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努力的侦探 第1章 ,棒针案

作者:赐年 分类:悬疑 更新时间:2024-04-10 15:4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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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are the reasen why I become stranger but you are my forever sickness.”

陈忱沉上着英语课,转了转手中的笔,无聊的往窗外一看。

四楼的眼界很好,白云和蓝天,一望无际。

视线往回一收,看见对面的楼道上似乎有人往上走……

不不不。

ta 不是走上去的,但,也不是跑。上楼的速度在走与跑之间。说走太慢,说跑又过于快了些。

分不清是男是女,只来得及看清穿了红色花衣,身影便拐上了楼道,消失在了他的视线内。

陈忱沉刚无所事事的收了注意力,便又突然觉得不对劲……

四楼上去是五楼,五楼就是顶楼,那个ta上顶楼干嘛?

好奇之心使他再一次看向楼顶。

一个身影,上了顶楼后,直接沿着边缘往另外一边走去。

这一次他看清了,是个女孩子。

将近165的样子,红色外套白色衬衣黑色牛仔裤,手上拿着……

好像是一张纸!

掠过得太快,陈忱沉只能粗略判断是一张纸,白色的……大小a4左右。

一股不详的预感立即升在心中。陈忱沉觉得要出事,从他第一眼看见她上楼是就有这样强烈的要发生什么事的预感。

陈忱沉眼皮突然一跳,难道……是自sha ?

不会不会……

陈忱沉安慰了自己一下,却又不肯放弃的往那人离开的方向瞟。

其实他见过的大学生自杀案,不多,但,也不少。

所以,他第一个想法就是她是不是去自杀。

陈忱沉强迫自己别抱着那么邪恶的想法,人家只是上去随便走走了,绝对不会是那啥!

恐怕是自己经历了太多案件,看人家上个顶楼就觉得是自杀,拿个刀就是自残,靠近水近一点就是溺亡……

今天风和日丽的,怎么会有人那么想不开呢,对吧……?

陈忱沉刚刚沉下心来,便听见了外面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喊叫声!

是惊恐到极点的喊叫!

直接荡漾在学校上空。

教室里一瞬间躁动了起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打断了陈忱沉的听觉。

不好!

真的出事了!

陈忱沉刷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不顾同学们的怪异的目光,拿起书包直接冲出了教室门。

……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到顶楼去?

……

下到二楼,直接冲过与刚刚楼相连接的长廊,直接可达对面楼的二楼。

这为他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提供了极为便利的通道。

快快快!

不会的!

应该不会的!

不会自杀的!

……

就算自觉直接告诉他,一定是出事了,但他没亲眼见到之前,依然不相信的。

哒哒哒!

一口气提着,陈忱沉跑上了顶楼,来不及换一口气,连忙往刚刚那个女孩子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天台的另一边空无一人……

显然,她已经坠楼而下。

陈忱沉抖着唇,往前迈了几步,找到了刚刚女孩子站的地方,他往楼下一看……

果然,一片红色。

他伸回脑袋,喘息还严重,他原地跺着步!

又有人在他面前,由活到死。

是自杀?

看起来是自杀。

下面已经混乱成一堆了,好多人围在外边,红色的液体淌了一地,触目惊心。

陈忱沉转头看了看天台上,发现最外面的边缘上一张白纸随风飘着,压在上面的小石头快要被风给掀翻,正在压着最后的一小个旮旯。

陈忱沉快速走了过去,用衣角包着手指捻起一角,提起来看。

上面写着:

我诀别与魔鬼,往黑色的无尽深渊走过。

我微笑对恶魔,向血尽的无底悲哀前行。

……

看上去乱七八糟的。

此时警笛声报响,陈忱沉捏着这类似遗书的纸站在天台边,满眼悲伤的看见夕阳染红了天际。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要……自杀?

活着不好吗?

这个问题他问过好几次,但是从来没有答案。

或许是仇恨,或许是劫杀……一切称之为理由真相动机的东西告诉他了所谓的答案。

……

刚好是11.5号,这造成了极大范围影响的女大学生自杀案被称为115事件。

听说当天看见她尸体的好几个女孩子已经吓得住进去了医院,至今未能出来。

学校一下子被严控了起来,不许随意进入(其实是直接隔绝了对外的联系),估计要等到案件结束后才能恢复正常生活了。

可,课还是正常的上。

毕竟没有谁天天盯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不放,最多茶饭余谈。

可不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除了……陈忱沉。

他关注着这件事的走向。任何一个发现他都重视起来。

那个女孩子当场死亡,没有等到救护车。

据当时目击的人说,她掉下来落在地上的时候是一边哭一边笑的,眼睛完全被血液模糊,可她在笑——悲伤的笑。

陈忱沉,最近没了上课的心思,那句现场的诗飘在他的脑袋里,挥之不去。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还是说……她想暗示我们什么?

又或者只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遗书?可是遗书也不应该这般……难懂吧?

“陈忱沉。”

陈忱沉思考着那张有些怪异的纸张没注意到有人坐在了他面前。

“陈忱沉。”

那个人又一次叫了他。

温和的嗓音,低沉的音线,似乎温柔得要命。

可熟悉他的陈忱沉知道,这声音的主人可不像他声音那般温柔。

他可是一个……

狠角色。

“嗯。”陈忱沉抬头看他,撞进了一双嘿呦嘿呦的眼眸中,“A57。”

“嗯。”他低声应了一下,“不过我更喜欢你叫我徐虚。”

陈忱沉低头看了看他整理出来的目前他知道的所有的115事件的资料,“出事了,115。”

“我知道。”徐虚说,他瞟了一眼陈忱沉面前的资料,“是自杀?”

陈忱沉:“……”

“你认为呢?”陈忱沉问,其实他也想认为真相就是自杀,可就是有一个意识提醒他,不会是的。

“……我并不这样认为奥。”陈忱沉说,唇边挂上了温煦的笑容,“我想,你肯定也这样认为。”

的确,两个人不谋而合。

那么多次的合作,练就了他们之间称得上默契的东西。

他们想看清对方,却总是因为自己的犹豫而缩退,怕看见的是,自己无法想象的。

陈忱沉对他的了解除了表面上的,也仅限于知道‘A57’。

所以,就保持了现在这个样子,略微有点默契却算不上真正的合拍。

“那封看似是遗书的诗……”陈忱沉说,他又一次揣度起来那几句他怎么看看都觉得奇奇怪怪的遗书。

“看似?”徐虚笑了,扯开了弧度。

不得不说,徐虚笑起来是真的吸引人。

不过。

这次他是冷笑。

“果然精准。”徐虚说,“那未必就是她的遗书。是想提醒我们什么的也说不定。”

“从现场看,应该不止她一个人。”陈忱沉说,眸色沉了沉,从这说她极大可能不属于自杀范围。

“奥?”徐虚说,他就知道,陈忱沉绝对会给他惊喜发现的,“有证据?”

“现场痕迹很乱。”

“如果她要自杀没必要搞得现场到处都是证据,直接走到楼缘……但很明显,中间的脚步是有点乱的,明显被胡乱抹擦过,这不该出现。还有到顶楼的门……是被撬开的。我是看着她上的顶楼,时间不够,从四楼到楼顶她没有超出正常范围的时间,意思是她没有时间去撬门,那么,门是谁干的?”

“脚步?”徐虚勾着唇笑了,似乎是开玩笑的说,“你不就去过,不怕留下痕迹?”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徐虚是觉得案件不够迷离还是怎么滴,偏偏问出了这么个让陈忱沉想翻白眼的问题。

“我从边上走过去的,而且,有你在,我不信警察还能抓我把我当成嫌疑犯。”陈忱沉说,这得感谢徐虚的特殊身份了,往往的每一次徐虚总是给他提供了帮助,不然以他每一次出现在现场的证据早被带走问话了,“但是,有一点还是不对劲。”

“??”

徐虚眼神询问他。

“从我到楼顶的时间不超过2分钟,如果有人,那我一定会发现的。但是楼顶空无一人,这不科学。痕迹表面有两个人,但是现场没有踪影。而且下楼的路只有我和她上去的路,那个人不会也跳下去了吧。”

“陈忱沉,2分钟可以做很多事的。”徐虚眼睛盯着他看,“这个时间范围内,任何可能都能发生的。”

“你是说……逃跑?”陈忱沉说,他也猜测过,但是他不想做没有证据的空想。

“……”徐虚没有说话,他只是笑了。

温柔的默认。

其下,往往是惊人的暗涌。

“也对,凭你光辉的过去来瞧,2分钟,在你这里,的确是绰绰有余。虽然不是用来逃跑,但是,这平平常常的两分钟到你那,似乎能创造无数的可能。”

“是吗?原来你是这般认为我的。”徐虚笑了,似乎他从来没有停止微笑过,也就是这堪称温柔到极致的笑彻彻底底的蒙蔽了人眼,让他看上去就是一个温和型的阳光男孩子,自带暖光那种,“不过我拿到的资料中却有特殊的发现。”

“什么发现?”陈忱沉说,伸手到他面前去,“给我看看。”

对于这个非常不客气的动作徐虚也早已经习惯,他从容不迫的拿出了尸检报告的复印件,递给他。

“……”刚拿到手中的陈忱沉就知道,徐虚果然无所不能,总有法子弄到一些机密的东西。

他翻开快速浏览起来,前面的都是正常的,可当他翻到某一处时,上面的黑色字体完全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仔细的读了起来。

徐虚看着他的动作,抬眼一笑,他发现了。

果然很鹰眼。

“她死之前受过极度的伤害?貌似是长圆柱类型的尖锐器物?宽伤口大约0.7左右深约5厘米?最新的伤口在心脏附近?”,陈忱沉慢条斯理的读了出来,眉间却有一丝的凝重,“全身多处受此伤?”

陈忱沉抬头看徐虚,徐虚摇头,表示他不知道,“所以我才来问你。”

陈忱沉又看了一遍端详着,“虐待?”

“我不知道。”徐虚说,“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是什么造成的,那些伤口也不算太老,都是最近一个月弄上去的,可能,是自残。”徐虚猜测着说,“你别老问我,要是都知道了,我怎么会来找你。”

“那你查过她的人际关系了吗?”陈忱沉又问,“特别是她身边亲近的人,难道就没人知道她身上的伤?”

“说对了,没有人知道。”徐虚说,“她人际关系平平淡淡的,没有仇恨没有矛盾,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大学生。”

“……我亲自去问。以你的粗心大意的程度,怕是什么都漏了。”陈忱沉合上资料,瞅了他一眼,站起身来,“她这么多的可怕伤口怎么可能没人知道?一个多月,不至于个个人都眼瞎。”

陈忱沉站着身体正打算走,却发现徐虚好整以暇的坐在原地,屁股挪一厘米的意思也没。

陈忱沉皱眉看他,“走啊。愣着干啥。”

徐虚有点怀疑的看他,依然不想动,“不是你亲自去问吗?干嘛带上我?”

“走。”陈忱沉懒得和他废话,言简意赅的回答,“到你发挥至关重要的时候了。”

“哈?我还有至关重要的时候?还以为我在你面前就是个摆设呢。”徐虚虽然嘀咕着,却也把屁股挪开了,站起来,追上了他的步伐。

陈忱沉:“是个摆设,不过偶尔派上用场。”

徐虚:“……”

……

姓名:李理。

年龄:21

身高:165。

死因:坠楼。

……

陈忱沉翻了几遍有关的资料,还是没等到他们要等的人。

女生宿舍门前牌子上的:女生宿舍男生径直入内。让他无可奈何。

不过徐虚查到她们宿舍剩下的三个人今天都有不同的课。

所以,他们就到楼下守株待兔了。

不过,这大太阳的天,站久了总觉得头晕脑胀。

其实他们可以去教室门口直接堵人的,可是毕竟下课那会人多眼杂,所以只能憋屈的等在这里了。

“给。”一瓶冰镇的矿泉水递到了陈忱沉面前,他看见了那双苍劲却有力的手,指节非常分明,“天很热,冰镇的,解渴。”

陈忱沉接过,打开瓶盖喝了一大口,一下子爽到天灵盖。

“来了。”

来了?

当然是他们等的人来了。

“一个人。”陈忱沉低头翻了翻资料,抬头看了一眼离他们5米左右的人,“苏宿。20岁。170。”

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逐渐走到面前,不得不说,她很漂亮,漂亮得过分那种。几乎一眼就能完全摄住心魂的样子。

“苏宿。”徐虚叫住了他。

苏宿回头看向我们这边,先是愣住了,陈忱沉猜是因为他旁边这个徐虚,然后她眉头一皱,表情有些复杂,陈忱沉没看透,最后才停住了脚步,转过身体看我们,不过她没有走过来。

徐虚和陈忱沉主动走到她面前,徐虚笑着说,“苏宿,有点事情想请你帮忙。”

果然,女孩子对温柔和帅气的徐虚是没有抵抗力的,她点头了。

陈忱沉猜,她已经知道我们来的目的了。

——

徐虚请她往旁边走几十步,避开了大多数人的目光。

所幸现在的同学们都在上课,没有多少人来往。

“苏宿,我是想问关于李理事。”

苏宿面色不变,冷静得出奇,“警察已经问过我了,怎么?你也要查?”

这一个反问问得徐虚和陈忱沉一顿,对呀,他们好像没有什么身份和资格问。

“不过,无事。”苏宿撩了一下耳边的长发,“我不会在意这些。反正凶手迟早落网。”

“那……李理最近有什么异常的表现?情绪有没有大的波动?或者你有没有见到过什么让你吃惊的事情?”徐虚开口就问。

“没有。”苏宿坚决的摇头,“通通没有。”

徐虚:“她按时上课吗?”

苏宿:“嗯。”

徐虚:“案发那天你在哪?”

苏宿:“上课。我们不同专业,那天她没课……”

徐虚:“她家庭怎么样?”

苏宿:“她无父无母。”

陈忱沉本能的一愣,“?”

“对。”苏宿说,“她父母在她高中就死了。她一直是一个人过来的,所以她很辛苦一个人活。”

陈忱沉立马追问,“你怎么知道?”

“她喝醉后和我说的。”苏宿说,“就在不久前。”

“喝酒?”陈忱沉问,“为什么?”

“失恋。”苏宿盯着陈忱沉的眼睛,她的眼底是平静无波澜的暗沉,陈忱沉一下子坠入了那般漆黑的深渊中一样,可她眨了一下眼,掩盖了所有的情绪,换上了另外一般清澈的眸色,“她一个月前失恋了。”

一个月前?

时间这么巧的吗?

“那个男孩子是谁?”徐虚问,“为什么要分手?”

“原圆。为什么要分手我不知道。我不喜欢打听别人的事。”苏宿说,然后她偏头微微一笑,是第一次朝他们有了个表情,“不过,我觉得从他身上应该可以查到一些东西。”

“……”

两个人敏锐的感觉到了她言语中的含义,心下了然。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苏宿收了表情,有些冷漠的说。

“你们宿舍有棒针之类的东西吗?”陈忱沉突然问她,紧紧的盯着她脸上的反应,想看个究竟。

“……棒针?”苏宿茫然了一下,而后,眉头一皱,说,“打毛线那种吗?这倒是有。”

徐虚,“……”

他不太明白陈忱沉这什么意思。

“你有李理的笔记吗??”陈忱沉问,“或者能看得出她的字体吗?”

“我没有她的笔记,不过她的字我是能认出来的。”苏宿说,“要我帮你们认一下吗?”

陈忱沉拿出手机,把他那天在现场拍的类似遗书的照片给她看了。

她看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这不是她的字。她的字比这个小,而且她写字是连笔,不会停顿。还有,她在最后一般没有句号。”

意思是这不是李理的遗书???

怎么会……?

陈忱沉盯着李理看了好几眼,发现她看到那两行诗时,明显的抽了一下眼角,几乎微乎其微的一个小动作,却精准的被他捕捉到了。

她观察力非常细致,对李理平时的习惯也了如指掌,连写字最后不打句号也看得清清楚楚。

而且,陈忱沉总感觉,她貌似一点也没有惧怕,哪怕是和你同宿舍的人跳楼了,她一丝不在这或者说是害怕也没有……这有些奇怪。

难道她的心理素质比自己还好?

还是说,她根本不在意……?

“还有,我最后想告诉你们,李理她曾经自杀过。不过被拦下了。”苏宿说,“割腕奥,很疼那种。”

陈忱沉,“曾经?”

“和原圆分手之后。可能受不了了。不过伤口不深,及时医治,没有多少伤疤。”苏宿说,她再一次撩了耳旁的发丝,这好像是她习惯性的动作,“奥,忘记说了,原圆是个海王。渣男都不够形容他的。李理和他分分合合好多次了。”

“……”

他们两一下子没答得上来。

“该问的也问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苏宿说,“我得走了。有什么事以后可以继续来问我。”

“好。”徐虚暖暖的一笑,放人走了。“谢谢你。”

“不用客气。”她挥挥手,径直转身离开了。

然后她走了几步以后,却突然转过身来,露出了一个笑容,“祝你们好运,拜拜。”

本来美人一笑,是可倾城倾国的,但这个突如其来的笑搞得陈忱沉一阵恶寒。

“她什么意思?”徐虚说。

什么意思?

陈忱沉也不知道。

“我觉得这个大美人有点奇怪。”徐虚说,撇了撇嘴,“太过自然和坦荡,见到我们一点也不惊讶。丝毫没有被询问的姿态。回答问题也直达要点,就像我们巴着她说一样。”

“没错。她掌握着主动那一方,而且,她有意引导。气压也很高,压得我难受。她的眼睛也很独,貌似……看得透我。”陈忱沉回忆了一下刚刚她仅有的几个眼神,“是个可怕的人呢。”

“奥。被你这般评价的人,那可肯定不简单。”徐虚说,“这个女人,外表冷得要命,谁知道她想干什么。”

“算了……我们去查一下剩下的两个人。”陈忱沉呼吸了一口,才觉手中的水瓶冰化开了,沾了他一手的凉水,“然后,去访一访,原圆。

但是……后来之事谁又掺得透。

——

星期四是个明朗的天气,陈忱沉约了两个人。

校内的奶茶店异常安静,除了店员,没有人来往。

店内正放着一首纯音乐,尤其在这样的环境中让人无端生出了舒适的感觉。

要是——没有115案,陈忱沉的生活会更舒服。

他并不是对破解犯罪有极度的迷信和坚持,只是受某种超出人类想象力的力量所吸引,他只是想把犯人抓到,找出真相,把真相大白,仅此而已,以至于每一次有案子的时候,他总会想查查。

正想得出神,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两个女孩子,一前一后。前面的是高个子的,身高160,后面的也就155左右,而且还明显的胖嘟嘟的,陈忱沉猜,她应该130斤左右。

“这。”陈忱沉招了一下手。

两个人看见了,但还是犹豫了一下,毕竟约她们两的是徐虚的名义,那个家境优越帅气十足兼年纪第一学霸的徐同学。

不过她们两还是走了过来。

“徐学长呢?不是他叫我们来的吗?你是?”高个子女孩子说。

陈忱沉捏了一下他手中的关于李理宿舍的四人资料,猜她的名字应该是张章,而略微矮的那个是段端。

“他在路上了,坐吧。”陈忱沉示意她们坐他对面,这样更能精确的观察她们的一举一动,“你们好,我叫陈忱沉。”

“嗯。我叫张章。”

她们坐了下来,高个子女孩子介绍说。

奥,果然是张章呢

“我,我叫段端。”

不过她显然是内向的女孩子,面对陌生人的时候露出了怯生生的样子。

“今天主要是来问你们关于李理的事……”陈忱沉看见两个人同时的表情突然一愣,害怕恐惧惊吓一瞬间从脸上滑过,“所以,你们一定要说得详细一些,尽可能不要露任何一个地方。”

“李理……她,她……”

张章结巴了几下,也没了下文。

“该说的我们都跟警察说了……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

朝夕相处的舍友,怎么可能会什么都不知道?

“那把你们同警察说过的再说一遍。”陈忱沉说,“这没问题吧。”

“……你你……要知道这些干嘛?”段端结巴着说,“要查案子吗?”

“对。”陈忱沉其实也没回答得那么自信,“我正在插手这件事,希望你们帮个小忙。”

虽然,一个在校学生查案,这么想都觉得不可相信,但是,她们只是挣扎了几下便没了抵抗的意思。

“李理她,她很少同我们在一起的,她经常打工到很晚,回来时我们都睡下了。还有就是她这个人独来独往习惯了,我们也难与她同行。还有就是我们的专业也不同,大多数时候我们没有多少交集。她在宿舍也很少说话,我们虽然在一个屋檐下但是没有过多的交流。”

“那她最近有什么异常的行为举止吗?”陈忱沉问,看得出来,李理并不是一个擅于交往且不擅长表达的人,“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例如伤口之类的?”

“没吧……”张章猜测着说。

“有!”段端突然回答,然后又觉得自己的语言过于激动,随即像蜗牛受外界刺激立马收回触角那般消了声音,“……有,有的。”

“有什么?”陈忱沉追问,盯着看进去了她有些闪躲的眼睛。

“手,手上,疤痕……”段端说,“我看见过。”

奥。

是苏宿提过的,她曾经自杀过,割腕自杀。

“……还有……”

段端说着,她实在是太内向了,一句话也不太说得太大声,陈忱沉仔细分辨才听清楚了。

“她身体上有窟窿……”

“窟窿!?”张章惊讶的说,“我怎么从来没看到!?”

“她洗澡的时候,我不小心看见的……我不是故意的……”

张章倒是没有再接话,只是沉默了。对于她这种大大咧咧类型的女孩子,偷窥到别人的秘密时也不会太放在心上的,转眼既忘,是她们的相同之处。

“那些伤口在哪里?有多少?深吗?”陈忱沉急切的问,“伤口是什么样子的?”

其实他已经差不多知道怎么回事了,徐虚说过,她身体上有很多的深浅不一的伤口。

“到处都有……很深的,我当时看见的时候好像还有血迹……不过我没看太清楚她就发现了,然后我就没看到过了……”

“那你什么时候发现的?”陈忱沉问。

“两个星期以前。”段端说。

徐虚说她的伤是最近一个月才弄上去的,那段端发现也不足为奇。

“那……”陈忱沉顿了顿,“你们觉得苏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对面的两个人明显愣住了没想到陈忱沉会突然这样说。

也许是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又或许。

“苏宿也不太和我们说话的。她那么漂亮可能也不太想交我们这样平凡普通的朋友,反正她在我们面前很少谈论什么的,她有点……看不起我们的意思,觉得我们不配吧。也让我们觉得高冷得很,我们也就不想和她亲近了。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想与她做朋友但是她总是拒绝别人对她的好,总是甩冷脸,那自然是让人畏惧了。”

这个美丽又带点高冷的女孩子,却给了陈忱沉一种她非常聪明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不过,他的自觉,一向很准。

“那她和李理的关系怎么样?”陈忱沉问。

“关系?没有多大特别啊。”张章说,“不过苏宿对李理很好的,过分的好。每一次李理有经济困难的时候她都拿自己的钱帮她。还有就是李理失恋的时候她还曾经去找过她男朋友,据说是骂了一顿。”

原圆。

那个他还没去仔细调查的男孩子。

这样说来,苏宿也还把李理当朋友了,会为了李理去骂原圆一顿的。

“那,苏宿的家庭怎么样?”陈忱沉问。

李理是一个无父无母的人,孤单的生活在世界上,现在死了。

那苏宿呢?

“苏宿家应该不差。她没和我们说过,不过看她日常的用度,肯定不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张章说,“她化妆品都是非常好的。”

“嗯。”陈忱沉自顾自的回答。从这些来看,都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

一个自力更生的女孩子和一个中产甚至是更高的女孩子,看起来没有什么值得考究深挖的地方。

但是,苏宿的那双眼睛告诉他。她绝对不简单。

似乎这两个人也并不知道什么特别的内情,陈忱沉没有再问什么,让她们走了。

他也刚刚踏出奶茶店,便碰上了一个他暂时不太想见的人——苏宿。

说实话,苏宿是他目前遇到过的最难猜的人,她的表情和情绪都隐瞒的极深。

她怀里抱着书,看样子是要去上课,她主动的叫住了他,目光往他身后扫了一下。

陈忱沉就在那么一瞬间意识到了。

她在看徐虚有没有在。

相比于他自己,苏宿更感兴趣的是徐虚,也或许不是多余的关注而是另外的,陈忱沉感觉,苏宿有那么一点怕徐虚的。

“苏宿。”陈忱沉回打招呼。

“陈忱沉。”

没想到第二次正面交锋这么快就来了。

苏宿是有话要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犹豫了。

“怎么了?”陈忱问,“你有话要说?”

“……”苏宿眨了眼睛,悠然而悠闲,像是懒在阳光下的大猫,不过这只是危险的猫,“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件事。”

“嗯?”陈忱沉来了兴趣,继而问,“关于115案?”

“不。”苏宿否决,决然的样子,她轻轻的摇摇头,然后扯了扯嘴角,“我想提醒你小心A57。”

A57?!!

她说……

“高危的不定时的某些东西,放在身边,可能会要了自己的命的。”

……

她说的是徐虚。

可她怎么知道徐虚的代号是A57?

这个可是保密成度很高的,在外人看来,只知道A57并不晓得对号入座的人是徐虚。

陈忱沉差点就脱口而出问她怎么知道是徐虚的,不过他忍住了。

“我想你肯定想明白为什么我会知道,”苏宿勾了唇,眉峰微挑,是笑了,“呵,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得出来,你似乎很信任他呢。把自己的信任交给一个这般危险的人,陈忱沉,你不怕?你相信他,可有想过,他相信过你吗?”

“…”陈忱沉沉吟,的确,他是挺相信徐虚的……他或许会信错人,但是,他应该相信徐虚没那么混蛋,不至于欺骗自己的信任。

“无事。”陈忱沉笑着说,丝毫没有在意的意思,“不过,我最应该不能相信的人,应该是你吧。”

“哈哈。”苏宿只笑了,冰美人冷笑真的是很刺骨呢,“无所谓信不信,我只想告诉你一下,毕竟……”

她俯身凑到了他的耳边,轻声说,“查出115案凶手就得靠你了。”

明明是轻声细语,却犹如舌信子一样让人不寒而栗,朝着他轻轻一吐,仿佛能闻到腥臭的毒液味道。

“苏宿,我实在搞不懂你今天说的这些话……”陈忱沉说。

“啊哈?真的不懂?”苏宿嘲讽一般,偏头挑了眼角,“徐虚过于危险,我还不想你死。”

操!

这个婆娘烦死了。

“苏宿。”陈忱沉说,“若是每一个像你这般不相信自己身边的人,总是怀疑着他人对你有危险,那有什么意思?一些人,是值得去相信的。”

苏宿愣住了,她明白这句话在对他自己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但是她只觉得荒唐了一些,刚刚一瞬间她居然相信了他说的话。

“哼。”苏宿摇头,“我话止于此。有的是时间来见证。”

“你今天告诉我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陈忱沉又问了一遍,苏宿有些奇怪,按道理她应该直接打个招呼甚至都不用多此一举然后走开,可她主动了,这让陈忱沉有些意外。

“我说过了。”苏宿说,“只是提醒一下你,我不想你死得太早。”

……

你凭什么就知道自己待在他身边就会死得更快呢??

一瞬间他只觉得怕是苏宿疯了才会说出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而他也怕是疯了才会信了她的话。

双方沉默了一下,还是苏宿主动说了告别的话。

那个女人,来时轻风,去也轻云。

陈忱沉仰头看了看被树叶遮了一半的蓝色天空。

苏宿,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还有……他其实怀疑了一瞬间徐虚的可信度。

看来,在他内心深处,他并不像他嘴上说的那样相信他呢。

刚刚的义正言辞和坚决不疑的气势一下子散了不少。

阳光撒了一脸,刺的眼睛酸痛。陈忱沉扬起手肘盖在了眼前,黑影完全遮住了眼睛。

——

对面石头路的人斜倚着树干,目光炯炯,眼底却是藏了深意,那微波之下,是翻腾的情绪。

他听了许久墙根,不觉得丝毫不妥。

看到了陈忱沉一系列动作,也不想出去打扰了。

——

无际的蔚蓝延绵,云舒服的打了几个滚,往着远方跑去了。

绿茵之下两个人,正值少年却各怀心事。

这一条不归路,是谁在打灯,是谁在陪伴?

或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八。

鸟声又吵了起来,树下的人已经离去,刚刚踏过的地方又被枯叶眷顾,盖得严实了些。

遮眼的男孩子,云挡住了太阳,他应该不嫌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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