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尾爷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已经在茶桌的旁边都推出来了,一杯茶,那个意思也就是邀请他入座。
能够和尾爷同起同桌的年轻人,其实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屈指可数,一个普通的伙计如果能够得到这样的待遇的话,他估计能高兴的三天睡不着觉,走哪都能吹一年,但是胡言自己不是新人了,他虽然有着新人的年纪,可是他的经历却完全和信任无关。
茶桌是四方的,尾爷坐在最靠近边缘的地方,后面靠着一个小栅栏,栅栏底下是池塘,这个池塘胡言现在还有记忆,里面有许多从日本带回来的鲤鱼,那些鲤鱼的个头,甚至有一米多长,所以里面根本不能长任何的花,水也必须得要一天一清,当然了,这里的鱼和当时岄恙台的鱼根本不是一个品种,据说这里的鲤鱼已经是接近濒临灭绝的那一种了。
估计尾爷第一开始仅仅只是在这里看他的鱼罢了了,随即又来了两个人,这才开了一张茶桌。
胡言的右手边便是鈡鈺老前辈,左手边也就是贺兰清休老前辈,他们两个师出同门,都姓贺兰,而且辈分其实也都差不多,只是平日里鈡鈺老前辈大部分时间都和尾爷在一起,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也没有人知道,可能是和他们之前的生活经历有关吧。
“那晚辈就不客气了。”反正距离会议开始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所以胡言也就不紧不慢的坐到了最靠边的那个位置上面,然后面对着为我轻轻低头,算是打了一个招呼,随即举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
胡言对茶其实没有多大的研究,毕竟他从小其实也就没有接受过太多的高档教育,平日里不是在这个古墓里面,就是在那个山野沟壑里面,别说就是茶了,有时候随便的一些泉水,他们都遇不到,虽然说这几年他成立了新胡家之后,自己也并没有像以前那样频繁的下斗了,可是他平日里做的事情也并不少,因为操心各个堂口的原因,所以他也是在各地奔波,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像尾爷这样,坐在一个地方,心无旁骛的品茶。
而尾爷也知道胡言其实并不懂茶,他也就没有像平时那些比较矫情的老前辈一样来一句,“我这茶如何?”而是直接跳入主题,然后说道:“今天可来了不少的人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我能够帮到你的肯定会伸出手的。”
“前辈说笑了,我今天既然敢赴约,那也就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胡言在尾爷的面前,其实并不用伪装什么,因为他知道尾爷对自己并没有什么算计的心理,包括尾爷旁边的鈡鈺老前辈也一样,他们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敌意,胡言也就没有必要在他们面前,费尽心机地去隐藏什么。
不过今天他说话肯定是要留三分的,因为贺兰清休还坐在这里,虽然说他和贺兰清休在之前十二楼的那一场谈判之中,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矛盾,但是胡言对贺兰清休实际上并没有特别的了解,所以他不敢放任自己随便说话。
当时没有想到的是,贺兰清休这个暴脾气,这个时候直接就接下了胡言的话,然后说道:“你今天可是有一场硬仗要打呀,应有恨不见了,连尸体都没有了。”
“那应家应该已经急疯了吧?”胡言说这句话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眼神都没有丝毫的斜视,就好像是在说一句无关痛痒的话一般,虽然在十二楼的时候,贺兰清休对胡言已经有了一个新的认知,知道他是一个在这一辈的年轻人之中,是比较有胆识的一个人,但是贺兰清休没有想到的是,就算是在这个时候,他依然可以淡定自若的说出这样的话。
其实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应有恨最后消失的地方,其实就是十二楼掌管的范围之内,虽然说那个院子是唐家的,但是就算大家表面上不说,心里也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怀疑。
而贺兰清休就不一样了,他是目睹过那一场谈判的人,也是知道九十一天等人手段的人,所以应有恨的失踪,或者应该说应有恨的死亡,肯定是和他们有关的。
因为贺兰清休一直在关心这件事情的进展,所以他便知道一些消息,那就是在应有恨消失之后,似乎有人在那个镇子上看到了野哑巴的身影。
也不知道这个消息到底是不是空穴来风,但是这个时候意,应家肯定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野哑巴和九十一天的关系那就不用说了,九十一天和胡言胡艳的关系那也不用说了,所以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有可能有证据证明是野哑巴做的话,那么今天应家肯定不会放过胡言。
虽然就他目前的消息来说,似乎应家好像还没有掌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不过今天肯定是要闹一场的,所以这个时候他才会出于长辈的心理来提醒一下胡言。
当时在十二楼的时候,贺兰清休就比较赏识胡言这个人,他看起来虽然男生女相并且给人一种柔弱阴佞的感觉,是这个人做事情的方式却非常的成熟,别人看贺兰清休这个人似乎是一个暴脾气,但是他在对待很多大事情的时候,其实和胡言一样都是属于那种表面上面不动如山,但是手上却杀伐果断的人,英雄之间尚且会惺惺相惜,更别提对这样一个难得和自己相同又不同的小辈了。
贺兰清休这是在提醒胡言,好让他有一个防备,不过在他说完之后才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在说废话,像胡言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不有备而来?
“多谢贺兰前辈关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是我的劫难那我就应该去经历,这都是命。”胡言这一番话说的不温不火,就好像是他们手里的那一杯茶一样,茶汤看似清澈,实际上里面却回味无穷。
而尾爷其实就非常赏识胡言这样一种无时无刻不淡定自若的感觉,就算是他心里面丝毫把握都没有,但是表面上面却不会有任何的慌乱,虽然这听起来似乎是有狐假虎威的味道,但是能够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依然镇定自若的话,那也能够说明这个人的自制能力,到底有多强。
之前就已经交代过无数次了,在斗道这个地方,就是一个考验演技的舞台。
“应家的人可不是好招惹的,他们家底殷实手下人也不少,并且你好像有几个堂口还在它们的地盘里面吧?”鈡鈺老前辈说话的时候也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仿佛说的就好像是一件今天天气怎么样的小事情而已。
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听得出来,鈡鈺老前辈这事出于好心提醒胡言,每一个堂口能够立起来,其实都不容易,而且每一个堂口与每一个堂口之间建立起来一个关系,也是非常的费心费神的事情,一般情况下,如果突然间失去一个堂口的话,那么你在那个地方的生意很有可能就会受到影响,甚至会直接影响到你这边的收益,所以一般情况下,堂口这种东西轻易不会有人去动,而如果动了堂口的话,那么大家就有可能是杀父之仇一般的恩怨了。
这一点胡言也不是没有考虑,在当时下定决心处理掉应有恨的时候,胡言其实已经通知了那些堂口的人赶快撤退,虽然因为事发突然影响到了当时周边的一些古玩运输的事情,不过这个损失好歹还在可控范围之内,所以也并不怎么在乎,毕竟你不管做任何一件事情,都是会付出一定代价的。
“多谢前辈关心,这件事情我也只是尽了人事,结果还要听天命。”胡言并没有把话说的太满,毕竟在这些前辈的面前,他依然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而已,再加上尾爷对自己照顾有加,所以胡言对尾爷也好,还是对尾爷身边的人也好,都是有一种来自骨子里的尊敬的。
其实后来我评价过胡言,这个人他和沈夜有一些相似,都是骨子里面有一丝温柔的人。
只是胡言的温柔和沈夜的温柔不同,胡言的温柔是理智的,他是分人的,他并不会无由来的对一个人好,除非这个人帮过他,或者是在某些事情上面不经意之间给了他帮助。
他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你对他好,他便涌泉相报,同样的,你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他的底线的话,胡言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狠心起来,和小九等人有得一拼。
而沈夜不同了,因为沈夜骨子里面就是一个温柔的人,所以不管什么时候这种温柔他都摒弃不掉。
“而且今天来的人都不是什么好家伙啊,你一个人吃得消吗?”鈡鈺老前辈的这一句关心也是在暗示胡言,无非也就是告诉胡言,如果发生什么事情自己处理不掉的话,他们会伸出援手的。
胡言当然能够感觉的出来鈡鈺老前辈这一句话的意思,所以他这个时候非常真心实意地笑了笑,然后说道:“多谢前辈,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须得要去解决,因为这些事情因我而起,所以这些事情也应该由我而结束,不然的话只会牵扯到更多的人,那样的话,其实会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我宁愿这一切在我这里有一个不太好的结果,我也不希望这件事情,变成一个灾难影响到更多的人。”
“啧啧啧,你呀你,有些事情你也没有必要大包大揽的。”尾爷的这一句话,其实也就是一句开玩笑,毕竟这么多年来胡言替小九做了不少的事情,也替小九解决了不少的麻烦,尾爷也是知道的,所以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因为这是胡言是在还小九和昔日陈家的恩情,不过每次见到这个孩子这样的时候,他总是想要感慨一句。
而胡言这个时候也仅仅只是傻笑一声,然后把话题给带过去,只听胡言说道:“这一次水家怕是要有一些动作,前辈们要诸多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