东西,是肯定会让我再经历一下刚刚的窒息晕倒的,我又不是一个傻子,怎么可能会自己挖坑自己跳?
所以这个时候我也就是笑了笑,然后来了一句“刚刚整个人都已经徘徊在死亡边缘了,还怎么可能会想到一些事情?那个时候我脑袋里面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如果立遗嘱的话,谁会是我的继承人?”
可能是因为我现在嘴里一直都是在调侃的话,所以沈言卿的情绪也得到了一定的缓解,或者可以说是得到了一定的转移,她就这样看着我,仿佛是想要从我的这一双眼睛之中判断,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这个时候我的求生欲爆棚,我的眼神里面自然也就看不出来什么东西,就算是沈娮卿是一个老瓢把子,但是我现在可是徘徊在死亡的边缘,肯定是拿出吃奶的经验来伪装自己,她或许有可能会看出一些猫腻,但绝对不可能直接看穿我。
这需要时间。
“人在快死的时候会回忆起来他的一生的。”沈娮卿的这一句陈述句听起来,就好像是警告一样,听完了她的这一番话之后,我也非常配合的挪到了玻璃平台之上,然后回答道“那是指人在自然死亡的情况下,或者是弥留之际的时候,我刚刚窒息的那一刹那哪里给我时间回忆啊?总共绝对不会超过五分钟的时间,这五分钟的时间最多就是让我回忆一下,我的资产现在还有多少而已。”
我的潜台词也就是“刚刚的那种窒息方法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你就不要再想了,再在我身上面重试一次了”,但是显然沈娮卿现在的脑袋并不是特别的够用,所以她好像没有听明白我的这一句话,而是直接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来了一句,“或许多经历几次就好了,总会想起来的。”
这个时候我突然有一些害怕了起来,我在晕倒的时候,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现在的态度有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之前的时候我们还好声好气好好的商量,现在怎么就开始玩肉体和精神上的折磨了?
据我的观察,我并不觉得沈娮卿是这样的人,她是一个非常稳的人,做事情有自己的一个方法,也有自己的一个规律,一旦开始的话,除非得到了结果,不然的话,他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战略的。
而我在昏迷之前,似乎是看到了有别人在这里,是因为那个人出现的原因吗?
但是因为那个时候我实在是什么都看不清楚,我压根没有记住这些东西,我甚至都没有办法确定当时是不是看到了人,又看到了几个人,只能说脑袋里面有这样的一个概念。
不过联系一下沈娮卿现在的状态,我觉得当时的我应该没有猜测错。
“当一条路走不通的时候,最好的办法是立马换另外一条路,这才是最省时省力的办法。”我之所以说这句话,第一是在为自己接下来的命运而开脱,也是在好好的建议沈娮卿不要再在我身上面做这个窒息的实验了,它真的没有什么用处。
最重要的是我还非常的难受。
毕竟像这种东西一旦把握不好,就很有可能让我直接上西天,如果这样的话,那沈娮卿可就真的什么都得不到了。
“但是很多时候我会选择直接撞破南墙。”当我听到了沈娮卿的回答的时候,心里面可谓是猛然一凉,句实在话,我从来没有觉得女人是这么一根筋的动物,更何况是这样一个身居高位最是懂得变通的人,怎么就陷入了这样的一个怪圈之中呢?
所以我忍不住又来了一句,“南墙能不能撞破,是另外一码事,你付出了多少代价,又是另外一码事,最最重要的是你现在有这样的时间么?”
其实我这么说也是在赌运气,我感觉沈娮卿能在这个紧要关头将我从我的铺子里绑架过来,然后在这里审讯我,肯定是因为他们时间非常的紧迫,不然的话,按照沈娮卿他们这样的人做事谨慎的风格,绝对不可能直接到我铺子里面去抢人。
根据这个判断,我知道沈娮卿在我的身上,绝对花不了太长的时间。
这也是我目前的优势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