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城市依然热闹非常,可人的内心却可以静的可怕。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或许都有一个这样的人,只是他也许并不孤独。“你...没事吧?”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廖庭似乎沉寂的内心,抬起头来望着眼前的人,却呆了一会儿,一时不知言语。廖庭的眼神让许睫感到些许的不自在,微微的转过头去,避免和这个男人有眼神的接触。
廖庭被许睫的举动再次惊醒了过来,只得不自然的摸了摸头发,尴尬的笑着,“真是不好意思,突然间出了神...”又即时的转移话题道:“我还以为你们都回去了...不经意间发了会呆...你...”
“我...我也是累了想坐会儿再回去”,许睫支支吾吾的说道,似乎有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心口,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两人就这样静静的,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气氛又再次变得宁静了起来,似乎外面一切的嘈杂都与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要不...那个...我送你回去吧”,廖庭打破了沉静,率先说道,“反正刚好顺路”。
“恩...”许睫轻声的回道,也不知廖庭是否听到,便自顾自的出了门去。
看着许睫出门而去,廖庭只得匆忙赶上。
第二天一大早,廖庭回了办公室一趟,就带着杨译诚许睫二人往西厢小区赶去。一路上,看着平日里一向滔滔不绝的廖庭,今日却寡言少语。不禁若无其事的瞟了一眼许睫,意外的发现她也显得极其不自然,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廖庭许睫两人并不知杨译诚突然的笑是因为什么,只觉得莫名其妙,廖庭忍不住说道:“怎么,中邪了?还是我车速太快,苍蝇飞进嘴里了?”
杨译诚突然止住了笑声,后面的许睫却突然“咯咯咯”笑了起来。
“你才嘴里进苍蝇!”杨译诚回到,“我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廖庭故作惊疑道:“惊天秘密?”
“想知道?”杨译诚神秘的看着廖庭,只见廖庭摇了摇头,仿佛一脸的不以为然,“就算你想知道我也是不会说滴!”
“爱说不说,反正一个人承受秘密的重量,才是真正痛苦的事”。廖庭此时犹如哲学大师一般,用故作深邃的眼神看了一眼杨译诚,继续转过头开他的车。而许睫却一直笑个不停,杨译诚只得叹了叹气,一副壮士断腕的豪情:“就让这甜蜜的重量压在我身上,直到该卸下她的时刻!”
就在杨译诚诗兴大发,滔滔不绝时,三人已经来到了西厢小区的门口。正欲进门,不经意间廖庭似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个人是不是有点眼熟?”他来回摆头示意杨译诚许睫二人,“像不像张起帆的室友?”
两人转头看去,一个白色T恤搭配深蓝色休闲裤,并且压低帽檐的年轻男子正从人行通道出来。
“下车!”廖庭率先打开了车门,向着那人走去。不过那人似乎异常的警惕,见有人走来撒腿就往另一个方向跑去。三人见状,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许睫...车!”前面的廖庭头也不回,边跑边喊道。两人追在后面足足跑了近两公里,步伐已渐渐变慢,而那人就像耗子一般,左右穿梭,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一条步行街上,两人就站在入口处,远远看去有一辆车堵在了出口的位置,车上下来一人,正是许睫。此时的步行街来来往往已有不少的人,廖庭和杨译诚只能一左一右,不急不缓的向着许睫方向靠近,双眼不停地扫视着刚刚消失在这条街道的身影。当走到一家餐馆的门口,杨译诚突然地停住了脚步,只见旁边餐馆里的客人并没有动着手中的筷子,而是朝着餐馆深处不停地张望。
“老廖!”他转过头,示意廖庭道。转身瞧了一眼餐馆里的情况,廖庭瞬间明白了杨译诚的意思,于是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的两米处。正当杨译诚跨入餐馆门口时,里面突然闯出一个手持菜刀的年轻人。刹那间冲到了杨译诚面前,挥着刀向他砍来。
“小心!”后面的廖庭情急之下喊道。危急时刻,杨译诚咧嘴一笑,似缓似急地侧身一避,同时伸出左脚轻轻一钩,那人便摔倒在地上,而他手上的刀也飞出了两米远,正好落在了廖庭面前。
“挺狠呐小子!”制住那人的杨译诚咬牙说道。
店里的客人见此场景都慌忙的往墙壁两边靠。“大家别慌,我们是警察!”廖庭弯腰捡起地上的菜刀,微笑着说道:“你们可以安心的继续吃饭了”。说着走到了厨房门口,伸手将菜刀递给双手发抖的老板,并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拉着被铐上双手的年轻人,杨译诚悠悠地走出了餐馆,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身后的廖庭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你们凭什么抓我!”被拷着的那人扎挣着不肯上车,激动的说道。
“就凭你袭警”,杨译诚按住那人的头,稍稍一用力便将人推上了车,“还是用的菜刀!”
“你...没事吧!”许睫发动汽车,对着副驾驶的廖庭问道。没等廖庭回答,杨译诚就装作一副惊吓过度的表情,“他没事,我差点就挂了!”廖庭立即回了他一个鄙视的手势,“我没事,走吧!”
审讯室外,廖庭仔细的看着手中的资料,这是刚刚言璐璐送过来的。早上他来了一趟办公室,就是吩咐言璐璐和向黄去查询张鸣两个朋友的资料。“干得不错!”廖庭对着言璐璐说道,“没想到半天的时间你们就查到了两个人的资料”。
“廖队的吩咐我们哪敢怠慢呐!更何况这不过是小菜一碟!”言璐璐恨不得把尾巴都翘上了天,一旁的杨译诚许睫二人也只笑笑,并未言语。
“老杨,咱俩进去会会?”廖庭一脸奸邪道。
瞧廖庭这幅模样,杨译诚知道准没好事,不过是陪他进去演演戏,只能无奈的以手掩面,“走你!”
审讯室中,廖庭在年轻男子的身边转来转去,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家伙,而杨译诚则坐在对面一副看戏的表情。
“啧啧啧!”廖庭摇着头,全身散发着不可置信的疑惑。“你说...外表看起来这么斯文的一个年轻人,是怎么做到放火杀人、拿刀砍人的呢?”不停的咂着舌头,似乎脑袋都画满了问号。看着廖庭拙劣的演技,杨译诚差点没憋出内伤,依然默契的配合着。
“是啊,这或许就是‘人面兽心’的由来!”
“那你说呢?”廖庭轻轻地拍了拍坐在椅子上的年轻人,似乎是在问他,“马均成!”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马均成紧张的说道。抬起头来瞄了一眼廖庭,瞬间又低下了头,生怕两人将他生吞了一般。
“怎么?不想和我们说说你那几位朋友的事儿?”廖庭走到杨译诚身边坐下,整个身体前倾,双手十指交叉的放在桌上,俨然又一副坐等戏听的模样。见马均成仍未说话,廖庭转头看了眼杨译诚,对方却摆出一副束手无策的姿态,他只能接着说道:“既然你记性不好,那我来帮你回忆回忆”。
“你和张鸣、夏晓玉都是大学同学,而张起帆则经常到学校去找张鸣,你们也由此结识”。廖庭看了看马均成,继续道:“不仅如此,夏晓玉还喜欢上了张鸣这个年轻的表弟,并且不久之后两人便如她所希望的那样恋爱了,直到两人都毕业便住到...”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马均成突然激动的抬起头说道。廖庭笑了笑,“倒是没什么用,只是替一个单相思多年的可怜人惋惜!”说着还叹了口气,“没错吧,马均成”。
“没错!”马均成依然激动的说道,“可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你的杀人动机!”廖庭突然严肃了起来,似乎义愤填膺的样子。
“我没杀人!”越来越激动的马均成不停地挣脱着被拷上的双手,突然间却冷静了下来,有恃无恐的说道:“你说我杀人,证据呢?”
突然冷静下来的马均成让廖庭始料不及,一个27岁的年轻人能做到如此地步,确实令他稍稍惊讶。于是心里盘算着,是该下点猛药了。
“证据嘛...进了这屋那还不是我说了算!”看着再次慌张起来的马均成,廖庭俨然一副流氓的样子,“不过我还可以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手里还有许多你们几个拿钱黑钱干坏事的证据,你想不想看看?”
当马均成听到“拿黑钱干坏事”几个字时,脸上顿时浮现难以言明的情绪,有愧疚,有不安,而更多的却是恐惧,来自心灵深处的恐惧。而这,又怎能逃得过眼前这两个“老狐狸”的眼睛。廖庭见状,决定趁虚而入,给他当头一棒!
“既然你什么都不想说,那我们也没必要跟你耗下去,反正以目前掌握的证据也足够定你的罪!”廖庭说着给杨译诚使了个眼色,二人就同时缓缓起身离去。走到门口时,杨译诚停了下来,对着马均成说了句“想想外面的人”就欲关门而去。
“等等!”眼看着即将合上的门,马均成再也忍受不了,哭着喊道。此时已经站在门口的两人相视一笑,推开门又走了进去。